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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锡妈妈急急匆匆回了云听苑。

顾罗敷将锡妈妈单独一人喊道屋内压低了声音说道。

“锡妈妈,我托您一件事。您去办一下可好?”

“小姐吩咐就是了,不必这般客气。”锡妈妈笑着说。

“方才我看广鸳好像没死,你去买通方才的仆人,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去给公主回话说人已经扔到乱葬岗了。然后再两个牢靠的外头的人,将广鸳安置在客栈里,找大夫给她瞧瞧。若是能救回来,算是一件功德,若是救不回来,就买一副好点的棺材,埋了。”

顾罗敷也是这一刻,才突然意识到在古代人命如草芥是什么概念。

之前也知道,但知道与现实赤裸摆在面前,是两种概念。

广鸳之前虽有接触,给人的感觉都是见风使舵,狗仗人势。

可这样一个人,也不该因为主人不悦随意处置了性命。

“小姐真是好想法!”锡妈妈显然是没有get到顾罗敷什么意思。

“恩?”这话让她一愣,疑惑望着锡妈妈。

“若是真救活了,那日后对付公主还不是……”

顾罗敷心底一阵黑线,自己救人可不是为了日后当枪使。不过锡妈妈既然这般说了,她倒是好奇,当初平越是怎么陷害鹿明儿的,又是如何从老夫人手中将掌家大权夺来的。

“先去办吧,活不活得下来还要看她的造化。”

锡妈妈去顾罗敷的藏宝库里找了一袋银子。

走之前将钥匙拿了出来。

坐在床前,灯光略有昏暗,将锡妈妈的面庞隐匿在暗沉之中。

“前些日子,庄妈妈管这院子的时候。曾几次三番地来找我要我交出这宝库的钥匙。我都没给。当初小姐出嫁的时候,夫人担心你来这边受人蛊惑,把不住嫁妆钱财。所以让我替您管着,如今觉得我家小姐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也因着是时候将这钥匙给您了。”

锡妈妈语气之中满是欣慰,将一直紫檀木的小匣子拿出来,打开拿出一把铜质钥匙,郑重地放在顾罗敷的手中。

望着手中的钥匙,顾罗敷有点恍惚。

虽早就知道有这么回事,想着有人替自己管着。

现在要自己来管一笔财富……

迟早要走出这一步,不如早点接纳。而且她也想早为自己以后离开侯府做打算。

“谢谢锡妈妈,为我操劳着么久。”

“我们家小姐真的长大了……”

——

锡妈妈借着回相府为顾小娘办事的由头,悄悄出府去办了广鸳的事情。

那大夫说了,若是稍稍差些时候,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无济于事。

索性是救下了,名贵药材将命硬生生吊了回来。

广鸳睁眼时,浑身动弹不得,不的言语,只得看着锡妈妈落泪。

劝了许久才忍住了眼泪。

往后日子,便安心在客栈养着。住了大约一个月才能下床。

锡妈妈不敢让她在大街走动张扬,若是被发现私藏已死的宫中女官,死罪难逃。

安置在了郊外老宅,告诫她等待日后小姐相见。

锡妈妈一月之后回去,顺带从相府拿了芳悦的卖身契。

回去时,锡妈妈发现云听苑大变了样。

因着储定边对顾罗敷态度大变,与以往清冷形成了鲜明对比。

好看好吃好用先紧着顾罗敷,再加上老夫人的赏赐,风光无限,几乎要超过了公主。

云听苑高调过日子,公主那边倒是风平浪静。

这与顾罗敷之前所想,大不一样。

按理说,依照平越以前的性子,现在应该早爆发了。

这样平静的忍耐,她很担心。

没等她担心太久,该来的还是来了。

鹿明儿的忌日那天,储定边将侯府嫡子-储昌平带回来了。

这也是顾罗敷第一次见这个嫡子。

已经七八岁了,站在大人堆里身姿笔直挺拔,小小年纪,不苟言笑。

老夫人以年岁大了,嫡子不宜长久离家将储昌平留在了侯府。养在了自己身边。

这件事,是老夫人一人策划所做。没有和公主打招呼。

按理说,家中无论嫡子庶子一应都该养在嫡母名下。若是老夫人想要去自己养,也该与嫡母打一声招呼。

就连顾罗敷也看得出,老夫人与平越,自己与平越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这日家宴,便是一切的开端。

因着昌平回家,老夫人说要办一场家宴。

一来,迎昌平回来。二来,感谢多年来王家,也就是老夫人母家对昌平的养育教导。

这一场家宴,明面是如此。可却让好多人不舒服了。

储定边起初就不愿昌平去王家,但拗不过母亲坚持,这也是当初为何母子离心。

平越更是不开心,虽然老夫人美名曰昌平去王家养着,可以上钱夫子的学堂。但日日送去不行吗?非要住下?难道是担心自己堂堂大启国长公主,小心眼到容不下侯府前妻留下的孩子?

平越称病抱恙不便出席,却被老夫人派人请了三次。不得不来。

顾罗敷作为老夫人最近的小跟班狗腿子,就算残废了也要拖着残躯爬到家宴上。

储定边和平越依旧坐在主君主母的位置,两人之间互动极少,面上都是冷冰冰的。

储昌平坐在老夫人身边,时不时为老夫人夹菜,脸上偶尔浮现出一抹微笑。

酒过一圈,老夫人举杯望着自己的亲侄子,翰林院的院士王致和。

“致和,这些年昌平劳你照顾了。姑母敬意你一杯。”举杯,眼中醉意微醺。

“姑妈客气了,昌平自己用功才有今日的学识。我家中的女儿,顽皮的厉害,不及昌平十分之一。着实让我头疼不堪!”

王致和笑着连连摇头。

“你女儿?就是前几年家宴上往我马车里扔蛐蛐的小丫头王菲儿?今年也大了吧。”老夫人眯眼笑着问。

“是啊,菲儿因着这件事,多年都不敢跟我来侯府。说是怕姑母您怪罪。如今每每提起来,她都懊悔不已。“王致和笑呵呵地说。

谈起以前的事,家宴欺负多了几分温情。

“哈哈哈!还懊悔?你说的只怕不是菲丫头吧!”

“姑妈您又知道了。”

“不知王院士家的菲丫头如今芳龄几许了?”

突然,平越出声问了一句。

四周突然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将眸光转移到王致和身上。

王致和一愣,心底千回百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