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朔没有浪费时间,他选择继续追。
在找到张起灵之前,阮朔看见了站在微光蛊群中央的吴邪和大祭司。
两人似乎遇见了什么难题,正面面相觑。
一见到阮朔接近,吴邪先是很不确定的转头看向大祭司,挤眉弄眼的用眼神询问,得到大祭司的肯定点头,才欣喜的抬手,对着阮朔连挥好几次。
阮朔刚一走近,大祭司就伸手抓住了阮朔的手腕,眼里情绪很复杂,皱着眉紧盯着阮朔的脸。
不过几眼,大祭司就从阮朔脸上的纹路推断出了阮朔种的是什么巫。
“你这孩子,从哪里弄来的傀种?若是一招不慎,傀种会噬主的!”
“傀种成长到了何种地步?让我看看有没有除掉的可能。”
大祭司实在是气恼,就连他用力过猛,在阮朔手腕上握出了痕迹也没有注意到。
“张起灵呢?他往里面跑了,你们看见了他吗?”阮朔并没有丝毫惧意和悔意,并不在乎巫婴傀种是巫术中非常险恶的一种。
大祭司实在是无奈,只能叹了一口气,松开阮朔的手腕,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墙壁。
这面墙壁平整光滑,在微光蛊的照耀下还能反射光芒,和周围的岩石完全不同。
“刚刚族长匆匆跑来,我见他眼神不对,便出手拦了,可惜没能拦住,不过一瞬,他就进入了这面墙。”
“进入了墙壁?”阮朔很难相信这个事实。
“你和族长离开后,我带着他们往下走了一段,中途小邪说,他的朋友不见了。”
“我想,可能是他与青铜树接触太久,心中执念太深,所以看见了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并跟着那虚假的幻象离开了。”
大祭司说话时,阮朔注意到吴邪始终抿着唇,两边腮帮子微鼓,仅用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看着他俩。
时不时还眨巴两下眼睛,一副无辜可怜的奇怪模样。
被阮朔用疑惑的目光扫了一眼,吴邪刚想“哼哼”两声用作回答,却像是在面对什么很难以接受的事情,痛苦的把眼睛眯起,两边肩膀都僵住,好一会才缓和。
大祭司很惭愧的对阮朔低下头,
“他现在的嘴巴里被我放了一只没什么毒的蜘蛛,不敢张嘴说话。”
“实在是我的疏忽,没有照顾好这两个小孩。”
“小邪的朋友被幻象引走我才想到,可以用蛊虫引走人的注意力,让他们无法将注意力集中,给那份力量可乘之机。”
吴邪认真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发出“嗯唔”,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双肩僵硬。
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情况下让八足动物在口腔里爬行,吴邪能坚持着不乱喊乱叫,确实毅力非凡。
但阮朔只是默默听着,皱眉看向那面平滑光洁的黑色墙。
显然,无论是解子扬的失踪还是吴邪嘴里有只蜘蛛,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他只担忧张起灵现在的境况。
“能被青铜树影响的人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执念太深、情和欲都过重的人,一种是心无可依之处、漂浮如萍的人。”
“这两种人都是不会随便轻生的,他们两个定然都是追着自己寻求的目标而去,阿朔你先别太着急。”
话是这么说,大祭司此时却未必比阮朔镇静多少。
毕竟,若是换了他年少时面对这些,必然会不管不顾,横冲向问题的关键。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都往这里去了,是吧?”阮朔伸出手,在墙壁上拂过。
掌心下的触感冰凉。
这面墙并没有可以供人穿行的空间,就连岩石可能会出现的裂隙都没有,平整的像是被人精心打磨过的一样。
可张起灵手腕上卷着的缠丝蛊传来信息,他们就在前面。
缠丝蛊传回来的信息不可能有误。
不用想,这面黑色的墙壁必然使用了和西沙海底墓那面转动的墙壁一样的机关,只是能破解机关的张起灵不在,他们三个也看不出问题的关键,这才被拦在了墙边。
“哈……”阮朔气极反笑。
他简直要被千年前的南迁张家人和搞这种难懂的机关的工匠给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单手撑在墙壁上,阮朔冷着脸回头,“你们两个后退些。”
鼓着嘴的吴邪眨了眨眼睛,赶忙后退七八步。
南迁一脉的张家人和张家本家所学并不相同,对于这些机关,早被巫蛊毒三术取代。
所以大祭司不知道阮朔看出了什么,也跟着吴邪一块后退好些距离,让阮朔能自由行动。
黄色的符纸被取出的瞬间,阮朔毫不犹豫地将符纸摁在了这面墙上。
bong——
四周的岩壁剧烈摇晃,土石崩落,炸飞一片尘埃。
这算是起爆符第一次派上用场。
效果绝佳。
见了大风大浪的大祭司都差点被阮朔这一手炸的所料未及。
原来他家小孩和自己年轻时一样,没什么耐心。
“咳咳……”
吴邪实在忍不住,张着嘴咳了两声。
意识到自己嘴里还爬着一只蜘蛛,赶忙又把嘴给闭上,用手捂住口鼻。
阮朔没有回头,弯腰穿过了自己刚炸出来的洞。
已经走到了现在,阮朔真的不得不在心里暗暗吐槽一句:张家人绝对是有点地下基建的爱好在的。
不然他眼前不可能出现一大片类似于地宫模样的建筑。
眼前的地宫风格与阮朔看见过的玄武墓、阴阳墓、海底墓都完全不同。
地宫的墙壁上嵌着密密麻麻的骨头,骨头有的专门被敲碎,有的则是完整一根,都被专门排列过,组成了各种各样的图画。
门形状的通道口还有三颗很明显的人类头骨,头骨被倒扣着,用泥土封在门的正上方,但凡有人经过通道,都会被这三颗头颅自上而下的‘窥视’。
整体风格就和他们一行人进入的那个宫殿一样,诡异又瘆人,处处充斥着死亡和不详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