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宗政煞保全回道。
生母？他早就不记得了。
这个未曾谋面的生母连宋姝在他心中的地位都不如。
他全程面色漠然。
与皇帝寒暄了两句，宗政煞便走了。
出了大殿，宗政煞缓缓转身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大殿。
父皇对自己，从来都只是防备。无论自己的武艺策略如何出众，如何精湛，得到的赞赏，远远没有总政策多。
大皇子早逝，二皇子就是长子，嫡子。那么，皇帝必是要让他做太子，做皇帝了。
父皇如此昏了头，宗政煞知道自己也无法指望他了。
才走了不远，就在路上就遇见了赵明朗。
远远地瞧见了，宗政煞就想避让开，但却被赵明朗喊住了步伐。
“九殿下！您留步！”
赵明朗笑呵呵地凑近，见了宗政煞先行了礼。
他在朝中为人处世，从未被人诟病过。只不过骄纵女儿，养出了与他截然不同的性子。
宗政煞摆摆手，“您是岳父，不必行此大礼。”
“虽是岳父，但是君臣之礼是不能坏了的。臣瞧着殿下刚从乾光殿出来。可是皇上与您说了什么？”
“不过是夸赞我在蔡门郡变法有功劳，没什么。岳父进宫是为何事？”宗政煞语气缓和，对赵明朗与旁人态度不同。
他夺位，需要赵家。
赵明朗笑笑说道，“臣本要和皇上上报岭逐镇被西戎骚扰之事，但转念一想是小事一桩，让边境驻守处理了就好。所以正打算做，却见殿下出来。就想着与殿下一起去看看小女。小女自从加入宫内。又赶上殿下去蔡门郡，也未回门。臣下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她娘也放心不下就想去看望一番。”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宗政煞看着这个老狐狸。
脸上一派笑容，“那岳父大人请吧。”
“是，殿下。”
两人一前一后朝东康宫走去。
早早就有人禀告了，赵大人和殿下一起回来。
赵灵秀从未如此开心过，爹爹今日进宫，必是要与宗政煞说个一二。冷落自己的后果！很严重！
打扮了一番，早早就站在殿门口等待。
远远瞧见爹爹来了，赵灵秀急忙上前。多日来的委屈和愤怒此时都化作泪水坠落下来。
一把抓住爹爹的衣衫，眼泪变哗啦坠落下来。
不等赵明朗开口，宗政煞便冷笑着望着赵灵秀，“看来是我对王妃不好了，见到了爹爹就哭成这般。赵大人见了只怕是心疼不已，后悔了将女儿嫁给我吧。”
赵灵秀听到这话，瞬间止住了泪水，用袖子擦拭了一下急忙解释说道，“殿下别误会，我只是想念父亲了。”
“我刚回来，想着休息几日就带着你去回门。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下，不曾想……”宗政煞叹了一口气。
赵明朗知道宗政煞的意思，笑呵呵地圆场。
“殿下自然是心里有你，不过是被政务牵绊着身子，回门是小事，切莫耽误了殿下的政务才是。”赵明朗谆谆教导，看着女儿憔悴消瘦了几分，也是无比心疼。
但再心疼，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尤其是进入这宫廷。
“爹爹，我们别站在这里了。进去说话吧。”赵灵秀拉着赵明朗要进去。
却被赵明朗推脱了。
“进去就是殿下的内阁，是内宫的妇人所住。多有不便，今日也瞧见你了。我也就放心了，你好生伺候殿下，切莫耍小性子。嫁人之后，丈夫就是天，这些你娘亲也和你说过。赵贵妃也会提点你，一定要守好本分。”赵明朗一席话虽是说给赵灵秀听，但也是给宗政煞听。
本分，不是赵灵秀的。而是他宗政煞的。
他是没有母妃的皇子，当初赵贵妃收养才算是攀上了高枝，才有了赵家的支持，才有了赵灵秀嫁给他。
任何时候，宗政煞都不能忘记。他是怎么在这个宫廷里站起来的。
人，不能忘本。不能忘记本分。
“岳父大人慢走。”
宗政煞身姿笔直，语气已然没有了之前的热络。
“臣下告退了！”赵明朗作揖退下了。
宗政煞眸子淡然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才转身看着赵灵秀。
一言不发，越过她的身边要朝内室走去。
“殿下！您要陪着臣妾回门的。”赵灵秀咬着唇，喊了一声。
“知道了，明日去。”
简单的六个字，一点多余的情绪都不想给她。
直奔鹿筝的卧房。
她正躺在贵妃榻上看野史，笑得十分开心。
见宗政煞进来了，便招呼他到自己身边来。分享自己看的开心的部分。
“…方才看了一个故事。是一男子爱而不得便囚禁了这女子。没想到这女子十分烈性，竟自杀了。自杀之后婚配又爱上了这男子…实在匪夷所思…折腾了一圈，最后爱而不得。”鹿筝对于这脑残的剧情，嗤之以鼻。
宗政煞的心好似被蜜蜂蛰了一下。
脸上笑容瞬间都变了颜色，一旁的宋姝也是抓着手帕面色难看。
只是鹿筝没有看到也没有注意。
“你若是那女子，会如何？”宗政煞轻声问。
鹿筝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回答道。
“我啊…我若是对男子有情，只能说服自己去接受。若是没有情…那必是生不如死。不过我不会轻易放弃生命…肯定逃走吧…”
听到这话，宗政煞的心脏猛然窒息了一下。
但是面上还是不显山露水。
一旁的宋姝正在奉茶，手下的茶盏却哐当一下打翻了。
“没烫到吧？”鹿筝急忙看了看。
宋姝一愣，急忙摇头。收拾了差距匆匆下去了。
“我有点怕…”
鹿筝突然放下手中的书，扑到宗政煞的怀中，闭着眼在他的怀中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拉着宗政煞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我会不会难产死了？宝宝会不会不健康？会不会有人要害我？”鹿筝一个接一个，倒豆子一样说着奇怪的问题。
宗政煞的手掌颤抖着，“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你话虽这么说，但真遇到事情，你又帮不到我。”
鹿筝有几分焦虑，但也只能唉声叹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