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本来是老妈回娘家的日子,谁想头天晚上下起了大雪,走出大院门口就一脚没入雪中,一直快到膝盖,这下可去不成了,全大院的人都出来扫雪,铲雪,足足忙了一天,才把南锣鼓巷到大街的路给打通。
这下就老实呆在家里吧,金力带着俩小的一天到晚都在炕上,根本不出门。俩小的可得意了,大哥时不时的给他们变好吃的,连吃了两天,把小弟给吃上火了,喉咙肿痛,嗓子嘶哑,金力对着小弟说:“你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没福气啊!”小妹就没事,依旧嗑着瓜子,吃着花生,嚼着板栗,样样都不落下,看得小弟眼里冒火。好在大哥还是给力的,又是罐头又是水果的,这十冬腊月的也不知大哥从哪弄来的桃,吃起来甜润爽口,不满意的是大哥还拿出了又好玩又好吃的小橘子,可他非说吃橘子上火,严禁小弟吃,小弟噘嘴也没用。
初六老爹交代金力回老家去看看,城里这么大的雪,他早在担心乡下的屋子会不会被压塌,起初那几天根本出不了门,这几天雪稍微化了点,他就赶紧让金力回去一趟。金力爸为啥不回去?他早上班了,这时候哪有后世那长的假期啊。
金力连滑带摔地到了西直门火车站,不巧火车刚开走了,赶到汽车站汽车也走了,金力一气之下,老子还不乘你们的车了,我自己开车去!
跟斗把式地走出了城,四下里看看没有人影,金力放出坦克500,开上就走。不过到底是不熟悉路,虽说有无人机导航,可还是开不起速度来。
金力慢慢地小心地行驶着,远远地注意到路边有个奇怪的雪包,怎么个奇怪法金力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别扭。慢慢地车来到这雪包边,金力把车子停下,打开副驾的车玻璃,眯着眼仔细地看着这雪包,越看金力心里越不舒服,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走到这个雪包旁边,用手掸开上面的雪,一看,金力脸色大变,上面分明是两个人,金力用手一碰这两人就知道完蛋,这两人没救了,那身子已经都冰凉僵硬了。
金力蹲下再往这两人的身下看去,看这两人用身子保护的人怎样,通过缝隙金力可以看到两人身下护着的三个孩子还有呼吸,只是脸色都是青紫的。金力一下把他们都收进了空间里,因为空间里的温度最为稳定温暖,他又把坦克500也收进空间,自己也进了空间里。
金力进到空间,先把这五个人分开,那两个没了呼吸的放在一边,这三个昏迷的又放到另外一边。他把这三个昏迷的孩子身上的湿衣服全都剥下丢到一旁,用空间屋子里的被子和毯子把这三个孩子包的严严实实,到这时候金力也没时间管他们是男是女了,他把毛巾放进温水里泡,再把毛巾拿出来绞干,擦拭着这三个孩子的手脚、身子,一遍又一遍的过温水,一遍又一遍的擦,眼见得三人的体温慢慢地升上来,脸上有了血色,然后金力着急了:“这怎么还不醒呢?是脑子里出问题了吗?”其他他还能有办法,这生病他无能为力啊。
金力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妈蛋,空间里人是醒不了的啊,好人拉进来都得立马晕。这怎么办?金力看看这仨人,得勒,先放在这吧,怎么的这也比外边温暖。金力让这三人躺在空间的床上,又看看漂浮在空间里的那两具尸体,唉这叫什么事啊?回个老家捡了仨孩子。
金力出来继续往老家赶,太阳升老高了,路上也遇上几波人,金力也没管照样开过去,惹得那几波人对着车指指点点,反正你们也不知道我是谁,你们也不认识我的车,我车里戴着口罩,到地方了我把车收了看你们找谁去。
好不容易远远望见老家外边的小树林,金力把车一收,然后开始苦逼的路途,那一路过来不辛苦,这几百米路把金力折磨地欲仙欲死,终于看着爷爷家的院子,金力四处看看,一个鬼影也没,就急忙从空间里拿出准备好的大包小包,他也不拎,就丢在地上,自己一个人走到院子墙外,大声喊道:“爷爷,奶奶!”
爷爷和奶奶都在炕上猫着呢。奶奶身边放着一个笸箩,里边针头线脑的一堆,正拿着一件爷爷的衣裳补呢;爷爷没事嘴里叼着个烟锅袋,吧嗒着烟嘴,也不点火,就那么干吸。
奶奶竖起耳朵:“我怎么听着像我家狗剩喊我呢?”爷爷笑了:“你睡着了做梦吧?这大雪天的,狗剩能来?”“爷爷,奶奶”爷爷身子一挺,朝奶奶看看,俩人同时下炕,穿鞋披衣,拔腿就跑。
出门一看,墙外不是自己的大孙子能是谁?爷爷和奶奶一前一后摇摇晃晃地像两只企鹅,摇到院门口,打开院门,奶奶上来就抓着金力:“狗剩,我的乖孙,这老大雪,你咋来了呢?”金力就笑:“我爹惦记着爷奶呢,要我来看看!”奶奶生气道:“这活兽,他自己不来,差我乖孙来?懒的他!”金力拉着老太太的手说:“我爹得上班啊奶!”
爷爷笑着看俩人说话,等两人不说了就催促:“回屋回屋!这大冷天的,外边有啥好聊的!”金力回手一指:“爷,那还有东西呢。”爷爷顺着金力手的方向一看,嚯,大包小包的一堆,他对金力说:“你和你奶进屋吧,我叫他们搬来!”金力就挽着奶奶,把奶奶送进了屋里,自己又回身出来,跑到放东西的地方,等着爷爷喊来大伯,三叔几个哥哥,一起热热闹闹的把东西搬进爷爷家里。
粮食一会让爷爷分,主要这次金力给带的是棉花,还有给大伯娘,三婶,三叔家一个妹妹做的棉袄,金力还一人准备好了一套保暖内衣,最后拿出来的让几个哥哥都羡慕了,啥?两件军棉大衣。这他们没份,是金力给爷爷奶奶准备的。
东西都分了,家里人都开心,金力跟着爷爷到处都转了,虽说是老家全是黄泥墙茅草顶,但盖的还算结实,雪虽然大并没有出现压塌的现象,金力也就放心准备吃了饭就回去。
实际上金力也是担心在空间里面的人。从爷爷家出来金力开车来到半道,四周无人的地方,就把这五个人身子都弄周全放了出来,这时候也就看清楚,两个死去的应该是家里的家长,三个小的一女二男应该是这家的子女。女孩子大些,也不过是金力这般岁数,但从身子骨看就仿佛十三四岁一般大。
放出来不久,三人都苏醒过来,金力和他们说了怎么救得他们,当然不能说放空间里,也就是看见雪堆,把他们挖出来,他们爹娘已经不行了,自己也就救了他们仨。
仨人就那么跪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地看着爹娘,也不说话,眼泪直流。金力看了心里惨然,但也不能多说。许久,那大的姐姐说话:“虎子,豹子,别哭了,再哭爹娘也活不了了,都记着爹娘的样,别忘了。”又说:“给爹娘叩头,送他们走吧!”三人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姐姐又带着俩弟弟走到金力面前:“恩人哥哥,我们没啥谢你的,给你磕几个头吧!”说完就要跪下磕头。
金力急忙阻止:“别别,你这是要折我的寿啊。这是我应当的,你说谁看见这事能不伸手呢,是吧?别磕头!”
姐姐见金力不让磕头,也就站住了身子,“恩人哥哥,我们得把爹娘埋了!”姐姐平静地说。两个弟弟又哭起来了,只是没出声。
金力朝四面看了看,指指公路的另外一面,那边有个小山包:“埋在那里吧!也有个可以认的地,以后能来看看。”姐姐跟着金力的手转过头去看看,迟疑了会点点头:“好!”
四个人努力地将两人抬上山包,那仨姐弟是全身抖个不住,衣服太单薄了啊,金力看着说:“你们先到背风的地方呆着,等我把地挖好,你们再过来!不然就你们这样,等会就得跟着你们爹娘一块去啰。”不等他们反对,金力把他们赶到山背面,找了些枯草枯枝暗地里放了点汽油,一下点起一个火堆,要他们仨呆在这里,他自己去挖坑。
他自己挖坑呢能作弊,要那仨人一块挖得挖到猴年马月去,金力来到山包上,看看地方,蹲下用手放在地上,一吸,一块土到空间里了,一吸又进去一块,几下一个大坑就出来了,然后弄出土堆在一边,换个地方依旧如此操作,又挖好一个,赶着仨里的姐姐重新上来要尽一把力时一看,傻了!这人这么能干么?她打量着金力,“这也没见他身上有雪有泥啊?连一滴汗都没,这么快是怎么做到的呢?”
金力才不管她心里咋想,他是自己骂自己给自己找个罪受,那有啥办法?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别看着啦,叫你弟弟上来,磕个头,完了把你爹娘安葬了!”姐姐才如梦方醒,跑下去叫弟弟。
就这么也没有棺木,连卷草席都没有,把自己爹娘埋葬了,等他们在坟前再一次磕完头金力随手就将他们收进空间里,再在外面呆着,这仨都得死。
金力开着车一路飞驰往四九城,然后换二八大杠,歪歪扭扭地骑到德胜门外大街46号,墙头上取下钥匙开门进去,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嗯就是这里了。
他出门到附近的供销社,买了点基本用具,后来嫌太麻烦,直接跑未来世界里弄来铺盖,煤饼炉子,煤饼,生好了炉子,在炉子上坐上锅,烧开水,放了一袋挂面慢慢煮着,然后再把人都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