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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棠梨说的很轻。

傅廷看着对面姑娘微垂的眉眼,心绪微荡,他取出一个窄长的雕花木盒递过去:“你如今明面身份是我表妹,这是兄长的见面礼。”

棠梨没有接:“既是做戏,何需这些虚礼?”

“戏要做全,礼数不可废。”傅廷眉眼温煦如春山。

棠梨接过木盒道了谢:“改日备礼还你。”

“好。”傅廷眼底泛起笑意,目光掠过她脚下布鞋,鞋边沾着些许血渍。“今日与人动手了?”她刚走近时他便闻到了淡淡血腥气。

“宰了几个杂碎。”棠梨三言两语说完刘六柱雇凶之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木盒边沿的雕刻的花纹。

傅廷眸色骤冷:“你可有伤着?”

“凭他们也配?”少女眉梢扬起倨傲弧度,夕阳落在她睫羽间,流转如碎金。

傅廷哑然失笑:“是了,倒是我多虑。”他们身后树影随风轻晃,摇碎了斜阳,暮色被晚风揉成一片温存。

“我近日不出远门,有事随时来寻。”说罢又驻足片刻,见棠梨没有再与自己说话的意思,这才踩着青石板上的树影离去。

棠梨掀开木盒时寒光乍现。一柄玄铁袖剑卧在素绸间,剑刃薄如蝉翼,吞口处錾着细密云纹。她挽了个剑花,利刃破空声响,是把好剑!

她没想到傅廷会送她袖剑,正好,自己的佩剑上次坠崖时丢失,这个礼物她喜欢。

暮色四合时,村口传来喧哗,刘六柱被收工回家的村民发现,几个人合力将他抬了回来。

“镇里的大夫来检查过了,只是有些擦伤,但奇怪的是四肢瘫了,舌头也僵了,往后只能做个哑了的瘫子。”刘大娘一边缝补衣服一边和棠梨闲聊。“真是作孽哟。”

棠梨静静听着,指尖拂过袖剑冰凉的刀鞘。

刘大娘缝衣针蹭了蹭头皮,继续穿针引线,“刘六柱有今天,赵氏也有责任。他小时候就常拧断鸡鸭脖子,拿石头砸烂小狗脑袋,用剪子铰小猫尾巴……看着它们痛苦挣扎,他就兴奋。一个小孩子行事如此残忍,赵氏还总护着,夸他胆子大手巧。

丢了鸡鸭猫狗的人家去理论,赵氏就撒泼打滚……时日一久,那孩子就成这样了。”

“所以说为父母者不施教,终有世道代行笞杖之责。”棠梨道。

刘大娘停了手里缝补动作,有些迟疑道:“大丫……你说……他是摔成了这样,还是被人整了?”

棠梨对上刘大娘探询担忧的目光:“天理昭昭罢了。大娘,他是自作孽,不值得惋惜,少了他这根搅屎棍,以后村里就安宁了。”

刘大娘的叹息声没入渐暗的天光。

翌日,棠梨去看房子,工地喧闹异常。泥瓦匠们边砌墙边议论:“今儿赶早刘老五从县城请了最好的大夫回来,确诊刘六柱这辈子是废了,吃喝拉撒都得人照顾。”

“他们家闹得厉害。三个儿媳谁也不愿意负担这么一个残废。”

“搁我也不愿意,刘老五夫妇偏宠小儿子,事事惯着。以前吃喝嫖赌三个哥哥填补不少,嫂子们早有怨言……”

“赵氏向来霸道,今早在家里撒泼打滚,抓花了三儿媳的脸...…”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妯娌三坚决不接这烫手山芋,再在自家汉子那儿吹吹枕边风……嘿,刘老五家还有得闹呢,且等着看吧!”

“你们就不奇怪刘六柱为何变成这样吗?又没伤又没啥的!该不会是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说这话的人打了个激灵。

“那还真是老天开眼了,——你抖成这样做什么,俗话说得好,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

棠梨正听得有趣,忽见篱笆外探出个小脑袋,是那日给她送信的小姑娘。这回没有逃避她的目光,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

棠梨猜她又有话要对自己说,便带着人去了僻静处。

“魏姐姐,刘六柱遭了报应,是、是你……吗?”

棠梨回了她一个微笑。

小姑娘突然“扑通”一声跪下:“魏姐姐,求你教我本事!我想像姐姐一样,能保护自己,惩治坏人,救助弱小。”

棠梨很意外,没想到这孩子来找她是为这个,稍微犹豫便点头答应了。

小姑娘激动得小脸通红,咚咚咚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徒儿拜见师父!”

棠梨伸手扶起瘦小的身子:“你叫什么名字?”

“刘招弟。”

“刘招弟……”棠梨默念着这个名字,柳叶刀般的眉尖轻轻一颤。

“这名字生来就背着原罪,每个字都是求子香灰的凝结,女婴落地时的啼哭,定让那些本是至亲之人拧起失望的眉眼,有血有肉会哭会痛的一个人,硬生生成了全家人求子的香炉。当年被抛弃在梨树下的女婴,是否也只因为不是个男孩?”

她一时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