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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紧张又兴奋,摸摸索索地掏出火折子。

驴尾巴被点着,姚玉珠一鞭子甩在驴屁股上,冷喝:“走你!”

那驴一声惊啸,蹄子一蹬,疯了似的朝桥上冲去。

小景拉着姚玉珠:“可以了,快跑!”

姚玉珠不动,双眼死死瞪着桥上。

她想亲眼看到恶人掉进河里。

想看他挣扎求生,想看他绝望死去……

可哪有那么容易。

驴车刚一有动静,对面马车上瞬间有几道黑影腾空飞出。

那疯驴被一刀斩杀,连车厢一起跌进河里。

黑影直逼姚玉珠他们而来。

紧跟着马车的喽啰们,在霍子山的带领下,也燃起火把,叫嚣而来。

“快!抓住他们!”

姚玉珠心一紧,低喝:“跑!分开跑!”

身后,‘砰’的一声,有浓烟散开。

刀剑相碰的声音,夹杂着猎猎寒风,在耳边呼啸。

北岸人口密集,街巷仿佛是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

姚玉珠几人自小就穿梭其中,如鱼得水,很快便消失在黑夜暗巷里。

可黑影穷追不舍,宛如夜鹰,飞檐走壁,盘旋在一栋栋房梁之上。

同一时间,姚珍珠突然惊醒。

初宜挨着她睡,迷迷糊糊地探手摸她额头。

“小姐,怎么了?”

“怎么这么多汗!”

初宜一下惊坐起来。

拾芜同时点灯,二人看着满头大汗的姚珍珠。

姚珍珠疲惫地摇头,“没事,做了个噩梦。”

梦里,玉珠被人当着她的面虐杀。

而她无能为力。

她恨透了也怕极了这样的无能为力。

外面,沈怀谦和仇九他们已经开始准备。

许是为了避人耳目,关钊要他们在天亮之前出城。

姚珍珠索性起床。

院子里,沈怀谦见她,忙迎上来。

“时辰还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姚珍珠脸色很差,目光便显得有些冷锐。

沈怀谦探出的手,弱弱收回。

“怎么了?”

姚珍珠目光闪烁了下,摇头说没事。

她没法告诉他,她也并非事事都能做到运筹帷幄。

喜怒都平静无波的外表下,一颗心也会时常摇晃不安。

但她不会对任何人宣之于口。

因为没用。

她只会更加坚定地往上爬,努力想要成为能够指定和操纵规则的人。

先是姚家,商界。

再是沈家。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

这样的欲望,像杂草,漫天丛生,遇点风雨,更是节节攀升。

可同样的。

她的力量还太小。

暂时撑不起这样的野心,惶恐,焦灼,便会时不时的将她攻击。

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地动山摇。

不会有人看见,也不会有人懂。

黎明前的夜,尤其浓郁。

屋里的灯光,朦胧而清冷,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见秦老夫人房里的灯也亮了起来,姚珍珠正欲转身去请安道别。

忽然,沈怀谦长臂一伸,将她拥入怀里。

彼此衣料都是冰冷的。

但抱在一起,便出奇的暖。

男人的怀抱宽阔而紧实,姚珍珠被包裹其中,有瞬间的逃离感。

就好像蜗牛突然缩进壳里。

与世隔绝。

静而安。

沈怀谦什么也没说,却胜过千言万语。

他亦不是不想说,而是无从说。

江都一行,姚珍珠从未在他面前掩饰过野心。

可他,无能为力。

这种强大的落差,不是他有心就可以解决的。

他当然知道姚珍珠不需要这样一个拥抱。

但不知为何,此刻的她,看着孤独而清冷,令人莫名的心疼。

……

姚玉珠拼了命地跑,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扯着肺腑,灼热而急促。

她能感觉得到,身后越来越清晰的低沉呼吸,那是一种野兽般的气息,让她不寒而栗。

这一刻,她后悔了。

她不该冲动,不该不听长姐的话。

死不可惧。

可万一连累了老爹和春生,连累了长姐,九泉之下,她如何向娘交待?

还有小景他们,多么无辜。

姚玉珠本能地朝家跑。

快到家门口时,突然又反应过来。

不能把贼人引回家。

她刚一转身,忽然被人一把拽进姚家和祈家之间,狭窄的屋檐之间。

夹缝很窄。

嘴巴被捂住。

但姚玉珠的心,在就要破胸般的剧烈猛跳后,猛然落了回去。

仿佛一块悬在空中的石头,终于稳稳地坠入了柔软的草地。

是祈白。

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她闻得出他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松香,夹杂着一丝丝青草的味道。

就像长在春天里的人儿,让人想要靠近。

可现在,春天,大地,月亮,神仙都没用。

她在逃命啊!

他瞎凑什么热闹!

姚玉珠拿眼睛瞪人,发出呜呜的声音。

“嘘!”

祈白的手指压的更紧,呼吸喷薄在姚玉珠布满汗珠的额头上。

“咚咚咚……”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

“嚓嚓嚓……”

是鞋底又轻又快的磨擦。

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姚玉珠垂在身侧的手,紧握锋利匕首。

眼睛死死盯着隐约可见的夹缝入口。

脑子却出奇地放空。

甚至在想,如果一会儿见血的话,祈白会害怕吗?

她说了会保护他。

但很有可能会害死他。

对不起了,祈白。

“二小姐……”

窒息之间,夹缝外有人说话。

“安全了……快回家。”

话落,脚步声远去。

是长姐的人。

姚玉珠周身一松,软软倒在祈白身上。

祈白没有回避的空间,只得将她稳稳托住。

……

江都。

马车都备好了。

姚珍珠和沈怀谦,最后正式向秦老夫人行了大礼。

秦老夫人苍老混浊的眼里,泪光浮动,却笑的欣慰。

“回去吧,只要天没塌下来,就好好过日子。”

秦晚意抱着姚珍珠不撒手。

“我们还能再见吗?”

姚珍珠拍拍她,肯定道:“能。”

且她直觉,不会太久。

院子里静悄悄的。

拾芜和初宜站在马车旁等着。

秦归鸿想了想,走过去,摸摸拾芜脑袋,柔声说:“小拾芜,要好好的。”

拾芜乖乖点头。

等姚珍珠上车时,她突然比划道:“我记得他了,在武临,是他把我从死人堆里翻出来的。”

那时,他还有两只手。

一下可以抱起四五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