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越愣了一愣。
他以为玄真大人会好奇的应该是四神兽的遗骸宝藏之类的，毕竟现在修真界都找不出当年四神兽拥有的那些。
而且玄真大人护佑了那么大一个天雷门，对那些宝藏之类，应该有兴趣的。
更何况，如今玄真大人既然已经脱离了界心海封印，又怎会不知道界心海所在方位？
难道是玄真大人无法相信他所说的，想要验证一番？
不过，四神兽能够在无数上古神族全力设下的封印上，戳出一个针尖大的洞，这种事听起来确实挺离谱的。
孔越不得不解释道：“神魔大战之后，两界分裂之前，大陆分布与如今不同……”
开天斧一劈之下，两界分裂，海沸山崩。
纵使有余下的神族护住万物生灵，却无法阻挡下界几块大陆的震动漂移……
最后，等到上下界彻底分离，开天斧崩裂掉落，众神离开，修真界才渐渐稳定，形成如今的十洲三岛。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
也是，既然存真界残缺，大陆漂移，沧海桑田，界心海很有可能也偏离了原本的位置。
林玄真略有些失望，却一点都不意外。
这种希望升起又落空的情况重复发生。
随着次数的增加，她已经习惯了。
也多亏她是温和的性子，否则早已被无数次的希望落空逼出心魔来了。
说到心魔，鸿蒙紫气的心魔不就是那万物生灵的怨念吗？
如今天下太平，没有什么天崩地裂的大灾祸，万族和谐！
正所谓，乾坤以有亲可久。①
修真界就是要和谐发展才能长久啊！
这对她自身而言，也是大有好处的。
真是一个完美的良性循环。
她现在感觉很好。
无悲无喜，十分平静。
真的。
……
孔越刚想点头，看到林玄真脸上的空白表情，没来由地一阵肝颤。
这玄真大人要是临时改了主意，突然决定要走，他岂不是要一个人面对那雕妖王面前温情脉脉，转头看他就冰冷无情的十三只炼灵境妖王？
“其实……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
林玄真立即抬头，鼓励地看着孔越道：“如果有相关的信息，你尽管说就是了。至于消息的真假，我自会验证。”
孔越只得再回想了一会儿，又东拼西凑地把消息组织起来。
可惜他这脑子，原本就不怎么需要思考。
而且他的见闻大多来自雾溪森林附近村落的那人族姑娘。
孔越绞尽脑汁，缓缓道：“界心海啊，界心海，界心海就是存真界的中心，那里原本是一片海……”
四神兽祭献自身破坏封印时，十洲三岛也还未完全成型。
至于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倒是不好说了。
孔越想了半天，还是无法把记忆中的存真界和这修真界联系起来。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界心海现在在哪里，但那附近，肯定会受以前玄真大人化魔时的怨气影响。如果在妖族领地，那么附近开启灵智的妖族一定不多；如果在人族领地，附近肯定也是不太平的。”
林玄真暗暗在玉简上记下。
她有些疑惑于孔越说到“玄真化魔”时那一脸淡定。
一点都不像修真界的人族，提到“魔”大多讳莫如深。
“玄真化魔一事，你似乎一点都不好奇？”
孔越忙解释道：“玄真大人不要误会！只是听雾溪森林附近村落的一个小姑娘说的，什么‘神魔都在一念间’，我觉得很有道理。”
而且朱雀的传承记忆中，一直认为自己被玄真的阵法困住，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些认主了的四神兽。
玄真大人不愿意让四神兽与她一起，如同两大圣兽一般被封印。
不过这种恩情，只需记在心头，就不用说出来增加玄真大人的烦恼了。
“玄真大人，您不论化不化魔都是朱雀之主！”孔越补充道，肩上一直乖巧蹭着他脸颊的小雏雕也低低地附和了一声。
这可真是一只死脑筋的鸟。
林玄真心里动容，面上不显，只取了一枚朱果，递给孔越。
“这枚朱果就给你了。另外，你提供的消息，等到破壳礼之后，我便离开归雁台，亲自去验证。”
孔越当然知道这朱果是好东西。
他曾经吃过一枚，能够半觉醒也是得益于这朱果和好多枚极品丹药。
如今依然能闻到朱果内蕴含的那一丝朱雀精血。
有了这枚朱果……
金雕族的小公主，一定可以更快长大，心智成熟，早些认清亲鸟！
玄真大人果然注意到了他被小公主叫“妈妈”时的尴尬，这才赐予他珍贵的朱果吧？
孔越接过朱果，激动道：“多谢玄真大人！”
“叫我林道友。”林玄真皱了皱眉，纠正他乱七八糟前后不一的称呼。
不知道孔越这鸟又在激动个什么。
她想到金猛对自己的称呼，补充道：“或者叫大师姐。”
辈分挺乱，但她也搞不太清，就凑合着叫吧！
反正有她在的场合，她就是唯一大师姐。
“多谢大师姐！”孔越再次说道，顺便按着小公主的脑袋，给林玄真点了下头。
随后，林玄真眼睁睁地看着孔越把那枚朱果喂给了小金雕。
……
林玄真摇了摇头，这傻鸟，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还倒贴一枚朱果？
她当然没那个好心说破之前孔越立下的誓言中，那个巨大的漏洞——只要小公主不改口，一直叫他“妈妈”——孔越便无法弃小公主不顾。
不是童养夫，胜似童养夫。
而且看小公主那十三只亲鸟的态度就知道，孔越极有可能真是一棵将要被小公主拱了的肥美大白菜。
小公主凑上去闻了闻，就毫不客气地一口吞下了朱果，本色扮演一只刚孵化的小雏雕。
服下朱果的小公主没有发生什么显着的改变。
孔越只当是小公主成长缓慢，看不出来，也没多想。
林玄真猜测大概是被她放在了存储空间里，等将来合适的机会再服用。
一道软糯娇嫩的嗓音，在她识海中响起：“谢谢玄真姐姐！”
林玄真捂住胸口。
听到小女孩用娇软的童音乖乖地叫姐姐，还不用自己负责带大，谁能不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