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李阳却好整以暇,只见他从容不迫的站起来,看着举报的男子开口问道,“你说我作弊,可有什么证据。”
他这副坦然处之的模样倒让众人有些拿不准他是否真的作了弊,毕竟没有人会在弄墨斋做这种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怕是要被天下的文人所摒弃,甚至会影响往后的前程。
“宋林生,你会不会弄错了,这种事情不能乱说啊。”开始有人出声提醒,在场的没有人是随便撩拨几句就义愤填膺的人,李阳虽然平日里不爱与人交流,但是确实有文采,平日里做出的文章也令人赞不绝口,是在没有必要去作弊。
花溪暗暗赞叹李阳的处变不惊,只是不知道等一会,他会不会还如现在一样淡定。
宋林生气的眼睛发红,颤抖着声音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方才亲眼看见他和一个书童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书童还递给他一张字条,那张字条现在肯定还在他的身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站在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书童身体晃了晃。李阳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眼底带了几分了然的神色。
宋林生的语气信誓旦旦,这下子众人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掌事站了出来,对着李阳拱了拱手,严肃的开口,“为了向大家证明公子的清白,还请允许我失礼了。”
李阳摇头,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漠然道:“不必了,我身上确实有他给我的一张纸。”
掌事面色铁青的接过纸,展开上面的内容,草草的扫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黑。纸上面的内容,分明就是刚才李阳所作的那首诗。这下子,算是坐实了他作弊的名头。
“李公子可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掌事将纸展开给众人看了一下,眼神好的都能看见熟悉的内容,他们顿时开始议论纷纷,有不屑,有怀疑,有不理解......
“李阳怎么说这样的人啊。”
“他以前的诗文怕不是也是抄袭的吧。”
“居然敢在弄墨斋作弊,他这一生的仕途算是毁了。”
“弄墨斋就不应该让这样的人存在。”
......
粗粗的让下面的人看了几眼,掌事很快就收回纸,将纸交给了下属。花溪趁那短短几秒将纸上的内容扫了一遍,然后在心底嗤笑一声,这些人不知道把内容看全吗?
“到底是谁,现在还不肯站出来吗?”掌事严肃的转身望向身后的书童。
事已至此,一个书童慌张的跑出来跪在掌事脚下,瑟瑟发抖的开口,“掌事,是小的帮这位公子作弊的,小的知错了,求掌事给我一个机会……”
花溪倒是很好奇他会如何应对,毕竟这一幕她也注意到了,不过她看到的,还有更多。
掌事:“李公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阳懒洋洋的对上众人怒愤怒的目光,“没错,这张纸是他给我的,而且纸上的内容我应该也看过。”
“所以说你承认自己作弊了。”掌事冷冷的开口。
李阳摇头,走上前拿起刚才的纸,“非也非也,我用自己作出的诗文,怎么能算得作弊呢?”他展开纸,充满磁性的低沉的声音缓缓念出上面的内容:“长醉后方何碍,不醒时有甚思。糟腌两个功名字,醅淹千古兴亡事,曲埋万丈虹霓志。不达时皆笑屈原非,但知音尽说陶潜是。”比起刚才书童所朗诵的诗文,他的声音才真正将这首诗讲活了。就好像他的面前有一杯酒,他准备大醉一样却又无比清醒。
而更令人在意的是,他刚才作的诗文里面,并没有后面这句话。
宋林生脸憋的通红,“这不过少抄了两句话罢了,如何能证明你并没有抄袭?你说是你作的,又如何能证明。”
李阳看着他,问道:“你看见这书童递给我此纸,可见我打开见过?”
宋林生底气不足的说,“我自然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怎么能时时刻刻关注你的动作。”
“既然没有亲眼看见,你又如何笃定我作弊?”
“你......你......”宋林生气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掌事打断了两个人,对跪在第上的书童微微颔首,“你来说——”
书童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只听他颤声开口,“小的和李公子曾是旧识,此次品酒大会之前,他找到了小的,让小的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帮他找一份今日诗会的完美答卷,小的实在拒绝不了.......小的知错了.....”
“那这首诗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掌事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找到了书童话语中的漏洞,按照他的身份,他怎么可能找到人作出这样完美的诗作。
书童愣了一下,眼神不经意的瞟向某一处,然后又飞速的收了回来,吞吞吐吐的开口,“这首诗我是曾见一位公子所作,小的见此文内容极佳......便记下了,正巧此次诗会的内容是酒,小的就写下来交给李公子了。”
他说的话让人挑不出毛病,掌事望向李阳,“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阳终于轻轻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有些难办啊。
花溪挑了挑眉,看来他也无计可施了,真是没劲。正当她看得起劲的时候,李阳突然转头,直直的望向她。
“此事还请姑娘帮忙,自书童给我这张纸开始,我就感觉你就一直在关注我了,我作弊与否,姑娘再清楚不过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花溪的身上,在她这个位子,确实能清楚的看到李阳做了什么。
花溪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目光澄澈,她乖巧的摇头,让人无法看出她在捉弄李阳,“我刚才忙着作诗,确实没注意公子做了什么,公子是不是弄错了。”
李阳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能确信花溪是一直关注着自己的,但是自刚才她一直没有出现的表现来看,她就根本没准备帮助自己,那还真是麻烦了,作为一个连后两句诗句都懒得去写的懒人,他真的很讨厌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