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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白也认出了姚玉珠,震惊之余,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未想过,会在这样一个偏僻的渔村,遇见故人。

命运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兜兜转转,又将他们聚在一起。

被强烈的宿命感击中的二人,傻呆呆地站了良久。

彼此凝望,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先进来吧。”

卢妈妈等了会儿,先将姚玉珠一把扯进来,关上门,摇头叹息。

“孽缘,孽缘啊。”

屋里,祈老夫人闻讯,猛地抬头,不可思议。

“找到这里来了?”

卢妈妈大幅度点头,“是啊!”

比那些有着通天本事的人还要厉害。

祈老夫人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是福不必躲,是祸逃不掉,罢了,罢了……”

院子里,海风咸腥,吹的姚玉珠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舔舔干裂的嘴唇,嗓音沙哑道:“我若说是巧合,你信吗?”

祈白看着黑了些,五官隐在朦胧夜色中,看不清情绪。

他默了默,说道:“跟我来吧。”

祈白先带着姚玉珠去了厨房。

替她倒了杯热水,又打来一盆温水,在里面放了一条柔软的洗脸布巾。

姚玉珠这一路,为避耳目,也为安全,有刻意装扮过。

一张本就不怎么秀气的脸,抹的看不清五官。

只一双眼睛,亮如星子。

再加上那头,像刺猬一样根根竖立,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身脏兮兮的粗布衣裳,活脱脱就是个看不出男女的小乞丐。

就是姚百万在场,也不一定认得出。

不得不说,卢妈妈确实眼力好。

待姚珍珠把脸洗干净时,祈白又端了吃的来。

他温和而复杂地看着她,轻声说:“先吃吧,吃完我再带你去见我祖母。”

一碗热汤面,端在手里,暖进心里。

姚玉珠吃着吃着就哭了。

她很想问,祈白你为什么要走呀?

连你也觉得我愚蠢到可怕是吗?

可终是眼泪合着汤,一并咽了下去。

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

这日,沈怀谦和姚百万二人喝的尽兴,都喝醉了,只好留下住一晚。

姚珍珠睡的玉珠房间。

梦里,玉珠还是小时候的样子。

瘦瘦小小,一双眼睛黑黑的,成天都黏着她。

后来,她越来越忙,越来越忽略追在她后面跑的玉珠。

“长姐,长姐……”

梦里,玉珠还是一直在追她。

她很想停下来等等她。

可停不下来。

等她回头时,发现玉珠已经不见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令姚珍珠失控出声。

“玉珠!”

随之,初宜很快点了灯来,就见姚珍珠满头大汗地坐在床上。

“做噩梦了吗?”

初宜正要去打热水来给她擦脸,沈怀谦突然开门进来。

“可是哪里不舒服?”

姚珍珠看着他,摇了摇头。

以他的酒量,不至于醉到人事不省。

他想创造机会,留她在娘家住一晚,这样的小贴心,姚珍珠不是不懂,但还没到动容的地步。

送出去的信,一直没收到回复,她确实有些忧虑。

姚珍珠正欲将沈怀谦支走,自己好好想些事情,沈怀谦先一步对初宜说:“这里有我,你去打些热水来。”

初宜看一眼姚珍珠。

沈怀谦急道:“我有好好沐浴,没有酒味儿!”

说着,还扯着衣袖递给初宜闻。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女子怀孕时,嗅觉可能会格外敏感。

回想起来,姚珍珠第一次对他露出类似厌恶的表情时,那日他正好喝了酒。

是他像个刺猬一般,只顾着保护自己脆弱的自尊,受到一点点刺激,就条件反射地一通乱扎。

确实,忒不是人了。

愧疚在沈怀谦心里,就像杂草一样长满。

但毕竟朝夕相处过,他还是有些了解姚珍珠的。

她这人,太过清醒。

从来只看别人怎么做,挂在嘴上说说而已的话,她亦只是会听听而已。

无论如何,她怀着自己的孩子,他该好好做个人的。

这是沈怀谦这段时间以来,挣扎反思的结论。

姚珍珠从不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她身上汗腻的难受,便朝初宜点了点头。

左右她需要,由谁伺候都好。

初宜很快打来热水,反正有人抢着做,她便也心安理得地睡觉去了。

沈怀谦细心替姚珍珠擦着身子,想说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在姚珍珠舒服的昏昏欲睡时,终于听他道:“你为沈家做了那么多,在我身上也花了不少代价……有时,能用还是要用,别忘了你是生意人。”

姚珍珠嘴唇弯了弯,“夫君所言极是。”

但也得有价值才用得上呀。

他现在的价值,就这张脸,这把腰。

而她现在,最不需要。

……

相隔两条街巷的程家。

自午时,姚珍珠身边的拾芜突然从天而降,用手指蘸上茶水,在桌案上留下了一句话后,程意礼便一直立在窗前,遥望姚家的方向,站了一整晚。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反反复复在他脑海中浮现。

“神佛不渡,唯有自渡。”

那晚,姚珍珠的这句话,更是时时刻刻响在他耳边。

轻柔而平静,却震耳发聩

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他长久以来的迷茫与逃避。

他忽然明白,自己一直将希望寄托于他人,将所有受到的不公怪罪于这世道。

却从未真正为自己、为幼娘、为程家奋力一搏过。

霍家的压迫,家族的命运,不该成为他退缩的理由。

世道不公是常态。

然,是屈服还是奋起,皆在一念之间。

程意礼的目光渐渐坚定,心中的迷雾被彻底驱散。

他转身走向书案,提笔蘸墨,写下姚珍珠让拾芜传达的一句话——以身入局,方可破局。

……

‘轻食记’开业,继续造势。

油布上的字,每天都在换。

“叁!”

“贰!”

“壹!”

开业那天,店铺外站满了人,整个鸿阳街热闹非凡。

沈家二爷沈庭生,身穿崭新的华服锦衣,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红光满面地站在油布前。

围观群众,尤其是那些往箱子里递了纸条的,早已迫不及待。

“沈二爷,您倒是快揭晓呀!”

沈庭生笑着抬手压了压,在锣鼓喧天中,双手扯着油布,狠狠往下一拽!

“轻食记?”

“切!我就说是个餐馆嘛!”

“故弄玄虚!”

“我们猜了餐馆的,应该算正确答案吧?”

“所以,到底什么奖呀,免费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