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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几笼蟹黄包。\"傅廷吩咐完伙计,转头看向门口。

“阿梨姑娘!”两道雀跃的招呼声同时响起。棠梨循声抬头,正对上傅风傅云的笑脸。她颔首回礼,目光掠过傅廷时又垂了下去。

傅风抱着剑往桌边凑:“阿梨姑娘,可算追上你了!你不知道,咱家公子这几日紧赶慢赶,热乎饭没吃过一口,囫囵觉没睡过一宿......”话没说完突然“哎哟”一声,捂着嘴直抽气——方才傅廷弹了粒花生米正打在他唇上。

傅云咬住下唇憋回笑意拽住傅风胳膊往外拖:“公子,我俩去马厩瞧瞧草料。”傅风揉着发麻的嘴角,临走还不忘朝棠梨挤眼睛,被傅云拖着走到门口又对傅廷喊道:“欸,公子,那蟹黄包我也爱吃,记得打包两笼、不、四笼……”

棠梨耳尖莫名发烫,她忙给自己又倒了一碗茶,糙茶在粗陶碗里晃出细碎波纹,她埋头喝得专注,仿佛碗底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跑堂端着托盘过来,阳春面的热气混着蟹黄包的鲜香在桌上漫开。傅廷用公筷夹了只包子放进她碟中:\"趁热尝尝,当心烫。\"

陈舟听着几人说话,目光从棠梨突然飘上红云的脸颊跌落,闷头扒拉着碗里的面,他觉得今早的面特别难吃,像是咬了口浸水的棉花。

傅廷忽然停下吃面:“对了,有个叫张良的书生让我给你捎句话。他说多谢你拉他出深渊,今后定要重新活出个人样,盼着往后能报答恩情。”

“你怎会遇见他?”棠梨诧异。

“我之前同你说过要去京城,盼与你同行,但你走得急,我有些要紧事尚未处理好错过了……”傅廷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陈舟,“这几日一路追赶,见山脚村落荒僻,想着你多半会在此投宿,便打听着寻过去,正好问到张家。”

棠梨别过脸盯着窗棂缝隙:“嗯,那夜借宿时碰巧撞见张良要悬梁,我见张母可怜,顺手搭了把手。”

傅廷嘴角扬起一抹笑,这就是阿梨,外表冷若冰霜,内心柔软善良。

“你走后张良联络了其他苦主,把秀秀家的勾当捅了个底朝天。还拦下了两个要跳河的后生——这些年他们骗了二十多号人,有五个上吊的,三个被逼得典儿卖女的。村东那间酒楼也是他们家的贼窝,专门在此物色坑骗目标。”

“她爹娘竟是同谋?”这是棠梨没想过的。

“何止同谋,根本都是老江湖。”傅廷放下了筷子,从袖中摸出半块碎银在桌上,对伙计招了招手,“这家人原在邻省作案,是闹出了人命官司才连夜卷铺盖跑了。到了新地界换了新身份。秀秀爹娘上了岁数,便叫她顶了这缺。干的还是骗婚敛财的营生。”

棠梨没想到竟是这样。“只有秀秀弟弟被蒙在鼓里。”傅廷摇头轻叹,“那少年得知家丑后变卖祖产赔偿苦主,自己背着书箱云游去了。如今秀秀和她爹娘都下了大狱,也算是善恶终有报。”

坐在旁边搭不上话的陈舟闷头搅着凉透了的面汤,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心里堵得慌,“魏小姐与傅公子……哪像兄妹,分明像……”他不愿意往下想。

众人用罢早饭,马匹早已被店小二拴在门前柳树下。棠梨扶着马鞍时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小哥,镇上可有卖帷帽的铺子?”

小二昨晚得了赏银,答话更殷勤,走出几步,甩着汗巾指点:“您往东走遇着岔道右拐,第三家三开间的门脸就是。王记成衣铺子货最全,方圆百里都来这儿扯布裁衣。”

棠梨道过谢翻身上马,傅廷几人自然策马跟上。青石板路上马蹄嘚嘚,但见往来行人多是男子,偶尔有老妇挎着竹篮匆匆走过。沿街摊贩正支起货架,卖炊饼的老汉和磨刀剪及补锅匠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见一个年轻姑娘。

转过街角,果然见到了黑底金字的“王记”招牌,三间打通的门面确实气派。晨光里两个短打伙计正拿着鸡毛掸子给货架扫灰除尘。

见有几位骑着高头大马、气宇不凡的客人上门来,一位掌柜模样的男子忙撂下账本从柜台后迎了出来:“贵客里边请,新到的杭罗苏绣——”话头戛然而止,他看清了打头的竟是位美貌姑娘。

棠梨扫了一圈店内,问道:“有帷帽吗?”

掌柜捋着山羊须笑吟吟答话:“二楼专辟了帷帽架子,这就叫人带姑娘上去挑。”转头朝墙角擦灰的老仆妇扬声道:“王嬷嬷,领这位娘子上二楼,选顶好的纱帽,伺候仔细了。”

老仆立刻放下抹布,双手在衣摆上擦了擦,走到棠梨身边躬身引路:“姑娘随老奴来。”木楼梯吱呀作响,棠梨随老妇上了楼。

掌柜热情招呼傅廷几人:“二楼都是女子贴身物件,男子的在一楼,几位公子喜欢什么样式,本店的衣帽鞋袜都是今年最新款……”

傅廷和陈舟本想跟上去,听掌柜的这么一说,倒不好跟了,只得留在一楼等候。

二楼织锦屏风后果然尽是女子贴身物件。青纱帷帽整整齐齐码在檀木架上,旁边还摆着绣鞋罗袜并各色小衣。

棠梨刚试戴了顶素纱帷帽,老仆妇忽然凑近,棠梨本能反应,往旁边闪开半步,手指摸上了袖剑。老仆妇一怔,随即压低声音道:“姑娘,你裙裾沾了红……后头隔间备着月事带。”她手指点在棠梨裙摆暗渍上,“放心,这二楼不会有男子上来,老婆子替您守着门。”

棠梨扭头一看,果然后侧裙摆上有几点暗红,她暗恼自己粗心,竟不记得上个月是什么时候,一点准备没做,那刚才傅廷他们有没有看到……她面颊烧得通红。

老仆妇递过软布条,胳膊上还搭了件新布裙:“姑娘,这是老奴为您挑的,您处理好后试试看,若不合身再唤老奴。”

棠梨接过软布条和衣服,道了声谢,闪身钻进了雕花木门后的暗室。正要解衣带,头顶突然传来机括弹动的咔嗒声。

青灰色烟雾从房梁缝隙汩汩涌出,棠梨暗道一声“不好”屏息要退,双腿却像灌了铅。指尖才触到门栓已是眼前发黑,软绵绵栽倒在织金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