花溪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面,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女性的衣服,屋子里萦绕着淡淡的酒香,单单是闻到这个味道她就觉得有几分醉意了。
她茫然的坐起身,只觉得浑身酸痛,脑袋里面昏昏沉沉的,之前发生了什么全部都没有印象了,记忆只停留在自己坠落的那一瞬间,失重的感觉无比真实,她现在都无法忘记。
“我还活着?”看着完好的身体,她感到不可思议。从那么高的空中掉下来,不死也要成残废了,她又不是什么神仙鬼怪,又不会飞,怎么会毫发无损呢。
这时,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个端着药碗的英俊男子大步流星的走到花溪身边。“啪”的一声,药碗被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吃药!”九尾笙没好气的看着花溪,满脸的不情愿。
花溪有些无辜的炸了眨眼,自己没得罪眼前的这个人吧,他为什么看起来很讨厌自己。“是你救了我?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没在意眼前这个陌生人的态度,她迫不及待的问,想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九尾笙冷哼一声,有些傲娇的开口,“想知道?先吃药。”这药他可是专门挑苦的买,就是不想让她好受。
花溪撇撇嘴,捏着鼻子将药一口吞下,然后给他展示了一下干干净净的碗,“现在可以了吧。”
九尾笙耳朵动了动,迅速起身走到门口,有些没好气的喊道:“人已经醒了。”随后小心的将门打开,并将屋子中央的桌子推倒了角落。
花溪静静看着他的动作,只见一个目光无神的女子走了进来,尽管几年未见,她比曾经成熟了许多,但是花溪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来她的身份。
“昭昭姐姐。”一瞬间的惊讶之后,花溪就恢复了平静,能在水寒城遇到昭昭,她没有感到很意外,毕竟昭昭是个酿酒师。
“公主。”昭昭温柔的笑了,慢慢来到床边,在一旁的九尾笙没有搀扶她,但是眼睛却紧紧的盯在她的身上。
花溪有些心疼的看着她那双没有光彩的双眼,她曾经觉得昭昭身上最吸引人的就是那双充满了灵气的双眼,有时候她都想永远的将那双眼睛保留下来,可是此刻她的那双眼睛就想失去了光芒的宝石,再也没有吸引人的资本了。但是时光沉浸在她身上的,是更多美好的东西,那是花溪不曾拥有的善良温柔。
虽然看不见,但是昭昭还是感应到花溪的视线,她轻轻一笑,“不必替我感到惋惜,我现在过得不是很好吗?”
“你见到你心心念念的哥哥了吗?”花溪瞥了眼九尾笙,这气质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啊。
昭昭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间,她努力掩饰自己的落寞,话语中带了几分沉重,“我见到他了,他过得很好,我也可以安心了。”
“呵!”九尾笙在一旁嗤笑一声,不过也没有反驳昭昭的话,只是瞪了花溪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花溪摸了摸鼻子,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啊。
“笙——”昭昭无奈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九尾笙不满的嘟哝几句,然后径直离开了这间屋子,还不忘大力的关上门,表示自己的不满。
见九尾笙离开,花溪紧绷的心情才舒缓了许多,见到熟人的激动才表现出来,她热切的拉着昭昭的手,只觉得无比的温暖,“昭昭姐姐,你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昭昭摸了摸她的头发,柔软的发丝在掌心无比的舒服,让她不禁想到第一次摸花溪头发的时候,她用那条蛇吓唬自己的场景。
“这些年.....”她声音不急不缓的开口,就好像回到了听故事的时候。
过了一会,花溪从昭昭口中知道了自己是衣衫破烂的倒在这家酒馆的门口的,身边没有任何人,而且九尾笙还准备把昏迷不醒的自己扔出去。
原来九尾笙是曾经那只脏兮兮的小狸猫啊,怪不得他不喜欢自己。
此刻距离花溪失踪已经过了一天了,现在满城都在寻找花溪,有药谷的人,有十七公主的人,还有八皇子的人,偏偏院子里的两个人一个看不见,一个不关心。
花溪暂时了解了情况后只觉得自己被更困惑了,是谁救了自己,又把自己放在了昭昭这里,知道自己和昭昭关系的人寥寥无几,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突然,她脑海里闪过什么,她立即挣扎起身,昭昭听到她的动作,附身扶住她的双肩,动作温柔缓慢,轻轻摸索着将花溪压回了被子里面。
“昭昭姐姐?”花溪不明所以。
“小溪,你的身体情况很不好。”昭昭的表情罕见的严肃,“你需要休息,将那些丢失的补回来。”
花溪讪讪的笑了一下,有些懊恼,“居然被你发现了,我在师父面前都没有露馅的。”
每个月都放血让花溪的身体很虚弱,但是她又用药物和蛊虫强行保持身体的健康,这样糟蹋自己身体的行为,自然让她身体消受不了,如今终于发作了。
昭昭摸着花溪冰凉的手,仿佛是从冰窖里面拿出来的手带着刺骨的寒意,她握紧这双冰凉的手,将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不管你发生了什么,都要照顾好自己啊。”
花溪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和师父的关怀是不一样的感觉,师父给自己的是幸福感,那么昭昭给自己的就是温暖的感觉,就像姐姐一样。想到姐姐,不知道自己的亲姐姐有没有想过自己。
因为身体的情况,她准备在这里停留几天,将身体彻底养好才能去看师父,不然他肯定能发觉自己的不对劲。这件事九尾笙一点也不同意,昭昭看不出来,但是他很敏锐的感觉到花溪的身上充满了血腥味,她的手上肯定有无数的人命,这样的祸害他实在不想和她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可是最终他所有反对的话都在对上昭昭那对无神的眸子后就咽回了肚子里,罢了,有他在这里,花溪也搞不出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