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幽冷着一张脸,并不回答她,径自在木板床上坐下,然后掀开了雪宗琪身上盖着的披风。
曾经也看过多次了,因此,再次见到雪宗琪的身体,权幽的眼神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雪宗琪也是,夜北女子的身体被看了去,也并不会觉得怎样。
何况,她和权幽,对于彼此的身体,算是很熟悉了。
只是对面是权幽,她心中思绪又不免回到了渺远的过去。
曾经无数个夜晚,他与她都坦诚相对,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雪宗琪的胴体是健康的白色,身上的肌肉透着力量的美,双峰依旧如权幽记忆里的一样,还是那样的傲然挺立,一点都看不出,这是有过三个孩子后的女子。
只是肩上、胳膊上、腹部、小腿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有的是他知道的老疤痕,还有就是最近新留下的疤痕。
权幽觉得,这些疤痕虽说是雪宗琪荣耀的象征,却终究是破了美感。
在雪宗琪幽幽眼神的注视下,权幽俯身,在雪宗琪柔软的心口落下一吻。
那里有一道陈年老疤,是雪宗琪曾经为了救权幽留下的箭伤。
这一吻,权幽没有掺杂任何情欲,带着曾经的珍视,让他自己的心尖都不免一颤。
雪宗琪的心,也被这一吻打破了平静,泛起了丝丝涟漪。
这吻轻轻的,很痒。挑动了她心里深埋的情谊。
权幽起身,开始给雪宗琪抹药。
药是桐花使特制的,专门供给内部人员使用的,药效极好。
擦在身体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见权幽并不回答,雪宗琪并不死心,忍着嗓子的不适问:“你为什么救我?权幽?不杀我吗?”
权幽给雪宗琪擦好了药,又从袖口拿出剩余的四颗魂丹,全部化开,灵力涌入到了雪宗琪体内。
这魂丹上的气息雪宗琪怎会不熟悉呢?这是她手下的魂丹。
雪宗琪激动问道:“你看着魂丹里面带着的记忆了吗?你看了吗?”
若是暗哨的记忆被拿到,夜北有多少阴私事会泄露出去,她这次带着出来的五个,都或多或少知道点秘辛。
因为质问,雪宗琪的身子挣扎着坐起,没有成功,反倒是引的双峰微颤,如山石落海,荡起阵阵波纹。
权幽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躺下:“老实待着!”
权幽的声音里透着中气不足的疲倦:“我没有看里面的记忆。”
闻言,雪宗琪才老实了。
半晌,权幽涂好了药,重新把披风给雪宗琪盖上,似是嘲讽:“就这么不信我?”
“对。”雪宗琪答道,“就是不信你,也没办法信你。”
权幽倒是干脆,直接吻住了雪宗琪的唇:“真是不想听你说话!”
雪宗琪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被动承受,等权幽红着眼离开时,她又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你为什么救我?”
“怕不是还对我余情未了?”
权幽气笑了:“想把你留在南凌,做我的暖床奴婢!够吗?”
不管权幽有多么生气,雪宗琪永远都是淡淡地,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你真是个疯子,权幽。你可真是个疯子!”
“若是怕你你们帝主知道我的存在,那你的指挥使一职,也就做到头了。”
“疯子?!”权幽问她,“说我是疯子,你难道就不是吗?雪宗琪,我们没有分别!”
权幽没有继续说话,他用灵力封住了雪宗琪的经脉,让她使不得半分灵力了。
雪宗琪看了,挣扎了一下,很快又认清了自己受伤、只能受制于人的现实。
她说:“你也就只能这样子了,权幽。”
她看着他的眼睛:“真是可悲!”
——
东绥越州,夜凌锦军营。
如今也不能再叫“东绥越州”了,夜北已经拿下了它,可以改口叫“夜北越州”了。
之前夜凌锦让白少兰把这五城的城主们都请了来,白少兰动作迅速,在三天之内就把任务落实好了。
除了当初由她亲自拿下的宸城的城主没有来,其他四城的城主都来了军营里。
宸城的城主已经死了,就是被儿子和小娘杀死的那个老城主。
其余的城主,不管是情愿也好,迫于形势被逼也罢,都来了夜凌锦的军营。
夜凌锦用夜北比较高的规格和非常丰厚的一顿饭菜招待了四座城的城主。
不管这些城主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心里是怎样骂夜凌锦的,夜凌锦通通不在意。她字里行间表达的尽是诚意。
说起城主制度,这是独属于东绥的。
其余三国对于地方治理形成的制度,都是中央集权,设立州,由州统领县,层层文书递交京城处理。
而只有东绥特别,虽然设立了州,也有知府。可是知府却形同虚设一般,就是名义上的一个官职。
真正掌权的,是各个城的城主。
这些城主的家族们虽然不是像军侯那样势力强大,
久而久之,知府一职就由各城推举的有资历的长老们担任了。
夜凌锦一边看着陆续到来的这些城的城主们,一边思忖。
这些城主们的家里有多少阴私事她都探查了八九不离十,天蝶院的小蝴蝶们的消息也源源不断地传了回来。
那些愿意为她所用的家族,她会留着;那些愿意给她忠诚的才俊,她会留着。
至于那些不愿意向她俯首称臣的,那就滚出越州吧。
在宴会上,夜凌锦什么公事都没有说,只是招待而已,等到晚上,夜凌锦才分别召见了这四座城的城主。
轮番上阵,各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