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翘首以盼,期待心目中的神袛胜利凯旋。
因为,曾经的每一次天劫,那个高如山岳一般的身影都不曾让人失望。
结果,待到黑云散开之时,它望着天空的目光变得呆滞了,而后甚至失去了焦距。
......
前一刻,那道金色身影还矗立在天地之间,傲然独立。
其金色的法相仿佛能开天辟地,与劫化真龙厮杀时,随手都是可怕的大神通,气势如虹,撕破苍穹。一举一动若神明。
然而现在,它的身躯却仰面朝天,四肢无力的垂落着,于高空中猛然跌落下来,随后重重的坠入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小通天魔猿的心脏随着巨响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它一步一步机械般的走了过去,像是失去了魂魄。
当它走到近前时,才看清了金色身影的面貌。
曾经神光湛湛、喷薄着如海精气的金色毛发如今已经变得灰暗破败、萧条凄凉,一身旺盛的生命精气也全都消失不见,彻底干涸了。
它那一双几乎复辟火眼金睛的神目同样是黯淡无光,绝望的神色中尽是凄凉与不甘。
见到曾经天上地下无敌的万族霸主、慈爱而又肃然的严父变成了这副模样,小通天魔猿的泪水忍不住狂涌而出。
“我不甘!”
一声虚弱至极的嘶哑声音从满是裂痕的身躯中传来。
睥睨一生,无敌于世,到头来却还是落得这个下场,这是何等的不甘与凄凉?简直令人悲叹惋惜。
“哈哈......哈哈!斩不尽的魑魅魍魉,接不上的弥天断路。我恨呀!”
它老泪纵横,上气不接下气的疯狂笑着,笑声中尽是悲凉、绝望与心酸。
“父亲!”小通天魔猿惊呼,看着父亲的状态急转直下,它心中慌乱万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很快,金色身影眸子中的神采黯淡了下去,浑身都透出了浓浓的死光,这仿佛预示着,一个通天霸主就将烟消云散。
“终有一日,会有后来居上者,屠尽恶龙,为万世生灵谋一条通天之路!”它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向着天空中还未完全散尽的黑云大吼道。
做完这一切,它不再动弹了,永远的失去了生息。
见此,小通天魔猿瞳孔都涣散了,它的世界控制不住的在崩塌,它心目中的无敌强者、它心中所信仰的神袛,就这般倒在了它面前,随风而逝。
并且,它直到身死都没有看小通天魔猿一眼。
这对小通天魔猿来说,这是天大的打击。巨大的失落袭来,让小通天魔猿无力的跌坐在地。
其实,它只要看自己的儿子一眼,给予一些鼓励和嘱托,它未完成的心愿,它的儿子便会努力的替它完成。
但是,它就是没有理会过小通天魔猿一下,连一个简短的最后告别都没有。
这是小通天魔猿心中一直过不去的坎,它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这样?难道它对自己毫无留恋吗?
......
思绪拉回到现实,通天魔猿再一次开口了,打破了沉默的气氛。然而,它的话,却让这种悲观气氛更加浓烈。
“这世间所有妄图成圣者,都逃不过身死道消的下场,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旁边的巨鳄和电芒缠绕的生灵皆是欲言又止,觉得它有些过激了,但是仔细想来,却又说不出反驳的理由。
“没什么可看的了,走吧!这些意气之争皆是无意义的,不如多享受一下美好的时光!毕竟,金身大能的寿元也不算太长。”
通天魔猿摇了摇头,转身便走,它的语气很平常,但是,听到人耳中却有一股浓浓的颓丧之感。
待到它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巨鳄与浑身闪电的恐怖生灵才重新开始交谈起来。
“它这一族只剩它自己了,也许这就是它如此悲观的原因。”巨鳄说出了它心中所想。
虽然巨鳄的话有理有据,但是,恐怖生灵还是觉得另有缘故。
“我倒觉得,是它曾经经历过一些让它彻底绝望的事,所以才令它如此颓丧。
不过,成圣,这本就是绝望的代名词,无数种成圣的方法都被天骄们尝试过,且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这不就是绝望吗?”
巨鳄哑口无言,每一个天骄都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包括它。所以,他们都认为自己能够成为打破万古僵局的那一个,可惜,如此想,并且实施的家伙,都撞的头破血流,永远沉眠了。
......
“这一次秘境结束之后不久,我将尝试成圣,到时,我会邀请各位同道观礼。”浑身缠绕电芒的恐怖身影突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雷兄!你......”巨鳄惊的说不出话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决定成圣,是那些不再留恋这个世界,怀着想要最后一搏心态的强者所做的决定。
然而,对方正值壮年,还有大把的岁月可以去积淀,还有大好的河山等着它去领略。
巨鳄不明白,它为何要这么做,这完全等于自杀。
“只有临近死亡,才能领悟生命的真谛。
我这一生,不求苟延残喘,不求颐养天年,只争朝夕!”它的声音坚定无比。
良久之后,巨鳄才回过神来。
“原来如此!到时,我一定去为雷兄送行。”
“多谢!”
这一刻,它们不再是勾心斗角千百年的老对手,而是两个站在目前武道之路极颠处的守望者。
这一刻,所谓的秘境之争,也有些索然无味。
一道传音令下,妖族皆退,没有再与人族对峙。
对于人族来说,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以往的其他秘境之行,妖族都不会让人族这般轻易离去的。
“这......不会有什么陷阱吧?”一个人族金身有些迟疑。
随后,一道传音打消了他们所有的疑虑。
“原来如此!”
“雷兽大尊!真没想到,它竟有这般魄力,就是不知道它有几分把握。”
众金身不语,他们的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那就是它必然会失败。
因为,有许多比它强大的盖代人物都失败身陨了,它又能有什么成功的倚仗呢?
到头来,不过是:成圣路上染金血,尸骨如山筑先行。
(决定今天申请上架,具体时间得等编辑安排。先睡一觉,再起来赶稿。凤遗秘境马上完结,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该进入新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