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扩少和宋云新通话的同一时段,冠军侯大草原上,一间简陋的军用帐篷内,也正在进行着一番有关顾大库等人的谈话。
“顾大库他们有没有消息传回来?”问话的五十岁不到的年纪,脸上的岁月印迹很深,两只眼睛不是很大,但是里面却好像各藏着一只大功率的灯泡一样,总给人一种不时会渗出光彩的错觉。他本埋首面前的地图上画着什么,突然,将手上的笔和尺子往地图上一扔,问道。
答话的要比他年轻一些,个头也要比他小一些:“没有,需要打电话过去吗?”
“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可能会被调离乾坤营?”
问话的和答话的,正是绰号“孙悟空”、人称孙猴子的满齐天和他的心腹爱将高一眼。高一眼答:“知道。他们临走之前,我们一起吃了顿饭,饭桌上,我把利害关系都和他们说清楚了。”
“我一度曾经很看好宋云新,觉得,他至少能达到你的高度。可惜啊,志不同不相为谋
——”满齐天说着,目光回到地图上,问:“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如果郎战在这里,他不仅不会对帐篷内的人感到陌生,对这张地图亦然。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张克雷米亚半岛的地形图。
地形图上,东海岸的兵力对峙情况还有马西斯尚未入境的隐藏兵力都已经被标了出来。其中,象征马西斯的那根红色的箭头,尤要粗过象征东海岸佣兵联合会的那根。
高一眼:“放弃外围,集结兵力于辛菲楼波尔,然后固守和突袭双管齐下——”
他话没说完,被满齐天打断了。满齐天用右手重重的往地图上辛菲楼波尔东南方向的山区一戳,说:“如果敌人在这里空投一个团呢?”
高一眼看了看,说:“他们这是想要吃掉欧阳男和她的龙旗主力?可是,他们哪来的空降兵?还是一个团的规模。”
“五科兰人算不算?”
“五科兰人不敢动的吧?鄂国人不会坐视不管。”
“我和你的看法恰恰相反。鄂国人为什么要管?难道你觉得,鄂国人很乐意看到我们把克雷米亚收归囊中?!”
高一眼眉头锁起想了想,点头说:“你是对的,鄂国人不会这么蠢。如果五科兰人在这个时候参战,那么郎战他们肯定凶多吉少。现在的克雷米亚,最强战力就是一个龙旗。如果欧阳男和她的龙旗主力被揍趴下,那,那郎战他们根本挡不住。”
“挡不住也得挡,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这一次如果不能在黑海边上站稳脚跟,那以后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说它是百年,不,千年一遇的机会都不为过。”
“这是上头的意思?”高一眼听出名堂,试探着问。
“只是我的意思,不过我觉得——”
哪怕满齐天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两人私下关系也非常好,高一眼还是撅起了嘴巴,很不客气的发出了“嘘”声。
满齐天不管他,径自说:“上头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所以,克雷米亚的战事应该才是个开始。你给顾大库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郎战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官——”
“这不合适吧?”这一次,轮到高一眼直接打断满齐天的话了:“哪怕是名义上,他们毕竟是顾问团的人。”
满齐天冷哼一声,问:“你的意思,宋云新能指挥得动郎战?”
高一眼想了想说:“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龙之利刃’的剑魂,光是这个身份,郎战就稳压宋云新一头。而且,以我对郎战的了解,他应该属于那种,属于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不对,是软硬不吃。佣兵出身的人,好像只认身边共过生死的兄弟,其它的,应该除了家庭亲情,就没有能影响到他的。关键是现在的克雷米亚正在打仗。按照战时一切以军事为重的原则,郎战作为克雷米亚总统亲自任命的总指挥,没有理由听一个外国文职军官的理由,哪怕这个外国文职军官来自他的祖国,算是他的顶头上司——”高一眼说得很慢,应该是一边说一边在动脑子思考。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过了一会才继续道:“不过万事无绝对,据我所知,扩少这家伙是个真正的疯子。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根本就没有国家和大局观念。偏偏因为某些原因,现在没有人愿意动他——这是个不得不考虑到的变数。”
“你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两点。一,你对郎战不够了解;二,因为不够了解,所以对他没有足够的信心。我想说的是,扩少的事情上,你想多了,”满齐天说着看了高一眼一眼,道:“克雷米亚现在算是郎战的半个主场,所以我觉得不管扩少有怎样的背景,都可以忽略不计。扩少他胳膊伸得再长,能伸到克雷米亚去?!哼!如果我是郎战,他真敢直接伸过来,那我就一刀剁了他!”
“老大,你对郎战很了解吗?”
“当然。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在一个人手上吃过两次败仗。我凭什么能做到这一点,无它,肯花时间研究对手而已。郎战,我花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来研究他,不说对他了如指掌,至少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又有哪些特别的地方——从个人层面,郎战算是我的对手,虽然他现在其实体格还不够,不过迟早能成长到这一步。但从国家层面,他是我的战友。我能预见到,将来,我们会有并肩战斗的机会。届时,应该没有什么人能阻挡我们的兵锋——我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那我们要不要通知郎战,让他知道马西斯——”
“用不着。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要是知道的人多了,万一让扩少那边也知道了,对郎战反而不利。对了,顾大库他们那里,不要告诉他们太多。郎战会催眠术,顾大库他们在他面前藏不住秘密的!”
满齐天和高一眼早早的就掌握了有关马西斯的情报,那他们对“忍”和“虎”又知道多少呢?答案是零。会这样,不是满齐天和高一眼不知道“忍”和“虎”,也不是他们对“忍”和“虎”不够重视,而是因为他们没有这方面的情报渠道。
“忍”和“虎”此时正在一架从岛国飞狮城的飞机上。两个人做普通乘客打扮,看上去就是一对年轻的情侣,而不为人所知的是,“忍”今年已经四十出头,而“虎”也已经快四十岁了。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飞机距离狮城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就在“忍”和“虎”的面前,两个南亚人起身从头顶的行李架上取下他们的包,然后当着好几个人面,从包里掏出了一堆塑料零件。大概十分钟之后,他们便组装出了一支枪,而且,在航空公司配备的两个安全人员出面想要擒拿他们的时候,用塑料枪重创了他们。
“通知机长,让他立刻把驾驶室的门打开,否则的话,我们先宰了这两个安全员,再杀死你们!”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年轻劫机分子一只手掐住一个安全员的脖子,另一只手持枪对准一个空姐,朝另外一个空姐大声喊道。
“忍”和“虎”本来正在闭眼小憩,被惊醒之后,他们对视一眼,眼睛里都露出了一丝笑意。
“好玩!”“忍”说道,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忍”是真的觉得好玩。劫机这种事,她年轻的时候就干过。不同于两个南亚人如临大敌,全身绷紧,当时,她只凭只手空拳,在制服机乘人员之后,自己驾机,飞去了想去的地方。而到了目的地之后,她有本事直接跳伞,差点害得被劫持的飞机直接坠毁,让机上的百多人做了冤死鬼。
“忍”的行为落在劫机的南亚人眼中,那就是严重的挑衅。另外一个南亚人本正警惕的注视着所有乘客,被她惊动,立刻走了过来。“你在嘲笑我们吗?”他用枪指着“忍”,冷声问道。
劫机南亚人的鸟语很不标准。“忍”脸上的笑意便更浓了,她用右手小拇指掏掏耳朵,用鸟语问:“你说什么?你说清楚一点?你们劫机之前不做准备工作的吗?至少也应该把鸟语加强一下是不是?你想啊,万一因为交流问题导致你们劫机失败,那多丢人呐!”
劫机南亚人鸟语说得不好,听力却不差。加上“忍”的鸟语还算地道,他们立刻就听懂了,然后不禁勃然大怒。
“这个女人太骚了,我想干.她!”拿枪指着她的南亚人对自己的同伴说。
他的同伴扫了“忍”一眼,目光特地在她鼓鼓的胸口停留一下,狞笑起来说:“那你得快点,没剩多少时间了。”
“知道了,”他应一声,伸手去抓“忍”。
“忍”居然很配合,就这么被他抓住,又被他拖到了洗手间里。“忍”临进入洗手间之前,喊“虎”,问他要不要一起爽一下。“虎”摆摆手,回:“没兴趣,太黑太小了!”
“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说:“那我就独自享受了!”然后,摇摇曳曳的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