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剑一定是脑袋进水了,之前还对郎战不假以颜色呢,在轩辕一证明了他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壮举”后,他的态度居然180°大转弯,直接喊起了郎战“姐夫”。郎战和副总统以及欧阳男结成了稳定的三角关系,在克雷米亚的仁国人中间并不是秘密。只是因为三人身份特殊,所以知情归知情,却从来没人捅破过。没人捅破,对于郎战是出自爱戴和敬畏;对于副总统是出自不熟和看在郎战的面子上;对于欧阳男,则出自强烈的求生欲以及同情。《皇帝的新衣》都知道的吧,现在,欧阳剑就是那个小男孩,他这一声“姐夫”出发点也许是好的,只是在这个场合,却起到了石破天惊的效果。“姐夫”之后,他当然还有话,只是,舌头还没来得及打转呢,后脑勺被反应过来的欧阳男狠狠的给了一下,他的脑袋登时向前磕去,额头撞在前面的椅背上,立刻起了一个大包。欧阳剑岂是肯吃亏的人,他也不知道这是欧阳男给的教训,立刻站起来转身四顾,吼道:“艹,哪个混蛋?!想死吗?!”
欧阳男揍他,是因为他那毫无原则性的“姐夫”称呼。女人就是如此奇怪,明明,她心中已经认可了自己郎战女人这重身份,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可是,别人却是说不得的。不,岂止是说不得,一旦有这方面的隐晦或者明面表达,便会立刻像欧阳剑一样,遭到无情的报复。
欧阳剑吼声刚毕,一声“汪嗷”响起在门口。郎战听到,立刻站起来转身看过去,然后,眼睛微微眯起,双手张开,喊:“哮天!”
又是一声“汪嗷”,然后一道白影电闪而至,撞入郎战怀中。
哮天现在也是夏大天手下的一员大将,专门负责巡边。克雷米亚就这么大,夏大天为了确保副总统母子的安全,不得不加强对中短程战略武器的防护。哮天,就成了这项工作的“负责狼”。郎战回来的时候,哮天正好在东南海岸一带巡逻,后来,它经过某地时嗅到了郎战遗留的气味,于是立刻不告而别,脱离大部队先跑了回来。
一人一狼正情浓,欧阳男接欧阳剑的话,冰冷的说:“我,我看是你想死吧?!”
欧阳剑一愣,然后捧着起包的额头满脸委屈的问她:“姐,我的亲姐,你,你打我干什么?!”
哎!他的旁边,抱着哮天的郎战直接把头埋在了哮天身上,好挡住自己的脸。麻蛋!本来因为欧阳男的关系,一句“姐夫”挺甜挺享受的。可是接下来,因为欧阳剑持续的无脑表演,令这句“姐夫”就变了味了——郎战那么厚的脸皮,居然也瞬间涨成了猴子屁.股——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是好像自家这个便宜小舅子天生缺这个呐!
郎战这个便宜姐夫因为小舅子的出色表演都脸上蒙羞了,欧阳男这个亲姐姐,其受到的脸部暴击可想而知有多么剧烈。那么要强的一个女汉子,众目睽睽之下,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冲去,而等郎战追出去,她已经到了楼梯拐角处。
郎战赶紧喊:“回来!”然后正要奔过去,却见欧阳男先是停下,然后转身向自己走了过来。
欧阳男现在的气场有点怪,郎战先是本能迎上去,然后感觉到不对,驻足。他战住了,欧阳男继续前行,在距离他大约两米的地方站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郎战默默哮天,轻轻咳嗽两声清理一下嗓子,说:“欧阳剑是有点浑,不过没有坏心。多教育就是了,真犯不着和他置气。”
郎战说得认真,欧阳男看得仔细,然后,她不知道想到什么,“噗嗤”一声破涕而笑,问他:“怎么?还真当自己是他姐夫了?”说完,她不等郎战接话,先赶紧擦了擦鼻子,再迅速收敛笑容,说:“野蛮格斗,我必须参加。不许拒绝。”
野蛮格斗,克雷米亚也有名额的,而且是三张外卡。野蛮格斗举办方送来外卡的理由是,克雷米亚人之前的抗争行为为自己赢得了组委会理事们的尊重,组委会希望能在野蛮格斗上也能看到克雷米亚人的英姿。野蛮格斗举办方送来外卡的真实目的肯定没有这么冠冕堂皇,也不会如此简单。不过,对于欧阳男等人来说,这并不重要。他们只要能够参加野蛮格斗,和郎战并肩战斗,就足够了。
在郎战回来之前,欧阳男、铁手和鹰眼已经把三张外卡分光了。不过,因为外卡还保留在副总统手上,所以,郎战回来听说这件事之后,直接从副总统手上把外卡给拿走了。
郎战摇头。开什么玩笑,她当野蛮格斗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魔鬼的猎场,野兽的坟场。欧阳男好不容易才走出颓丧的情绪,重新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怎么?他当初为了扭转她心结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她来野蛮格斗送死?!
欧阳男脸色一变正要说什么,郎战看到夏大天从拐角口走出来,他马上知道,欧阳男一定是听到了夏大天打电话知道了什么,这才有的放矢。他朝欧阳男挑挑眉头,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她听,说:“看来上面同意了。”
欧阳男也听到了来自背后的脚步声,她面上表情又是一变,快走两步走到他身边,伸手到他腰间,掐住一块软肉使劲的拧动起来,一边低声恶狠狠的说:“我不管,反正必须给我一张外卡!”
夏大天的脸色不是很好。他好像没看到欧阳男的小动作,看向郎战说:“上面同意你参加这次野蛮格斗,你得意了?!”
郎战立正敬礼,并脚的时候把地面踩得山响,喊:“郎战坚决服从上级命令!”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夏大天说着,少有的一脚踹了过来。然后,三个人往回走的时候,他小声的对欧阳男说:“注意影响,你们毕竟是军人!”
“他是,我不是,”欧阳男说。
夏大天站住,看看她又看看郎战,说:“怎么回事?逆反这种事情,还带传染的?”
郎战一听不干了:“主任,您这话我可不爱听,我怎么就逆反了?不管是从军人还是从男人的角度,我履行承诺,我觉得您作为我的领导,就是不表示欣赏,至少也应该感到很欣慰才对是不是?”
因为已经快到门口了,夏大天伸手指指他,什么也没说,当先走了进去。
郎战真的不想带欧阳男参加野蛮格斗。野蛮格斗不是没有女人参加,但就董长勇收集到的资料显示,野蛮格斗举行这么多届,参加的女人是不少,但是能够活着走出来的,迄今为止只有一个。而且,她当时走出来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从此活在浑浑噩噩之中,简直生不如死。
野蛮格斗让女人走开,野蛮格斗,天生是女人的墓场。但欧阳男说她不是女人,是女汉子,而且是没有人爱的女汉子。“我家里人都不要我了,我自己再不找点喜欢的事情做,那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她对郎战说。
“你喜欢的事情就是上野蛮格斗啊?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不是有你吗?你会忍心看着我被欺负吗?”
郎战哑然。这确实是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十几天功夫不见,这女人的嘴皮子功夫见长啊?!
有一句话,欧阳男其实忍住了没说。而等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一座西伯利亚的原始森林里,她已经快要被冻成冰棍了。
对于男人来说,世上最难消受的是什么?无它,美人恩也。
美人恩当然是个好东西,不过却也难逃世间任何一个美好事物的普遍规律。即过犹不及。
郎战行将登上组委会派来的客机之前,时间是属于副总统的。副总统并没有像普通孕妇一样足月生产,她怀的就好像是哪吒一样,已经过了预产期了,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偏偏,产检坐下来,母子健康。“副总统的情况特殊,我们也料不准她真正的预产期会是哪一天,”来自燕京的仁国妇产科专家,最后给出了这样的诊断。
副总统当然知道郎战和欧阳男之间的特殊关系,她又不是圣人,当然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能熟视无睹的送他们一起登上组委会的客机。副总统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毕竟,她要考虑到影响。而众所周知的是,郎战有法理上的妻子:中山女王。越是如此,她的行为便越是显得疯狂和放纵。她丝毫不顾便便大腹有碍观瞻,而且碍手碍脚,当着欧阳男和很多人的面,对郎战又是搂又是亲,硬是把他下巴上咬出了好几个牙齿印这才罢休。
临了,她挥手朝站在机舱门口的郎战大声喊:“别死,不然,我不敢保证他以后姓什么。我知道,你们仁国人很在乎这个!”
“哗啦啦!”她的身后,铁手、轩辕一为首的众人,眼镜碎了一地。
“姓什么”这个梗,副总统其实说错了,不是仁国人很在乎这个,而是仁国男人很在乎这个。但此情此景,她能表达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