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
一大早,刚刚起床的樊荣正在晨练,就接到仆人来报。
“将军,楚大人来信,邀您今日午时往春华楼赴宴。”
春华楼,梁都城内档次最高,最为奢华的酒楼,樊荣也算是常客,且对他们家的美食极为热衷。
不过这一次,在听到仆人汇报后,樊荣却是蹙起了眉头:“楚大人?哪个楚大人?”
“就是不久前被陛下擢升的那位楚大人。”
仆人小心观察着樊荣脸色:“不若,小得去将这请柬给退了?”
樊荣本能点头。
不过在想了一下后,他还是叫住了转身的仆人:“等等!”
“你告诉他们,本将会准时赴宴。”
仆人领命离去。
这时,小妾从屋内走了出来,趴在樊荣那宽厚的肩膀上柔声道:“老爷,您不是很讨厌这个楚大人么?为何……”
“不错,我是很讨厌他,但他如今毕竟是参谋府的主管。”
“而眼下北方局势不稳,北冥人在使者被杀后,始终都没表露出什么态度,本将若是与他闹了矛盾,难免会被小人所乘,陛下的知怕也会对此不满。”
小妾撇了撇嘴:“妾不懂这些军国大事,不过老爷您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樊荣不屑的说道:“那姓楚的小儿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过就是一个吃软饭的罢了,还能让我受了委屈?”
对小妾那丰韵的美臀捏了一下,在对方惊叫的同时,樊荣大笑:“美人儿,乖乖的躺好等我。”
小妾揉着美臀,不解的抬头看了看天色:“老爷,不是说午时吗?您这么早就走?”
“难道我就没有别的公务了吗?乖乖回去洗干净等着吧。”
随口说了一句,樊荣披上一件外衣,大步离去。
而收到楚云峥请柬的也不仅樊荣一人。
几乎大梁所有三品以上官员,还有城中一些知名的富商都收到了邀请。
大多数人都是抱着与樊荣相差不大的想法,但也有一些人对此则是视若无睹,全当成一个笑话。
“妾听闻,这楚大人近来很得陛下信重,且还与公主殿下关系紧密,您不去……当真没事?”
孙煜惬意的享受着身后佳人按摩,眯着双眼道:“那小儿算个什么东西?陛下宠信?不过就是做给乾人看,彼此留一份颜面罢了。”
“况且,我已收到消息,连那乾帝都遭人刺杀,生死不知,他这小儿?”
冷哼了两声,孙煜脸上写满了不屑。
见孙煜这么说,小妾不再多言,专心致志地为他揉捏起来。
“对了。”
过了片刻,孙煜挺起身子:“你去知会一声,告诉那些与我相好的同僚,还有那几家富商,让他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理会。”
…………
春华楼,二楼包厢。
“主子,咱们的银子全都花出去了。”小猴子哭丧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楚云峥正坐在窗口品茶。
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无妨,今天咱们花了多少,来日都能赚回来。”
“可是……”
小猴子满脸肉痛:“主子,那些人会给您出钱吗?”
“一定会!”
楚云峥笃定的说道:“父皇遇刺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过有心人。”
“虽然皇姐是用的加急,不过这又耽搁一天,想必消息已经传遍了大梁高层。”
“目前除了梁帝与婉儿,无人知我真实身份,只当我是父皇的私生子。”
“利用这个身份……”
微微一顿,楚云峥嘴角上扬:“让他们对我下注,在不伤及根本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拒绝的。”
“毕竟……人性,本就贪婪!”
小猴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好了,去吧,时辰差不多了。”
楚云峥摆了摆手。
等小猴子来到楼下。
果然,已有受邀的宾客赶来。
楚云峥双腿不便,这点大梁高层都已知晓,而在门外迎客的人除了小猴子这个“大乾太子”的贴身太监以外,还有“太子”萧策本人。
这使得赶来的宾客无一敢有任何怨言,反而心中还生出了一丝荣耀感。
毕竟,这位无论如何,那也是“大乾太子”,身份地位远高于他们!
不过这也就是对那些层次不够的。
诸如樊荣等人,则是冷眼看向萧策,甚至比之前还要少了几分热情。
正如楚云峥所料。
乾帝遇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梁高层,而大乾国内的局势这些人也同样清楚。
此刻这位连国都不敢回去的“大乾太子”,在他们眼中已无那么重的分量。
“都是一些什么人?难道他们还真以为陛下不行了吗?不过就是让那些宵小钻了空子,再等上一段时间,陛下苏醒过来,或是云心大姐掌控了局势,我看他们再狂!”
人情冷暖,让萧策很是不忿。
若非楚云峥特意叮嘱,他恨不能立刻冲上去,揪着樊荣的脖领骂上几句。
与萧策不同。
小猴子关注的另一个点。
看着越来越少的宾客,小猴子愁容满面:“萧公子,这来的人……远比主子邀请的要少了许多啊。”
“尤其是那几个知名的大商号,好像一个人都没来。”
正说着。
又有几人进来,小猴子连忙热情地迎了上去。
结果没说两句,人家就推脱有事,打个招呼便转身告辞,这让小猴子的脸色愈发难看。
“放心吧。”
拍了拍小猴子的肩膀,萧策满不在乎:“我堂兄他早有准备。”
“这些不来的人……”
瞥了眼那几名留下场面话就离去的大梁官员,萧策冷笑:“等不了多久,就得哭着喊着跑回来。”
小猴子侧目,绞尽脑汁的想着为何,但终究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而就在这时。
街道上一阵喧闹,百姓们与那些打个照面就走,还没走远的官员全部分列两侧,跪拜在地。
紧接着。
一队衣甲鲜明的禁军迈着整齐的步伐走来。
在他们的后方,一顶明黄色的龙辇缓缓驶来。
“陛下驾到!”
太监那尖锐细长的唱报声,解释了萧策自信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