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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敌人是从上方来的,白术与几人略一对视,合力冲出人群来到上方,将石块推下。

轰隆隆的声音连远在山崖之上的赫连佑几乎都能听见。

他露出些笑容,瞟了一眼下方快要赶到自己这里来的撤退队伍,终于抽出了腰间软剑,目光落在远处峡谷的车马,声音冷厉如刀:“出发!”

汇聚到一起的大批马匪重新整队,朝着还在休整的粮草队伍冲杀过去。

数不清的尸首堆在地面上,鲜血大片大片地融在一起,离得近了,赫连佑隐约觉得不太对,却来不及细想。

刚刚经过恶战的大晟士兵已经退到山谷中,赫连佑冷笑勒马,剑指前方:“杀!”

人马从他的身侧快速冲入山谷,厮杀声随之响起,在山谷中层层回荡着,几乎要撼动天地。

赫连佑拧紧眉头。始终觉得心脏安稳不下来,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漏了什么。

直到他抬头,看到前方有一人的长刀,挥向了身前同伴的脖子。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抓住了一闪而逝的那个猜测:地上的尸体太多了,活着的同伴太多了。

赫连佑的瞳孔一阵收缩,蓦然在马背上趴了下来,一柄匕首悄无声息地划过他脖颈的位置,割下了几缕发丝。

他抬眼,身侧刚刚经过的人在马背腾空而起,手中他熟悉的黑刀随之挥斩而来,刀后露出一双漆黑透亮,摄人心魄的眼睛。

他几乎能在那双眼中看到惊诧的自己。

赫连佑来不及细想,立刻以软剑缠挡,侧身躲过这一刀。

面前的女子立在马鞍边缘,黑刀死死逼向他的脖颈,二人离得太近,他只觉得一股透着黄沙的血腥腐朽之气冲入鼻腔。

后背有刀剑杀来,赫连佑咬牙甩开宋浅,整个身体斜出马背,躲过来挥来的刀剑。

宋浅也向后仰身,避开上方刀锋,手中黑刀顺势刺入身下马匹的体内。

马匹嘶鸣扬蹄,将二人甩到身下奔腾而去。

宋浅一落地便躲开赫连佑杀来的软剑,往后撤了几步,隐入人群之中。

赫连佑收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面前每个人穿的都是他们在连天漠中最便于行动的衣服。

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的面罩颜色都是一样的土黄色,仅露出的双眼透出一样的杀意。

他才是他们的目标。

赫连佑怒极反笑,灰色的瞳孔闪过疯狂和狠毒,拼死杀出重围。

身后是混战的士兵,身前是漫漫黄沙。

阳光投下一道人的影子,赫连佑抬头,看到不远处一双眼受伤的男人稳坐在马上。

那人穿着北狄的衣服,没带罩面,露出一张深邃沧桑的脸。

“你是……”

他有一息的失神,脖子上后知后觉地有凉意传来。

赫连佑的眼中景象瞬间颠倒旋转,最后停在浸染了鲜血的土地上。

一人勇,难敌众人谋。

宋浅收刀,走上前却问了句:“他是真正的赫连佑吗?”

李漠摇头:“不太像。”

这一战是北狄马匪进入大晟连天漠至今最大的一战。

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战。

清晨,浩浩荡荡的粮草车队踏着沙漠的白霜缓缓驶入九寒镇。

交接粮草,汇报战况,队伍渐渐分开,前进的人越来越少,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然而气氛却甚至安静。

为首的少年将军扛着一把长枪,尾端挂着一个灰色的包袱,包袱外面有成缕的发丝随着她的脚步晃来晃去。

谁都知道那不起眼的布包里装着什么,但却不知道那是谁的。

宋远听说动静赶过去,远远地就看到那染血的身影,皱眉走过去道:“如此高调,像什么样子?”

这就高调了?宋浅没应声,心中翻了个白眼,她还嫌不够呢。

“这是什么东西?”宋远问。

江昭、余箬等人也已经赶了过来,这下也不用去中帐了,路都被堵住了。

“丫头,你带着什么玩意儿回来了?”靳海笑着问道。

宋浅看人来的差不多了,长枪一抬一挑,包裹散开,从中滚出一血淋淋的头颅,和宋浅清朗的声音一起落地。

“北狄二皇子,赫连佑的项上人头。”她说。

宋浅语气张扬,目光却谨慎又认真地扫视着面前的每个人。

万籁俱寂。

过了好一会儿,宋远才又道:“你再说一遍,这是谁的?”

“马匪的首领,北狄的二皇子,赫连佑的呀。”宋浅笑靥如花。

“赫连……佑?”

众人似乎还没能接受这个消息,秦时已经押着两个马匪的战俘过来,将二人扔到了人头的旁边。

入眼一个断头,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凝神盯着看了一会儿后,脸色都变得愈发惊恐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

“殿下……”

这下无需怀疑了。

宋远的脸色不断变化,最后甩手转身:“人头收起来,宋浅,你跟我过来。”

“哦。”

中帐,宋远头疼地捏着眉心,一堆话在他嘴里转了三个弯都不知道要从哪儿说起。

靳海拍着宋浅的肩膀,仰头大笑:“好小子!啊不,好姑娘!”

宋浅笑着扬头甩了甩头发:“靳都头,你还第一次夸我呢。”

靳海连声大笑,后面进来的余箬和江昭等人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宋浅连忙拍了拍靳海,两人看着周围人的脸色,都收敛了喜色。

“我,做错了什么吗?”宋浅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余箬开口安慰道,“只是此事太大了,我们要思量一下影响。”

“影响?”

“比如,北狄会不会以此为借口大举进攻。”

“北狄打我们,还需要借口?”宋浅嘲讽道。

“那不一样,”余箬叹了口气看向宋远,见后者没什么表示,于是继续说道,“北狄是进攻方,是曾经的胜利方,这两年双方虽然互有来往,但并没有动真格。”

“如今皇子被杀就不一样了,北狄若只是进攻复仇就罢了,怕的是……”

余箬顿了顿,江昭替他说了出来:“怕的是北狄以让大晟交出凶手为条件来换取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