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丘这番话的主要目的是暗劝杨泽兰离开望月山庄。
同时还向杨泽兰透露了伍月的身份,以及他已经与师父联系上一事。
杨泽兰一下就明白了其中暗藏的信息,但她并不全信。
其一,她觉得李凤丘说联系了上了师祖纯粹是胡扯——都死了几十年的人了,怎么联系?做梦么?
其二,她并不觉得尸灵芝这样的稀世天材地宝会对李凤丘治腿一点用没有。
于是她摇着折扇道:“前辈能离开这是非之地是好事,杨某恭喜了。”
见杨泽兰不听劝,李凤丘有点急。
见此,苏衍同时给三人传音,“你师父说的都是实话,我既从海外归来,便有办法治好他的双腿。
别生疑,我就是你的师祖,只是此时神识附着在你小师叔紫府之内,旁人见不到罢了。
你也无需与我说话,免得有人听到,怀疑你的身份。”
这一番传音直将杨泽兰惊得目瞪口呆,好在她是面朝山外,没人会看见她的表情变化。
如此过了好几息,她才回过神来,深深看了旁边伍月一眼,便对李凤丘道:“我与前辈不同,前辈是客,自然能随时离开。但杨某却是与明瑶姑娘有些情感纠葛,怕是一时走不了。”
李凤丘皱眉,道:“只要想走,如何能走不了?”
杨泽兰苦笑,不再多说了。
见李凤丘又要开口,她才道:“大庄主应该快回来了,我们进去吧。”
说完当先离开。
李凤丘、伍月回到望月楼中,蔚博山果然很快抱着一方金属盒子来了。
到了木台上,蔚博山一只手托着金属盒子,朗声道:“这盒子与锁打造时参了些许玄铁,寻常刀剑绝难破坏。”
说完拿出钥匙当众开箱。
里面装着的却是一方玉盒。
待玉盒打开,众人才看到了传说中的尸灵芝是何模样。
只见其约莫有成人拳头大小,通体赤红如墨,呈蛋型。
细看去时,便瞧见上面纹络沟壑竟然隐隐交纵成三张人脸!
一张脸好像在笑,一张脸好像在哭,另一张脸却好像在怒。
如此玄异的芝类,很多人别说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
这时三庄主蔚博河在一旁讲述道:“尸灵芝又称人头芝、鬼面芝。
据说乃是先天武者生前吃下太多天材地宝,在将死未死之际被埋入钟天地之造化的所在。
天长日久,其体内残留的天材地宝灵气仍凝聚不散,渐渐从尸体口中生出菌丝,这才凝聚为尸灵芝。
且尸灵芝要千年才能生出一面,因此,我们望月山庄所获得的这株尸灵芝年份最少也有三千年!”
说完,蔚博河看着楼上楼下一双双紧盯着那尸灵芝的眼睛,不由面带得意。
这时,蔚博山却啪的一声盖上了玉盒。
接着又盖上金属盒,上了锁。
“这尸灵芝诸位都看了,今日鉴芝大会便到此为止吧。若想品鉴真假,还请等明日。”
说完,蔚博山就抱着盒子化作一道残影离开。
众人犹不满足,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准备等明日品鉴时再多看几眼。
接着众人散去,各自还归住处。
下午。
蔚家三位庄主坐在一独院厅堂中,喝茶议事。
厅堂中除了这三位外再无别人,便是外面守卫的也都是蔚家子弟,且都站在独院之外。
蔚博河放下茶杯,道:“大哥,此番造势真能引起天池派注意吗?”
蔚博山道:“而今鉴芝大会的事应已传遍湖郡,相信要不了多久天池派的人便会听闻。
我望月山庄虽然只是二流武林势力,但此番却邀来了澹台家的人参与大会。
澹台家以丹药之术着称武林,这鉴芝大会有他们家的人参与,便不会有人怀疑了。
况且天池派七长老路星河已重伤好几年,当世除了尸灵芝外恐怕无药可医。
路星河武功在当世可列入前五,是天池派目前唯一的先天六重,且是天池派星字辈中最年轻的一位,说不定有机会进入先天七重。
因此,路星河可以说是天池派的主心骨。听闻真正的尸灵芝现世,天池派怎么能不动心?”
听了这番话,蔚博海、蔚博河都微微点头。
随即蔚博海略微犹豫了下,道:“大哥,我们非要借阅那《冰魄寒光》吗?借阅《天池洗剑录》会不会更好些?”
“你知道什么?”蔚博山皱起眉头,“《天池洗剑录》也就是门地阶剑法,但那《冰魄寒光》却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天阶功法!
咱们祖上虽是天池派弟子,望月山庄也算是天池派外围。但借阅天池派核心武学的机会只有一次,当然要借阅天阶功法!”
蔚博海还是觉得蔚博山太过想当然,于是硬着头皮道:“大哥,我知道《冰魄寒光》是天阶功法,但这么多年了可曾听闻天池派有谁练成?
况且,《冰魄寒光》如此珍贵,万一天池派不愿借我们,或者因此坏了彼此的关系呢?
不如借阅《天池洗剑录》,即可助我们迅速提升实力,又不怕坏了与天池派的关系···”
“够了!”蔚博山却是板着脸打断了蔚博海的话,“我意已决,就兑换《冰魄寒光》!
你若想换《天池洗剑录》,除非等我死了,你来做这个大庄主!”
蔚博山都这么说了,蔚博海哪里还敢再多言,只能一脸阴郁。
这时蔚博河道:“大哥,山庄外聚集的那些江湖闲人还没走,怕是对我望月山庄有所图谋啊。”
蔚博山点点头,“你说的不错,那些人绝非寻常的江湖闲人。
便是入得庄内参与鉴芝大会的人中,居心叵测的也不少。
所以今明两天你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切莫让这些人破坏了鉴芝大会。”
“明白。”
蔚博海、蔚博河同时应声点头。
···
次日上午。
因望月山庄的人通知鉴芝大会在巳时半(10点)举办,众人便没急着去望月楼。
知晓了杨泽兰的处境,李凤丘、伍月这几天都老实的呆在屋里,没有四处去游逛。
倒是住楼上的澹台灵韵主仆频频进出,脚步声也不轻,让李凤丘、伍月听得直皱眉。
这不,眼见巳时半就要参加鉴芝大会了,楼上两人却在巳时初又跑了出去。
等到将近巳时半,主仆俩匆匆回来,却在楼上翻箱倒柜,搞得砰砰咚咚的。
李凤丘、伍月觉得受不了,索性便出门去往望月楼。
其他客人也多在此时出门,因此,等两人到了望月楼时,人已经来了不少。
等到巳时半,人便基本到齐了。
这时蔚博河登台微笑着道:“诸位,我大哥已经去取尸灵芝了,今日任由诸位观看、品鉴。不过在此前,还请诸位先入坐。”
待众人都入坐了,蔚博河正想说点什么,就有两人匆匆走了进来。
却正是迟到的澹台灵韵主仆。
只见这位前几日一直装着端庄大气的灵韵姑娘,此时却气势汹汹。
带着侍女径自走上台来,用看小偷一样的眼神扫视楼上楼下众人一眼,便对蔚博河道:“二庄主,我家的玄元冲窍丹失窃了,这事你们望月山庄必须给个交代!”
“啊?”蔚博河满脸惊讶,随机便皱眉,面色隐含不愉,“灵韵姑娘怎会将那么宝贵的丹药弄丢呢?”
蔚博河话刚落,澹台灵韵的侍女便横眉道:“二庄主想说这是我家小姐的过错?我们明明将丹药在居所藏得好好的,可出去一趟再回来就没了,这难道不是被人盗取了吗?!”
一个侍女竟然对一位先天如此蛮横,让蔚博河脸色明显难看起来。
若非澹台家乃三江郡第一武林势力,此番他们又有求于澹台家,他非要一巴掌怕死这侍女不可。
暗压住怒气,蔚博河眯眼道:“不知灵韵姑娘想要我望月山庄给什么交代?”
澹台灵韵看出蔚博河生怒,却毫不在乎——她心里还怒着呢。
听完,她审视着楼中众人,在木台上边走边道:“我家玄元冲窍丹失窃,凡在这山庄的人都有嫌疑,尤其是住在客房那一片的人。
所以,我希望贵庄助我对每个人进行搜身排查——就从这望月楼中的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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