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一切不是没有可能的。

因为,已经有端倪了呀!

一切还没开始呢,沈怀谦就有‘宠妾灭妻’的迹象了。

这谁不怕?

谁能不多想?

田地良铺,就算是用姚珍珠嫁妆购置,但她已是沈家媳,断然没有落在她名下的道理。

提都不能提。

提就是不信任沈家,是对沈家的侮辱和看轻。

可现在不一样了。

是沈家欺负人在先,还不许人留个后手?

只要沈怀谦不休妻,不也是沈家的吗?

不同意,难不成是沈家本就有休妻的打算?

这一招反将,实在绝妙。

绝妙之极!

沈怀谦眸中情绪翻涌,复杂难言。

他就那么看着她,无数念头涌上心间。

他很想问,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嫁进来之前?

因为知道菱歌儿是他心上人,所以提出条件,诱他入局。

又因为烟柳河命案,知道菱歌儿与虞娘交好,必定害怕,必有所求……

所以设下温柔陷阱,缠他进去。

再在情浓时,将他推开。

自大,自负,是男人的弱点。

以为女子委身,就是一辈子的托付。

以为有了肌肤之亲,就拥有了女人的全部。

包括真心。

所以,当他知道这真的不过是一场交易时。

他愤怒,失控,冲动。

然后,一步步走进她设下的最后圈套。

是这样吗?

世间一切,当真都是可以算计的吗?

沈怀谦眼里浮上痛意,嘴唇隐有些发白。

姚珍珠丝毫不为所动,不躲不闪地迎着他的目光。

“夫君觉得我的提议如何?若有不妥之处,你指出来,我们好好相商。”

沈怀谦说不出来。

就算是她一手计划,又如何?

为了自保,无可厚非。

是他太蠢,太弱,太容易被拿捏了而已。

这大概正是她选择他的原因吧。

姚珍珠,好一个姚珍珠。

有她在,沈家何愁立不起来。

他安安心心当个工具人,岂不乐哉。

换言之,只要他一天不休妻,她,和她的一切,就都是沈家的。

她想和他纠缠一生,那便纠缠吧。

这个圈套,套住的,何尝不是她的一生。

但他不知道,姚珍珠心里想的是,只要她想,就有千万种方式让沈怀谦提出和离。

且沈怀谦其实高看了她。

她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预判。

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能总想着做正确的选择,但要努力让选择变得正确而已。

所有沉重瞬间一松,沈怀谦放声大笑。

嘎嘎嘎嘎嘎嘎……

好难听。

拾芜眉头皱紧。

这药不太行,哑的没什么新意。

姚珍珠听不懂心声,但深谙人性。

她伸出手,一点点抚过沈怀谦的眉眼。

“往后,你我只需在孩儿和外人面前,相敬如宾假装恩爱便是。人各有志,夫君愿意躺在烂泥里便好好躺着,人,生来死去,本就是一场空。你我只是目标不同,选择不同而已,望日后能和平共处,无怨无恨,我便知足了。”

听得出,是肺腑之言。

她从头到尾,当真没有看轻过沈怀谦。

而是以一种,清醒的旁观者身份去看待而已。

谁说人一定要强大?

什么是强大?

顶着一切世俗压力努力做个废物,难道不是一种强大吗?

软弱,逃避,都只是一种选择和手段而已。

简言之,只要不挡她的道,她尊重一切的存在。

烂泥,石头,花草树木,沈怀谦,包括她,都只是万千世界里的一部分而已。

谁也不比谁高贵。

只各有各的道场罢了。

沈怀谦‘嘎嘎’的笑声一收,嘶哑道:“笔墨。”

初宜早准备好了。

沈怀谦就那么趴着,一阵奋书疾笔,便将二人之间的约定,以他独有的口吻拟成。

随之,用力咬破手指,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下手印。

身体又多了一处痛。

千丝万缕的痛,都在提醒着他。

这就是弱者需要承受的代价。

看轻,放弃,漠视,失望……像一座座山,压着人的魂魄和心力,越是挣扎就越往泥潭里沉。

沈怀谦将脸埋在软榻上,用力压着心里的苦涩和眼睛的酸胀。

父亲临死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弱者道之用。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道是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是四季更替、昼夜交替。

以柔避刚,以弱避强,方能顺应道的规律,从而达成目的。

父亲以一种刚烈的方式,对抗了道,最终惨死。

所以,不希望他重蹈覆辙。

沈怀谦是这么理解的,也是这么执行的。

可何为道?

这些年,他始终没有参透。

又或许,是他理解有误?

沈怀谦心里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这是一场属于他自己的自我囚禁与挣扎,撕心裂肺,又无声无息。

姚珍珠静静站了会儿,方才从矮椅上拾起那张纸。

沈怀谦的字是极漂亮的,笔锋飘逸,笔力遒劲。

像位翩翩公子,举手投足间尽显自信风流。

洒脱自如,从容不迫。

像本来的他。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想抱抱他的冲动。

念起又念灭。

她尚有很长很难的路要走,实在没有太多心力去介入别人的因果。

“柏仲,还不快请大夫。”

“海棠玉竹,吩咐厨房炖些清火润嗓的汤来,好生伺候着大公子。”

姚珍珠吩咐下去后,深深看了眼沈怀谦,径直去了老夫人那里。

昨夜,整个沈府,恐怕就姚珍珠睡好了的。

二房三房几番想打听书香斋的情况,又怕惹火上身。

只得将沈怀谦骂了又骂。

老夫人敲了一夜的木鱼。

元氏跪在祠堂,忏悔自己是个失败的母亲。

明明无风无雨的夜晚,却压抑焦灼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元氏赶紧让锦书去看看。

锦书自然见不到人。

拾芜什么也不说,就守在门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把亮晃晃的飞刀。

所有人借由请安,一大早全都聚在了老夫人那里。

李氏性急,顶着乌青的眼问元氏:“昨日你不是去哄了吗?怎么说的?”

元氏掀了掀眼,“小两口的事,我如何解决的了。”

李氏忍不住冷嘲:“要真只是小两口的事,大夫人就不必愁成这样了。”

老夫人心烦,“好啦,能不能说点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