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绥帝这些天回过神来,心里清楚的很,陆楚昭的死,不会是权景堂在战场上干的,权景堂的实力可是不能把他精心培养的太子怎么样的。
虽然也不太可能是夜凌锦干的,一个黄毛丫头,还不能杀他最得意的儿子,可是里面应该多少有夜凌锦的手笔。
因为,夜凌锦有足够的动机去杀陆楚昭。
至于那夜云琴的死,想来定是夜从玉干的,只是怎么也查不到证据,什么隼族的毒,都是无稽之谈。
这个仇,他陆麒记下了!
陆楚熙不解:“夜凌锦能够赢权平,或许只是巧合。儿臣对上夜凌锦,应对能有几分胜算。”
东绥帝摇了摇头,这个儿子不是嫡长子,之前有陆楚昭这个太子在,也不用陆楚熙多么优秀,只是如今看来,陆楚熙远远比不上陆楚昭。
没想到他都老了,还得重新培养太子。
东绥帝只感觉心累,摆了摆手让陆楚熙下去了,只叮嘱道:“去了战场,小心着些,可别像你大哥一样,把命丢在了战场上。”
想起如今东绥面临的局面,他就感觉到一阵无力,终究是老了,没有了那一股心气。他最近总觉得,东绥若是能挺的过去如今的局面,他就也该倒下了。
如今内忧外患,而那些与隼族有仇的,却在不断地搬弄是非,说隼族之毒毒害了夜云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哪里是东绥想杀夜云琴,分明是夜从玉想借机开战了。说什么隼族毒害,无非就是想着把隼族从军侯的地位上拉下来!
可是他们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南凌夜北同时开战,东绥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动荡!
若是家国无事,他很乐意看着军侯们互相争斗,他们越斗,斗得越狠,他就越开心,他们斗了,他的位置更加稳如磐石。
可是如今战乱,不先想着如何抵御外敌,只知争权夺利,江山都没了,他们还能争什么!
东绥帝召来亲信,仔细商议应对事宜。
这个战场,还是别让陆楚熙去了,从前让他历练过,但并不是担任一军主帅之职。
他就只有三个嫡子,丹鸢跟玄鸾一样,只有嫡子才可以获得丹鸢之身,他已经死了一个长子了,若是陆楚熙再出事,江山必然再遭受一遍四百年前那样的动荡。
陆楚熙若是被夜凌锦在战场上取走了性命,他受不起了,江山也受不住了。他最小的嫡子还没有过育年,等他以后大限归去,这江山必然危矣。
还是让鹰族隼族等族内的骁勇将军去吧。
正月三十,隼族桔州净荷山——
后山白果堂。
端木榕宇给端木惊云端来最后一碗汤药:“惊云,这是最后一剂药了,喝了,伤就养的差不多了。”
几天前夜凌锦权潇大闯净荷山,把端木惊云伤了,夜凌锦下手时手底下有数,又不是为了结怨而来,所以端木惊云的伤,虽然重,可是最多养个四五天就能好。
“谢谢大哥,我今日听暗探报,就在昨日,夜北出兵了,已经拿下了越州两城。”端木惊云一饮而尽,说。
“哦?是吗,”端木榕宇读懂了口型,也不多言,“意料之中了。”
端木惊云坐在榻上,提息运气,感觉果然好了很多。
端木榕宇漫不经心地问:“家主和长老们可有说什么?”
“家主只派了百隼队去越州支援,看样子是不想将兵力过多地投放在越州了。”端木惊云说。
端木榕宇摇摇头:“此战夜北准备已久,东绥怕是悬了。”
端木惊云皱眉,不悦道:“大哥,你也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东绥未必会悬了。若是三日内集结起北部四个州的兵力,也能抵挡的住夜凌锦的攻势。”
“夜北准备已久,东绥不也是吗?”端木惊云作为隼族派驻在京都的子弟,自然是知道东绥为了筹备战争雪耻做了多少准备。
端木榕宇还是笑了笑摇了摇头。
端木惊云年轻,看不出东绥的沉疴在何处,但是,他能看得出来。
别的不说,就只说军侯,鹰、隼、雕、枭、秃鹫这五族的封地是独立的,军队也是独立的,不受朝廷控制,在战争来临之时,只会求全自保。
光是军侯独立的这一条沉疴,就已经足够东绥头疼许久的了。
而夜北,不管是现在的夜凌锦,还是曾经的夜从欢和安若素,她们治军,都会上下拧成一股绳,即便在各个将军之下也会有一些分支,产生一些摩擦,但是她们的拳头始终是坚实而有力的,是向外的。
东绥在这样的状态下,面对夜北上下一心的长公主王军,他们就是一盘散沙。
你拿一盘散沙去撞人家的拳头,怎么比?
而且,南凌那边也开着战呢。
端木榕宇只是告诉端木惊云:“你且看吧,说不定夜凌锦再加把劲,咱们隼族都得改旗易帜了。”
夜凌锦若是想,只怕隼族也难守住桔州。
但是能不能让隼族守住桔州,也不过是他这个毒王一念之间的事罢了。
比起灵力与武力杀人,他更喜欢用毒。
毒之一术,可谓精妙,杀万千生灵于无形,夜凌锦的王军再厉害,也防不胜防,毒王毒王,就是有应用万毒于无形的本事,才能配叫做毒王。
听说夜凌锦麾下收了一个极其厉害的医者百里姝,拥有师父师姐那样可以治病救人、起死回生的百毒不侵的血脉,他还真想领教一下。
他也想知道,是他的毒厉害,还是那个百里姝的医术更厉害一些。
端木惊云在隼族中也担任着职务,在白果堂待了没有多久就离开了。
等到端木惊云走后,五歌才从暗处现身,浑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