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锦寻常时候是疏离的,此时因醉酒微醺而笑得温柔如花,醉酒后眉眼间流转的媚色风情是权潇不曾见过的。
夜凌锦向权潇缓缓走了过去,宽大的玄色朝服曳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发饰极简,仅一支九鸾钗挽发,举手投足间全是骨子里的高贵,眉眼媚色流转,可那眼神更多的是战场上炼就的杀伐果决。
夜凌锦坐上榻沿,给权潇换药,涂抹认真细致,权潇看着她,她身上的酒香扑面而来,这样的夜凌锦让他心中不免生出一点异样情愫,可又匆匆收回眼光,压住了那一丝悸动,一句“多谢”说得生硬得很。
夜凌锦没搭理他:“我那个二妹妹夜云琴,以非玄鸾之身宵想帝位,自不量力,野心谁人看了,拦都拦不住,联合她宫中的南凌少郎给我下毒,权潇,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帮我想想,我应该干点儿什么?”
权潇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蝎子花克水,你就找一个能克她的东西。”
夜凌锦一点便通,但只笑笑不说话,谈起了另一个事:“你是南凌王族之子,应当见惯了后院前廷各种暗杀、争宠之类的阴暗手段,层出不穷。你说,我应该怎么对待后院的人?”
“五人之中,冷彦祈出身白鹤,其忠不疑;苏绘书的娘极不老实,北雁族内部,也是四分五裂;楼又河是楼又溪的亲弟弟,宫家也不会老实,只有秦玉箫,背后无势,是宫中司乐坊培养出来的玩物。”
权萧问了句:“他们喜欢你吗?他们有足够的远见卓识吗?他们又能否窥透自己家族的利害关系?”
夜凌锦说:“他们的真心我不知道,可是几乎所有适龄者的眼都盯着长公主君位。夜北的男子就如同南凌的女子,灵力衰弱,难成大事,也鲜有能够洞穿时势者。”此时伤口已扎好,权潇便坐直了身子。
权潇说:“如此,独宠苏绘书即可,或秦玉箫。”
夜凌锦冷笑:“你说当我十年幕僚,就是这般谋划?你以为我想不出来?”
权潇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夜凌锦笑了:“如果我想打压他们的气焰,最好的方法不是独宠秦玉箫,而是让你——一个南凌战俘凌驾于他们之上。”
“今晚我会摆宴,先试试这几个人的水准,到时,你就坐在我身边,让一个战俘凌驾于他们这些公子之上,怕是连冷彦祈,都会认为我夜凌锦专断固执,目中无人。也用你,试试他们的反应。权二公子,这个法子,是不是比你的更好啊?”夜凌锦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也厌恶将人的真心践踏。
那些人对她钦慕也好,是想要长公主正君位也罢,左右,她都不会看上。
她不会让第二个冷青存出现。
更决计不会用权潇的那个法子,在她看来,那连下下之策都算不上。
夜凌锦心下已有了计量,让权潇养伤,不一会儿,便又出去处理公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