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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只觉熊熊怒火在心中燃烧,她恨不得立刻掌劈了这无耻恶徒,但此人数年作恶敛来的钱财并不在这间石洞,必然还有其他密室,且看他姿态,极有自信旁人找不到,就这么将人宰了,让他带着巨额财宝下地府,太便宜了他!她要让他亲眼看见自己筹谋的一切皆成空。

突然,大寨主阴恻恻笑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踱了几步:“你们不觉得这间石室像棺椁吗?”

“怎么,这是你为自己挑的葬身之地?”棠梨嗤笑。

大寨主并不恼,在一面石壁前站定:“两位,最后问一遍,你们当真不愿追随吴某共谋大业?”

棠梨留意着大寨主每个动作,足尖碾过满地碎瓷,衣袖擦着紫檀木案掠过细响:“与豺狼同穴,你这话污了姑奶奶的耳!”

傅廷在大寨主挪动时,就跟着越过了桌案,站在假的《寒江独钓图》下。

大寨主双眸微眯看向他,面部肌肉痉挛,又扫了一眼棠梨:“你错了!既不愿——这棺椁便是我为你们准备的!”

话音未落,他右手按上了石墙,一块巨石“砰”地落下,封死了石洞入口。大寨主整个身子紧贴着他身后石壁,石壁轰隆作响,像书页一样翻了起来,带着他往外面旋去。

“不好!”傅廷没料到自己猜错了,暗室机关竟不是藏在挂画下。

洞窟内骤然炸开两道异响,“嗖”声尖啸与“哧”音沉闷交织,寒芒破空的刹那,长剑与飞镖已同时袭至。大寨主肩头爆开两团血雾,棠梨的钢钉没入左肩三寸,傅廷的剑锋则贯穿右肩直透骨缝。

二人足尖点地凌空掠近,傅风、傅云紧随其后。傅廷反手抽剑带起一串血珠,单掌抵住正欲闭合的石门,五指如钩锁住大寨主咽喉。

“你们竟敢——”大寨主充血的双目交织着狂怒与惊惧,喉间咯咯作响。那道三尺宽的裂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机关转轴的吱嘎声如同催命符,生死只在这弹指之间。

“阿梨你快走!”傅廷额上已都是冷汗。

漫天尘灰中,棠梨扫了眼大寨主身后压着的石门,顺着缝隙看向顶端,突然屈膝顶向傅廷腰眼,傅廷没防备,踉跄着跌出了洞外。

“快走!”棠梨瞪视傅风、傅云, 两人被她的眼神吓住,来不及反应,闪身切入石门缝隙。

二人刚跌出洞外,身后传来“轰隆”巨响,石顶暗门落下,洞口被彻底堵死。

傅廷仿佛听见利刃劈开自己胸腔的声音。喉头涌上腥甜,心脏在铁掌中痉挛着缩成血块,他撕心裂肺的喊声撞得石壁簌簌落灰:“阿梨!”

“阎王还嫌聒噪。”清冷声音刺破烟尘。傅廷猛然拧身,见棠梨半倚在裂开的石屏上,指节死死扣住渗血的石缝。她脸色青白如浸霜的刃,每声喘息都像从肺腑深处挣出来的,却仍将脊梁挺得笔直。

原来刚才生死一线之际,棠梨看出了石洞机关奥秘,最后关头,她拽住大寨主衣领,把他甩回石洞,自己贴到了他所在位置,借石门回旋之力甩向洞外。

傅廷踉跄着从碎石堆里爬起,掌心被棱角割出血线也浑然不觉。他几乎是扑到棠梨面前的,染血的五指悬在她肩头颤抖,却不敢落下,像是怕触碰一捧随时会消散的月光。

“你......”他定定看着她,瞳仁里熔岩般的灼烫几乎要烧穿她的影子,后怕与狂喜在喉间凝成硬块。

棠梨颈侧忽然泛起细小的战栗。傅廷眼底未褪的血色太灼人,她下意识后退,鞋跟却抵住了岩壁,发出脆响。垂落的发丝遮住发烫的耳尖,却遮不住绷紧的肩线。

傅风傅云见棠梨安全出了石洞,两双惯常冷硬的眼睛竟同时泛起水光,一起向棠梨抱拳,指节捏得发白:“阿梨姑娘大恩!”

公子说的没错,阿梨姑娘果然是福星!

被两人这么一打岔,棠梨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她避开傅廷的目光,打量他们如今所在的地方:“这应该就是他的藏宝室了。”

这也是一个石洞,比刚才那间大了许多。四角都点着长明灯,一口巨大石棺横在当中,内里堆满了黄金,白银及各式珠宝。傅风、傅云看得直咋舌。“这么多宝贝,养咱们西北军都足够了!”

棠梨看向傅廷:“这些怎么处理?”

傅廷才从刚才那种情绪里缓过来,看向那口石棺道:“咱们先找到出口开关,先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形。”棠梨点头。

四人在石洞内一寸寸查看。

“阿梨,这边。”傅廷站在西侧墙角。

棠梨走近,见这一处石壁有圆圈花纹,颜色也比别处稍微浅些。

她刚要伸手,被傅廷拦住,“我来。”随着轰隆声响,整面石墙挪开,一阵清幽花香迎面扑来。四人走出石洞,都被外面的情形给惊呆了。

石洞外是漫山遍野的梨树,梨花盛开,一眼看去,如置身茫茫雪原。风起时,千树梨花簌簌纷飞,玉屑般的花瓣织成漫天素纱。

棠梨一脚踏出,陷进厚厚的香雪堆,恍若踏入了云端。她摊开掌心接住飘摇的碎玉,看那莹白在纹路间稍作停驻,又顺着葱白指尖滑落,像接不住的前尘旧梦。

傅廷望着花雨中单薄的身影,她发间缀满星子似的梨瓣,他走近,唤声比飘落的花萼还轻:“阿梨。”

带着梨香的风掠过耳畔,棠梨蓦然回首。傅廷睫上沾着花粉,眸中淌着的却不是花影,而是能将人溺毙的春水。她慌忙错开视线,却听见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咔嚓”裂了道缝。

“当真是...…极美。”她揪住随风翻飞的袖口。

“极美。”他应和,目光描摹过落在她鼻尖的梨花。“以后有机会,咱们可以常回来看看。”

棠梨忽觉心尖一颤,胡乱指向远处:“那贼首倒会挑老巢。”

傅廷折下带露的梨枝,断口处渗出清泪般的汁液。当他将沾着体温的花枝递来时,棠梨嗅到的不止是冷香——还有他袖间铁锈与梨雪交融的,独属于他的气息。

两人身后不远外,傅风突然用刀柄挑落一枝梨花。他学着傅廷负手的姿势踱到傅云跟前,花枝在掌心转出个轻佻的弧度:\"兄弟,以后咱常回来看看。”

傅云握剑的手背暴起青筋。未等花枝递到鼻尖,他反手拍出的掌风直接震碎了整簇花苞。碎瓣扑了傅风满脸,沾在他抽搐的眼角。

“傅云,你他娘——”傅风甩头抖落满头残花,两人隔着漫天梨雪对视片刻,突然齐刷刷后撤几大步。傅云靴跟重重碾碎数朵落花,傅风的刀穗缠住了自己发冠,两人同时打了个激灵,收回彼此嫌弃的目光,拍打着自己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