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辞!
眼前这张脸,杨承真的很难忘记。
前世五百年后,他就是被徐砚辞打落死亡魔窟,旋即才重生归来的。
而徐砚辞,是杨秀麾下绝对的大功臣,后面还当了杨秀的首辅。
徐砚辞和杨恒两人,堪称杨秀左膀右臂。
现在两人居然就汇聚在一起,可见两人的交集比杨承想的还要早。
如今的徐砚辞,十二岁。
他是大周第一门阀徐氏的嫡长孙,十二岁便是武宗。
徐氏在大周的势力极为庞大。
比如当朝首辅徐琰,就来自徐氏。
徐砚辞就是徐琰的侄孙。
【徐砚辞?时隔两年,宿主再次与徐砚辞相遇。】
【两年前,徐砚辞在无数天骄面前,极尽蔑视宿主,最终更是一指将宿主碾压,将宿主打入死亡魔窟。】
【身为男人,这等深仇大恨岂能忘记,或许这一次的羞辱,也早成为宿主的心结。】
【欲大器晚成者,心中自然不能有心结,请宿主击败徐砚辞,一雪两年前的耻辱。】
【任务奖励:剑道圆满。】
杨承眼睛明亮。
还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
就算没有任务,他今日看到徐砚辞,也要狠狠打压下对方。
如今有任务奖励,这无疑更是一举两得。
“承承。”
一道奶呼呼的小身影,兴奋扑出来。
杨承瞬间忘记看到徐砚辞带来的那些不愉快记忆,脸上露出笑容。
“君怡,看来太子与糖糖相处得很不错。”
两道身影在后面,是程君怡和另一个贵妇,说话之人是后者。
这贵妇杨承同样不陌生,正是徐砚辞的母亲云琯卿。
云琯卿,是杨承的二姨。
她嫁给了徐家人。
前世,云琯卿一直与云意柔关系好,对母后云璃月抱有敌视心态。
后面云琯卿、云意柔和徐家,都成为支持杨秀的中坚力量。
杨承以前还以为,云琯卿和云意柔前世会支持杨秀,是因为他自己太废柴。
如今看来并不是。
这一世他不仅不废柴,还表现得如此耀眼,结果云琯卿和云意柔,依旧暗中与庄氏门阀纠缠不清。
那云氏门阀,为何要放着嫡女皇后云璃月和他这个太子不支持,去支持杨秀一个外人?
以前杨承不理解,如今他却隐约有所明悟。
这里面,涉及到的恐怕是皇权与门阀世家之争!
云氏门阀若支持皇后和他这个太子,那就会进一步加强皇权。
而支持庄氏门阀捧的杨秀,则可以削弱皇权,增强门阀的影响力。
门阀们要的,是皇权与门阀共治天下。
想想前世,杨秀虽然当上皇帝,但权力的确还比不上乾元帝。
到他重生之前,皇权只要出了皇城,影响力便远远无法与门阀之权相比。
也就是说。
前世云氏门阀在皇权和门阀之间,选择了后者。
很明显,这是云氏门阀认为皇权斗不过门阀。
想想也是。
两千年前,杨氏也只是门阀之一。
只是因为后面杨氏在推翻大应王朝的过程中,取得的功劳最大,最后大周太祖才被推举为皇帝。
但在其他门阀眼里,杨氏仍只不过是冠上了皇权之名的门阀。
他们自然不愿意永远被杨氏压着。
即便杨氏想要治理天下,那也得通过他们的手。
当然,杨承相信云氏这样做,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只是这点他还需要继续探查。
“承儿见过二姨。”
杨承拱手。
这表面上的礼节,他还是不会疏忽了。
“太子,我上次见你,还是在你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如今这一晃眼,你居然也已三岁。”
云琯卿表面态度非常和蔼,“刚才还听糖糖说,你的剑道造诣非常之高,就连你表哥都比不上,真是让二姨我欣慰之极。”
“承承的剑道造诣,就是比他强嘛。”
唐星榆皱了皱小鼻子。
徐砚辞淡淡道:“徐砚辞见过太子殿下,按理说我一介草民,不应该对太子殿下指手画脚。
但与此同时,我还是太子殿下的表哥,所以请恕我直言。太子殿下你虽年幼,可身为太子,生来就应当懂得谦逊。
若是现在就如此浮夸,那今后还怎么承担国之重任?”
他姿态很恭敬,说出来的话却充满傲慢,一副表哥训斥表弟的姿态。
前世徐砚辞就是这样对杨承的。
那个时候杨承将徐砚辞当做表哥,还真以为徐砚辞是为自己考虑。
后面过了很多年他才明白,徐砚辞纯粹就是想打击他。
当下杨承茫然道:“表哥为何说我浮夸?”
徐砚辞皱眉。
看来自己高估了太子的智慧。
虽然民间传闻太子聪慧,但一个三岁小孩,的确再聪慧也聪慧不到哪去。
徐砚辞只好直白道:“太子,你修行剑道才多久,结果就在糖糖面前吹嘘自己剑道造诣强大,这难道还不浮夸。”
杨承挠头道:“可是,很多人都说我的剑道造诣不俗啊。”
徐砚辞面色一变:“还在这执迷不悟,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不敢说自己剑道造诣不俗,不知太子哪来的底气说这种话。”
杨承眨了眨眼:“表哥你的剑道很强?”
“谈不上有多强,但指导太子想必还是绰绰有余的。”
徐砚辞自认谦虚道。
“那不如请表哥展示一番剑道给我看看。”
杨承道。
“也罢,我若施展一番,估计你也不会心服口服。”
徐砚辞淡笑,“那现在,我就给太子殿下你,施展一套我徐家的明月剑法。”
明月剑法?
这剑法杨承不陌生。
前世他跟徐砚辞学过。
但仔细想来,徐砚辞传授他明月剑法不怀好意。
整个过程一直在训斥他,打击他的信心,导致杨承一度以为自己的剑道天赋很差。
后面还是他成为修罗魔君后,常年用剑道与敌人厮杀,才逐渐知道自己剑道天符其实不差。
这也导致,杨承对明月剑法印象非常深刻。
此刻。
徐砚辞身形飘逸。
剑未出,一股凛冽而空灵的气息便已四散开来,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气息牵引,凝结成丝丝缕缕的柔光,缠绕在剑身周围。
当他挥剑时,柔光随之舞动,恰若清冷月辉倾洒人间。
不得不说,以徐砚辞的年纪能有这等剑法造诣,已相当难得。
且徐砚辞似乎为了全力打击杨承,还在剑法中动用了剑意,让其剑法看起来更为不凡。
“君怡你觉得,砚辞这孩子的剑法如何?”
云琯卿微笑。
“这孩子的明月剑法,恐怕已达到第三重吧?”
程君怡如实道:“小小年纪,能将明月剑法施展到这境地,还领悟了剑意,实属难得。”
她态度平静,对徐砚辞也是由衷赞叹,一点都没表现出对杨承的关心和担忧之意。
这让云琯卿先是诧异,而后就暗笑。
看来程君怡也并不是那么在意杨承这个弟子。
若真在意,肯定会担心杨承会被打击信心,不可能这么淡定从容。
半盏茶功夫后,徐砚辞施展完一套剑法。
他风度翩翩,看向杨承傲然道:“太子殿下,不知对我这套剑法怎么看?”
唐星榆撇嘴道:“哼,不过如此,比承承的剑法差远了。”
云琯卿摇了摇头,只当唐星榆是在耍孩子气。
杨承笑道:“以表哥你的年纪,能有这等剑法造诣,的确还算可以。”
徐砚辞表情一下子变得很不好看。
杨承这番话,充满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似乎前辈在点评晚辈的剑法。
这在徐砚辞看来,对方简直就是在羞辱自己。
徐砚辞当即气极而笑:“这么看来,太子殿下自认为自己的剑法比我强?若是如此,那我倒要见识下太子殿下你的剑法有多高明了。”
杨承也不藏着掖着,平静道:“也罢,按照表哥你的话,我若不展示一番,估计你也不会服。
那我便也施展一遍你这套剑法,或许谈不上强,但想来不会逊色于表哥。”
“好好好,我拭目以待。”
徐砚辞冷着脸,眼神里满是嘲讽。
杨承不仅要当着他的面施展剑法,还是施展他的家传绝学明月剑法。
这摆明是要对着他的脸打。
这让他看向杨承的眼神,已掩不住恼怒和厌恶。
“呵呵,太子殿下这性格,的确需要收敛收敛了。”
云琯卿的笑容也淡了不少。
太子如此大言不惭,简直草包一个,似乎不值得她花心思去对付。
程君怡笑了笑没说话,看向杨承的目光带着些许期待。
这孩子,莫非还要给她惊喜?
杨恒缩在那没说话。
或许是因为曾经在杨承手中吃过亏,他对杨承有些怕,不敢随意挑衅杨承。
下一刻,杨承便也动了。
他剑一动,就月华倾泻,似一弯新月划破黑暗。
起势时剑招轻盈飘逸,转而又剑走如龙。
剑意,时而如弦月初升,时而如圆月高悬,时而又如残月西沉。
杨承和徐砚辞的区别在哪?
这种区别,就如同徐砚辞的剑法,是在模仿明月之势。
而杨承的剑就是明月。
这一刻,明明杨承身体幼小,却恍若化身月中谪仙,身姿潇洒,人剑合一,令人忍不住为其风采所倾倒。
“不可能,这不可能!”
徐砚辞失态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