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此,权潇面露惊讶,和几分愤怒,“据我所知,父亲死于夜北寒云散之手,是夜凌锦所为,怎么就成了谈叔做的了!太子殿下可是在信口胡说,诓骗权某年纪年轻?”
“还是说,太子殿下,你也参与了这件事!”权潇立刻冷脸。
“二公子啊你误会孤了,权平的死,不止夜家母女的手笔。”陆楚昭摇摇头,讳莫如深,他很想知道等权潇发现真相之时的脸色,那一定很精彩。
虽然也有他的手笔在,但是他怎么可能承认呢,他又不傻。
不过,还是让他保持对夜北的恨意吧!
多一个人把夜北当做敌人,他东绥,乐见其成。
“若太子殿下肯说,不止辛州,隔壁松州,权某来日为帝,一并奉上。”权潇继续画大饼,“权某敢以先贤羽神的名义起誓。”
陆楚昭不信,权平的为人他是清楚的,权平寸土不让,权潇又怎会割让土地,一个辛州还说的过去,但再加一个肥沃且拥有山脉天险的松州,他是决计不敢信的!
“二公子,孤贵在知足,二公子肯割让辛州,孤已经很满意了。”陆楚昭可算是给权潇倒了一杯茶水,“权景堂殒命之日,就是孤改道攻打夜北之时,二公子,请。”
陆楚昭嘴上这么说,心想的却不一样,改道攻打夜北是不可能的,夜凌锦的王军,在没有摸清楚实力之前,他可不敢贸然出击。
可是南凌这块肥肉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权景堂这个主帅一死,军心大乱,帝都有权潇夺权,搅弄风云,南凌国本不稳,正是他率军长驱直入的好机会。
权潇也举起茶杯,两杯还未碰在一起时,外营传来异动,士兵腹泻过半,连在外看守的士兵们都纷纷倒地,营地传来骚动。
陆楚昭向外看去。
子时一刻,南凌大军突然来袭,直攻东绥大营;与此同时,东绥大营后方的粮草突然烧了起来。
听闻帐外异动,陆楚昭急忙准备出去,还未等他出帐门,一身夜行衣的夜凌锦从暗处现身。
无声无息,仿若幽灵。
陆楚昭只觉得眼前什么黑影一闪,一柄利剑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开始是凉凉的,后来又热热的。
凉的,是夜凌锦的九冰剑;
热的,是陆楚昭流出来的血。
陆楚昭只感觉一痛,随后意识渐渐涣散,他慢慢转头,只看到了两双冰冷的眼眸。
一双来自刚刚与他谈话的权潇,一双来自一位女子,蒙着黑巾,看不清面容,手里的冰剑抵着他的咽喉。
但是他能猜出来,这就是夜凌锦。
除了夜凌锦,谁还有这样的一把冰剑?
陆楚昭感觉到了死亡的降临,他想捏碎魂丹。
但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魂丹捏碎,就先咽了气。
东绥太子陆楚昭,薨。
丹鸢殒命,流星坠落,陆楚昭死后,真身显露,是赤色的一只鸟。
夜凌锦用陆楚昭的衣服抹掉九冰剑上沾染的鲜血,随后利落地收回腰间剑鞘。
大哥,锦儿杀了陆楚昭,给你报仇了!
夜凌锦拾起地上陆楚昭的魂丹,与权潇对视了一眼,随后悄悄溜出了东绥大营。
东绥的军营是密不透风,陆楚昭也不是疏于管理的将军,但是架不住年少时的夜凌锦走过这大陆的每一寸土地,就算脚没有踏上去过的地方,也飞上高空俯瞰过。
她说过,每一寸土地,她都烂熟于心。
陆楚昭防守严密又如何?她和权潇可以爬山沟沟进来。
虽然,匍匐前进对于羽族来说,有点不太光彩,但是没关系,管用就行。
而今晚的计划,也是这几日她和权潇算计好了定下的。
权潇的要求是,这件事要让南凌的将士少一点伤亡;而夜凌锦,只要陆楚昭的命给夜南风报仇!
夜凌锦也会一点点制毒,她调配好了泻药,先让天蝶院的小蝴蝶把腹泻的毒药带进了东绥的饭菜里;
然后她给权景堂寄了一封无名信,告诉权景堂东绥的军队在这个时辰里吃了泻药,但是明天药效就会过去,她让权景堂看着办。
果不其然,权景堂出兵了!跟她理想中计算的时间,没差太多。
权景堂是个多疑的主,但是他一定会赌一把的,权景堂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权势和民心。
对于权景堂来说,这封信的可信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对于夜凌锦来说,权景堂信这封信并且出兵的几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
权景堂赌的是他的权势和地位,夜凌锦赌的是今晚陆楚昭的死有没有怨种替她背一会儿锅。
毕竟,最好还是不要让东绥知道,这件事跟夜北长公主有关系。
毕竟,权景堂出兵了,那东绥太子的死,就会被怀疑是南凌的手笔。
而唯一进入帐中、见过权潇脸的副将,在权潇悄悄溜走的时候,给了他一飞镖,直入胸口,了结了他的性命,顺便收走了魂丹。
至于权潇和陆楚昭说的话,也是夜凌锦和权潇提前都商量好了的。
就是算准了陆楚昭的心思,也完美把握了权潇这个摄政王府二公子的身份。
权平的儿子,想要造反,很正常;想要和陆楚昭对付夜北寒云散的主使,报杀父之仇,杀了夜凌锦,也很正常。
权潇进帐分散陆楚昭注意力的时候,夜凌锦就悄悄地也潜入了帐篷之后,只待暴乱,一击致命。
整件事情,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用了最小的伤亡和最短的时间,取了一国太子的命。毕竟若是真在战场上碰到,夜凌锦没有把握能如此顺利地杀掉陆楚昭。
这还得,多谢权潇的配合。
小剧场——
夜凌锦:说了要取你的命,下一集就刀你,你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