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手指轻颤,“所以,这几天你一直吵着要先吃东西,就是为了……试毒?”
“阿母,我……”
阿母已经一掌心打在她的胳膊,“你在做什么?你要是真因为试毒出点事,我宁愿死的是我。”
谢星晚立刻拿出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阿父阿母,我真的没事,你们难道忘了,我有兽神赐的东西,它会带给我们运气。”
阿父同样手指轻颤,却沉闷得什么都没说。
他沉默良久,突然大步走向洞壁,从暗格中取出一把锋利的骨刀:“我去宰了他。”
“阿父!”谢星晚拦住他,“没有确凿证据,贸然动手会引起部落动荡!况且他似乎联合了许多长老。”
“那篮毒野果就是证据!”
“可送果子的兽人并不知情,柳河完全可以抵赖!”谢星晚急道,“而且那个神秘的人还没查到是谁,我觉得此时定有阴谋。”
“阿父!”谢星晚死死拽住谢首领的胳膊,“您这样冲出去,只会打草惊蛇!”
谢首领的胸膛剧烈起伏,手中的骨刀在火光下泛着寒光。谢母已经红了眼眶,颤抖的手抚上女儿的脸:“傻孩子,你怎么能...怎么能拿自己的命去试毒.……”
洞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火堆噼啪作响。
谢星晚能感觉到父亲的手臂肌肉在紧绷,那是一种猎手面对猎物时的本能反应。
谢首领的胸膛剧烈起伏,但最终还是放下了骨刀:“那你说该如何?”
谢星晚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已经有计划了。”
下午的训练场上,谢星晚一反常态地安静。
她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手中把玩着那颗毒果,她偷偷藏起了一个。
“靓女,你看我这个火焰控制得是不是比昨天还好?”程琰兴冲冲地跑过来,掌心托着一团跳动的火焰。
谢星晚头也不抬:“嗯,很好。”
火狐的耳朵耷拉下来:“你都没看……”
“她在研究什么?”萧昱珩收起风刃,擦了擦额头的汗。
贺临川咬着一根草茎,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谁知道呢,从中午回来就神神秘秘的。”
谢星晚用一片树叶包裹着毒果,小心翼翼地掰开。
果肉已经有些氧化变色,但那股若有若无的腥气还是钻进了她的鼻腔。
“奇怪……”她喃喃自语,“这味道...”
突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祁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墨色的竖瞳紧紧盯着她手中的果实。
“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冰冷。
谢星晚正要回答,却见祁渊的脸色骤变。
他一把夺过那颗果子,凑近闻了闻,瞳孔瞬间收缩成一条细线。
“蛇毒。”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谢星晚猛地站起来,“你说这是...”
“玄蛇的毒液,”祁渊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和我的相似。”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谢星晚的大脑飞速运转,柳河接头的神秘人,蛇毒,祁渊的仇敌……
所有线索突然串联在一起。
“你从哪里得到的毒?”祁渊有些警惕。
谢星晚凝神看着他,“有人送给阿父的,差点被他吃下。”
“柳河?”祁渊挑了挑眉。
“是他。”
“可为什么是蛇毒?”
谢星晚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蝙蝠洞那日。
那人的身形,她不记得。
她猛然看向祁渊,“咱们看到的和柳河接头的人,你有印象吗?”
祁渊摇摇头,“没见过。”
就算不是戚森,也有可能是戚森身边的人。
为什么一定是蛇毒呢?
“他们想一箭三雕。“她低声说,“毒杀阿父,嫁祸给你,然后……”
“然后光明正大地杀了我。”祁渊冷笑一声,蛇尾不安地在地面拍打,“真是好算计。”
贺临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眯着眼睛打量他们:“哟,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说悄悄话呢?”
谢星晚迅速将毒果藏进兽皮袋:“关你什么事?训练完了?”
“切,神神秘秘的。”贺临川撇撇嘴,却不肯离开,“祁渊,你不是最讨厌她吗?怎么现在……”
“闭嘴。”祁渊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尝尝真正的蛇毒。”
贺临川脸色一白,悻悻地退开了。
谢星晚趁机压低声音:“我需要你配合演一场戏。”
祁渊挑眉:“什么戏?”
“将计就计。”谢星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让他们自投罗网。”
......
夜幕降临,部落渐渐安静下来。
谢星晚按照计划,悄悄找到了萨满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
“萨满大人,”她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我阿父...我阿父他突然昏倒了!嘴里还吐白沫!”
萨满立刻拄着骨杖站起来:“快带我去看看。”
消息像野火般传开。
当谢星晚带着萨满和长老们赶到首领山洞时,洞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族人。
她注意到柳河也在其中,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首领怎么样了?“柳河“焦急”地问。
洞内,谢首领正闭眼躺在兽皮垫上,脸色苍白。
谢母跪坐在一旁,不停地用湿兽皮擦拭谢首领的额头。
“怎么回事?”萨满上前检查,“首领今天吃了什么?”
谢母摇头:“和平常一样,就是晚饭后突然……”
“让我看看。”柳河突然挤到前面,“我略懂些医术。”
谢星晚冷眼旁观,只见柳河装模作样地翻开谢首领的眼皮,突然惊呼:“这...这是中毒的症状啊!”
“中毒?”萨满皱眉,“何以见得?”
柳河信誓旦旦:“瞳孔收缩,嘴唇发紫,明显是蛇毒!”
洞外顿时一片哗然。
谢星晚和躲在暗处的祁渊交换了一个眼神——猎物上钩了。
“奇怪,”谢星晚故意提高声音,“柳长老怎么知道是蛇毒?我们还没请医师来看呢。”
柳河一愣,随即强作镇定:“这……这症状很明显……”
“是吗?”谢星晚步步紧逼,“那您说说,是什么蛇的毒?”
“这,”柳河额头渗出冷汗,“可能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