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养了书柠十九年,养恩大于生恩,也该她回报了。\"方静筠垂眸掩住眼底的恶意,柔顺地附和陈萍。
王家两兄弟,可是她为夏书柠精心挑选的“归宿”。
前世,5元钱,她就被租给这兄弟俩,沦为他们的共妻。
王家兄弟布满血丝的淫邪目光在她脑中闪过,喉间泛起甜腥。
可一想到那些折磨过自己的肮脏手段,夏书柠都要一一品尝。
方静筠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兴奋,手指微微颤抖。
要怪就怪夏星朗和宋佩兰,这一对短命鬼!
上辈子,方静筠开始不知自己不是他俩亲生的,被他俩拖累下放牛棚。
不到三个月,夏星朗、宋佩兰,还有那讨厌的夏乐潼,便全都一命呜呼。
独留她,熬过数年苦日子,最后还落入村里老光棍之手,受尽折磨,凄惨横死街头。
他们怎么那么蠢?
亲生女儿被抱错都不知道!她的苦难,都源于他们的愚蠢。
想起青春年华,沦为王家兄弟的共妻。
还因接连生四个女儿,被逼向全村男人借种,先后生九个生父不明的孩子,活下来的还都是歪瓜裂枣,她满心都是恨。
三十多岁时,她捡到半个馒头都欣喜若狂。
那时,透过高档餐厅落地窗,她看到夏书柠的首长丈夫许民安,正温柔地为夏书柠剔除鱼刺。
夏书柠那张像养母宋佩兰的脸,娇媚如少女,一看就知一辈子享福,没受过半点委屈。
再看自己,满面枯槁,竟不如亲妈赵来娣年轻。
夏书柠的好日子,是方山京和赵来娣给的,他们本是她的亲生父母。
夏书柠的幸福人生,本就该属于她。
她妒火中烧,恨意滔天,一口气没上来,竟被一口干馒头噎死。
没想到,再睁眼,回到了革委会上门抄家前几天。
老天怜悯她的苦难,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
这次,她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不择手段地向上一世亏欠她的人讨回公道。
她凭借重生的机遇,抢先洗劫夏家财物,登报和夏星朗宋佩兰撇清关系,紧接着举报他们。
随后回村找到方家,顺利认亲,再求方山京和赵来娣帮她抢走夏书柠的未婚夫许民安。
她吃过的苦,夏书柠必须加倍吃。夏书柠享过的福,她要提前享用。
夏书柠要替夏星朗和宋佩兰向她赎罪。
“我爸妈锦衣玉食养了你十九年,你又回报了什么?”夏书柠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屋内众人一惊。
方静筠浑身一颤,惊疑地打量夏书柠:“你怎么会在这儿?”
方山京和赵来娣一脸活见鬼的表情,明明亲眼见她被王家兄弟扯进高粱地!
可眼前的夏书柠衣着整齐,全然没有他们期待的狼狈模样。
“给你!”陈萍一见夏书柠,立即掏出一个布袋,满脸嫌弃甩到夏书柠怀里,“快把许家的订婚信物还我。”
方静筠一看到那个布袋,呼吸一滞,头皮发麻,下意识伸手就想抢。
夏书柠随手挥开方静筠的手,紧紧握住布袋:“许民安要和我退婚?”
根据原主记忆,当初许民安对她一见钟情,原主只是觉得他适合结婚。
和许民安订婚后,原主在家里的日子才好过些。
村里泼皮无赖因她这个当兵的未婚夫,不敢明目张胆骚扰她。
到底是谁要退婚?
她得帮原主问个明白。
“对!民安要和你退婚!”陈萍满脸刻薄,把一封信重重地拍在桌上,“镯子和信都是民安连夜托战友带回来的。”
当初民安为了这个小贱人参军,过上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
这几年她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闭眼就是民安受伤流血的画面。
每次看到儿子信里提到夏书柠,她就心烦,觉得儿子心里只有媳妇,没有娘。
幸好儿子终于懂事了。
夏书柠打开一看,信纸上就2个字:“退婚。”
许民安够谨慎,撇的够干净,原主不配有姓名。
“好,我同意退婚,我和许民安再无瓜葛。”夏书柠和气地说,“礼金赵来娣早就拿走了,你去找她要。”
说完,她把信折起来装进口袋,好歹是个书面证明,得收好了以防日后纠缠。
陈萍见夏书柠如此爽快,想起民安得知夏书柠亲生父母是“臭老九”后,在电话里故作坚强却带着哽咽的声音。
她瞬间不爽了,凭什么只有她的民安为退婚这么痛苦?
夏书柠突然凑过来轻声说:“记得赔我850元!”
陈萍瞪圆了眼睛,正要质问,凭什么?
夏书柠冷笑着说:
“不然我可保证不了,不往许民安部队写举报信。”
“晚点悄悄拿给我,别被方家知道嗷!”
陈萍指着夏书柠,浑身颤抖,气得说不出话来,但又不敢不给钱。
这狐媚子在民安面前装得那么痴心,原来为了钱婚都能退!
幸好以后跟民安订婚的方静筠嫁妆丰厚,陈萍心里恨得要吐血,面上还一脸慈爱。
她做作地拍了拍方静筠的手:“静筠,你才是我们许家认定的媳妇!”
方静筠羞红了脸,轻声细语地说:“许婶子,我和民安哥以后一定会孝顺您和许叔叔。”
看着陈萍去了隔壁屋,找方山京和赵来娣讨要当初的订婚礼金。
方静筠对着夏书柠蛮横地伸手:“拿来!”
夏书柠一把拽住方静筠伸过来的右手,寒星般的眼眸紧紧盯着方静筠:“你找我要什么?”
方静筠惊恐地抽回手,迅速背到身后,她毫不怀疑,迟一秒,夏书柠就会把她的手掰断。
不过是发个烧,怎么性格就变了呢?
眼前的夏书柠,全然没有初见时的胆小怯懦。
当初一见这张和养母相似的脸,她故意泼了夏书柠一身茶水,那时的夏书柠连哭都不敢出声,还穿着湿衣服熬夜给她收拾行李。
想到隔壁屋的爸妈,还有一心向着她的弟弟,他们都是她的血亲,都会帮着她,而夏书柠不过是个孤女。
这么一想,方静筠又生出勇气,指着夏书柠手里的布袋说:“方家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拿走?”
重生带来的直觉告诉方静筠,布袋里的东西绝非寻常之物,她一定要拿到。
“切!”夏书柠嗤笑一声,当着方静筠的面打开布袋,掏出一个破旧木镯,慢条斯理地往左手腕上套。
那镯子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不大不小,正合适。
而她左手上,还戴着一只一模一样的木镯。
夏书柠摇晃着白嫩的手腕,讽刺道:“这是你们方家的东西吗?”
“既然你说我没资格拿方家的东西。”
“同理,你也没资格拿夏家的东西。你是不是都该还我?”
方静筠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胡说八道,我从没拿过夏家的东西……”“
夏书柠挑眉一笑,上下打量着方静筠,满是嘲讽:“玳瑁发卡、金耳环、布拉吉、梅花手表、玻璃丝袜、小羊皮鞋……”
“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哪一样不是夏家给你置办的?”
其实,不止是身上穿的,方静筠的两个皮箱里,还有从夏家保险柜里拿走的金条,宋佩兰妆奁盒子里的整套翡翠首饰、红宝石配饰等贵重首饰,还有一沓地契,以及夏家全部的现金2968元。
但凡能装在皮箱里带走的,她全都拿走了,这才有了被陈萍看中的丰厚陪嫁。
想到夏家人的凄惨模样,方静筠笑得不怀好意:“除了我身上穿的,夏家什么都没有了,都被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