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扬州位于长江北岸,一旦南方有事,北方军队只要出扬州,就能较为顺利地过江。
扬州在江北,又临大运河,是江南钱粮运到中原的重要节点,此外扬州也是江南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属于全国的经济中心。因此,唐罗帝国的淮南道,治所就在扬州,而转运副使也在这扬州城里办公。
而钱伯党就是江淮转运的副使,虽然他的品级在扬州刺史之下,可以他并不受刺史节制,而是直接听从户部侍郎、转运使卢正先,为此,在这扬州城,他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况转运使这个部门,过问财政赋税,盐铁钱粮,可以说只要是涉及经济钱财,就必须经过转运使。由此可见这个部门油水极其丰足,哪怕是闪身而过,想不沾上点油水,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很多人都削尖脑袋,想尽办法往里面钻。
今日办完公差,钱伯党便和几位同僚来到怡笑楼里喝花酒,这些人从来不缺钱,而且出手阔气,因此作陪的都是怡笑楼的头牌琳儿姑娘。
“林郎...林郎,你怎么了?”看着林松愣着不说话,依依不由开口问道。
林松哦了一声,说道:“小宝贝,我有事需要去见转运副使大人,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你让你的丫鬟帮我盯着他们,等他们准备回去时,立即告诉我,明白吗?”
依依哪里知道他有什么事,但是听说要见转运副使,这可是朝廷官员,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所以也不敢的多问,立即穿上衣服,出去安排去了。
林松也披上衣服,坐在床上,然后心里想着什么事。
却说钱伯党和同僚在琳儿姑娘的陪伴下,喝的十分畅快,一阵逍遥快活之后,离开怡笑楼时,已是夜里了。
林松等得都已经睡了好几觉了,这回才传来消息,说钱伯党几人正要离开怡笑楼,他立马穿上衣服鞋子,下楼跟了上去。
钱伯党和白雁南一行人,刚刚出怡笑楼。
“贤侄啊!你们都顺路,你就做我的马车一起回去吧!”钱伯党对白雁南说道,对于这个白雁南,钱伯党十分看重,不仅是因为他父亲白鹿书院的名气及门生,而且白雁南也是扬州,乃至江南首屈一指的才子,迟早会脱颖而出,以后必然会成为朝堂的中流砥柱,到时候说不定自己还得仰仗他呢,因此钱伯党虽为有权有势,但还是对白雁南十分客气。
钱伯党盛情邀请,白雁南也没有推却:“那小侄就谢过钱大人了。”
钱伯党和白雁南正准备上马车,就听到下人说有人要见他,他快活了大半天,早已经精疲力竭了,本来想早些回去休息了,这会听到有人要见他,立马道:“什么人...不见!”
下人正转身要走,他要突然改变了主意,急忙道:“等等...把他带过来吧。”
不一会,林松便来到了钱伯党的马车前,恭恭敬敬的道:“草民林松,见过钱大人。”
“林松,本大人日理万机,可没有闲功夫跟你磨蹭,你找我有何事,赶紧快快道来。”钱伯党扯着嗓子,官腔味十足。
林松心里问候了他八辈子祖宗,方才还在怡笑楼里欲仙欲死,风流快活,竟然死不要脸的说自己日理万鸡。
“大人,小民听说瓜州渡口有两膄商船,上面装载了粮草,听说是运往北地的,而且数额巨大,多有三四千石,小民怀疑有人私自屯粮,其心不轨呐!”
钱伯党听他说有三四千石,心里不由一怔,这的确是个大数目,毕竟朝廷往关中一年运粮也不过一二十万石,这人一次就运了上千余石,先不管这人到底有没有不轨之心,如果从中能捞取油水,也有一笔不菲的钱财,钱伯党心里打起了歪主意。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个转运副使怎么不知道呢?
“林松是吧,你做的很不错,这件事情十分重要,如果是私自屯粮,一定是重罪,我一定会派人前去查探,如果事情属实,表你首功,不过你可知这是何人的货物?”钱伯党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林松狡黠一笑,说道:“小民听说是一个叫杨义的人。”
“杨义!”钱伯党口中念道,扬州有名气的商人他都有所接触,不过这个杨义的人,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听说,想了一会他才说道:“好了,这事我会派人打听的,本大人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小民恭送钱大人!”林松看着钱伯党的马车缓缓离开,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马车里钱伯党和白雁南相对而坐,方才白雁南也在马车了,钱伯党和林松的对话,他一字一句都听在耳里了,此时他发现钱伯党若有所思,好像还在考虑刚才林松说的事情。
“钱世叔,小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白雁南开口问道。
钱伯党看着白雁南,诧异道:“哦,贤侄有什么话,尽管讲来就是了。”
白雁南道:“刚才那个杨义,小侄之前在千金楼跟他交过一次手,之后的事情相信世叔应该也略有耳闻,后来小侄派人百般打听了,听说这个杨义是从营州刚刚到扬州来做生意的商人。”
“哦,杨义是从营州到咱们扬州经商的...”钱伯党说着,又开始沉思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营州本是战乱之地,估计这个杨义在营州呆不住,才逃难来到扬州,在这扬州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如此说来....钱伯党捋这胡须不自觉的一笑。
钱伯党的言语表情,白雁南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这个钱伯党不是省油的灯,有他在杨义就别想在扬州过得这般安逸,白雁南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已经过去两天了,有林月卿的人帮忙,粮食很快就运送到了商船上,并且已经将两膄商船都装载满了。
不过今天杨义今天眼皮跳的厉害,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很早他就赶到了渡口,准备尽快起航赶回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