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元康询问酒井忠次。
“老师,围攻冈崎城的一揆众被打退,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厽厼
酒井忠次早已准备了腹案,此时主君问起,胸有成竹道。
“殿下,我们当救援西尾城。”
松平元康点头。
上和田地区重新归于松平家,沿着矢作川支援西尾城,正好打通上下游,连成一片。
西三河精华之地尽在于此,稳住这里,松平家的根基就不会动摇。
“那我们即可出兵。”
“等一下。”
松平元康看向前田利家。
“利家姬,你有建言与我?”
前田利家鞠躬道。
“外臣有些不成熟的想法。”
“请说。”
“敢问松平殿下,西三河各地一揆四起,一一剿灭旷日持久,是否愿意行险一博。”
松平元康眉头一紧。
她当然想早点扑灭一向一揆,这次出事已经浪费了春耕后的农闲时节,让她的东三河战略不得不推迟到秋收后。
如果剿灭不利,再浪费大量的时间与资源镇压国内,日后会更加被动。
谁知道今川家几时能腾出手来,狠狠收拾自己,必须尽快拿下东三河,拓展缓冲地。
但西三河全境都在一向一揆,只怕没这么容易过关。
她朝前田利家深深鞠躬道。
“还请利家姬教我,拜托了!”
前田利家避让开,还了一礼,说道。
“不敢当,只是一些想法,供松平殿下参考。
之前听闻您的战报,冈崎城周遭的一揆众已经击退,一时无力再次发动攻击。
一揆众四散各处,通讯混乱,南方很难清楚知道北方的战况。
此次一揆的带头人,本证寺空誓法师,正带兵围困西尾城。
我们大张旗鼓南下,她如果选择后撤,重新组织各地反扑,西三河糜烂的局面会更加严重,难以收拾。
不如大部人马偃旗息鼓,抛出少许辎重为诱饵,装作向西尾城运粮补给,引诱空誓军势前来夺粮。
南方一揆众还不知道我这支援军已到,必然没有提防。可选一处绝地围困空誓,逼迫她投降。
本证寺是西三河一向宗之首,空誓又是八代法主血脉,威望甚高。
只要迫降了她,逼其发声劝服各地一揆,这次危机便可以迅速消解,少许不服者也掀不起大浪。”
前田利家的这个计划,有个极大的问题,那就是空誓手中兵力不少,要围困住她必然抽空冈崎城的军势。
如果北方一揆众注意到冈崎城军力空虚,会不会乘机夺下松平家的居城,此举有些冒险。
但松平元康听后却是大喜,忍不住站起来,笑道。
“利家姬此计可行!”
松平家要面对今川家迟早会来的反扑,能早点平定西三河,拿下东三河才有活路。
有办法冒险总比慢慢煎熬等死强,关键时刻,松平元康还是豁得出去的英杰人物。
前田利家补充道。
“如果顺利,扑灭这次一揆就容易了。只是一向宗不会死心,迟早会卷土重来。”
松平元康冷冷一笑。
“利家姬的意思我明白,松平家臣肯迷途知返者,我皆既往不咎。”
她心里打定决心,对于参与一揆的三股势力,先按住再分化。
对松平家臣团只能谅解,没法强硬,但家臣们必须改宗,不肯改宗的就流放出国。
一向宗三寺的势力,可以借着这次机会惩戒,限制她们传教,再徐徐下手。
至于那些个搞事的今川旧臣,让她们去死吧。
有了迅速扑灭一揆的办法,松平元康精神一震,仔细与众姬商议起来。
之后,大军行动起来,趁着北方暂时安宁,汇合两家的二千战兵,全力南下,伏击空誓。
———
西尾城外,一向一揆众是意气风发。
西三河遍地一揆,一向宗多年积攒的底蕴一朝爆发,顿时星火燎原,局势眼看如加贺佛国一般。
作为发动者的空誓法师,更是得意。自诩为三河佛国之主,手持铁棒坐在主位,作金刚怒目之状。
“诸位,西尾城内缺粮,不日就会开城投降。
有一支松平锱重队借对岸空隙,想偷偷向西尾城运粮,被探子发现。
我将带本证寺尼兵前去截取粮草,其余信众继续围困西尾城,等我回来。”
一众人等皆伏地受命,唯有一人面色难看,出言提醒。
“主持,敢问运粮队从哪里来?”
“当然是沿着矢作川。”
“可我听闻上和田大久保家已经起兵,河道中断,她们是怎么过来的?其中怕是有诈。”
空誓不满得看着她,这姬武士瞧着娇柔,低头作沉思状,气质清雅,正是本多家的信徒本多正信。
“就你话多!听命便是!”
这些天来一言九鼎的空誓,最烦有人忤逆于她,很干脆骂了一句,便不再理会,自顾自出兵而去。
不久,空誓在安政一带遭遇伏击,三面被围战败受困,无奈降伏。
随后,松平元康胁迫空誓劝降,声称参与一向一揆的所有人皆既往不咎,要求各地一揆众解散。
有空誓在手,西三河一向一揆被她迅速平定。松平元康暂时忍耐,准备过了风头再收拾人。
此时她只要求松平家臣团必须改宗,不愿弃信者流放出三河国。
本多正信成为其中一人,往近几放逐而去。
———
小牧山城的织田信长收到军报,前田利家协助松平元康迅速平定了西三河。
她很是发了一阵脾气,忍不住给丹羽长秀找了好几次茬。
丹羽长秀亦是无可奈何,她能怎么办,忍吧。
就在织田信长郁闷的当口,一名浪人求见于她。此人便是在美浓,因巧夺稻叶山城而名声鹊起的竹中重治。
当她来到座前时,织田信长正在找各种理由给丹羽长秀添堵,看着这名亲信无奈解释着一件件找茬的琐事。
竹中重治伏地叩首,织田信长饶有兴趣,绕着她看了三圈,然后便恢复常态,继续给丹羽长秀找事。
竹中重治体质不太好,忍耐了许久,直跪拜到身体僵硬,终于忍不住说道。
“织田殿下太过羞辱于我!在下告辞!”
织田信长横了她一眼,说道。
“谁准你走的?”
竹中重治愣了一愣。
“您既然不愿用我,那我自然要离开。”
织田信长恶劣得咧嘴一笑。
“我不想用你,但也怕别人用你给我添麻烦。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死,要么给我麾下的足轻头当老师,教点学问。”
竹中重治脸色涨红,说道。
“在下愿意切腹!还请织田殿下为我择一人介错。”
织田信长哦了一声,转身对丹羽长秀说道。
“安排人带她去木下村,给那丫头上上课,没点修养军略,怕是活不了多久,就当作与力吧。”
丹羽长秀苦笑点头,竹中重治一脸懵b。
喂,我是选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