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彼宜所有村庄中有三大村,各有一位祭拜者,这三位祭拜者,是所有村中法力最强,祈求最有效的。
因此,彼宜几乎没有人是不想要到这三村庄中的,但村中的祭祀条件严苛许多,且村里的地哪还住的下人。
刘客情到了这村,第一感受,这应当是个镇,却很很浓的陈旧的气息,如迟暮的老人。
地面的铺了石板,但是零散,东一块西一块,地面依旧是坑洼不平,恰似老人脸上深浅不一的皱纹。
这村给人的感觉是,曾几何时辉煌过。
这里毕竟是个大村,大门敞开着,刘客情来到村口,这古镇里头最中间处,层层掩掩,隐约能看到一座庙,这庙的规模可大了,几十根柱子,屋檐瓦块,也不含糊,就是刷过的漆色有点脱落。
刘客情自然要看那庙,走了上去。
庙前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涧龙庙。
走进去。
那庙里头却是里外相通,像是一个过道。
最中心处,一位手拿兵器的飞龙雕塑,栩栩如生,周围大大小小,摆的也是这雕塑的模样,香炉尤多,香火烟扰人视线。
墙上还挂了不少锦旗,说神灵显明。
地上不少人跪拜着,嘴里念着什么。
刘客情向周围看了看,这庙里除了这中堂,有不少房间。但房门紧锁,不准进入。
刘客情能闻到一股极为熟悉的气味,欲仙丸,这气味浓的刺鼻。
前头几位跪拜的虔诚之人,聚精会神,他们平日穿着的是衫布,比朝阳村好上许多。
“所以我就再多耽搁了,赶紧找到是妖怪,就地斩杀。”
刘客情在心中对自己说道,他走过那龙像前,却没感受到妖气。
这龙庙前头几个小门,能望到里头月洞门,含蓄唯美,还有紧密相依的房屋,檐角相互交错。
刘客情受不得这香火的气味,就走过这庙。
这村子里倒有些热闹,能听到赌博声,压大压小,不是打牌,且刘客情听着,这里头的人不赌钱,赌的是欲仙丸。
刘客情就近处走进了一家赌坊,除了是赌坊外,在村中开其他店铺大多已关门歇业,仅存的几家,里头赌的是钱,不是这欲仙丸,店内就冷冷清清。
“这欲仙丸,这么招这地方的人爱。”刘客情不解道,按理说,这类药丸对身体的坏处不是一星半点,解愁可以用酒,难道是受了逼迫,吃了一口后,上瘾,便停不下来。
刘客情带着疑惑走进了那赌坊。
柜台的木头已被摩挲得油光发亮,陈列的品物寥寥无几,摆在金进口处,且都用箱子合着,像是什么稀世珍宝。
“喂喂喂,再来一颗,求求你,求求你受不了了,求你了,给我一颗,就一颗。”
“你他娘的这一颗顶你一条命,知道吗?!”
“就是就是,妈的,这东西去了之后是真他妈停不下来,就是现在难寻喽。”
“那龙神不是时不时就发几颗吗,就是不知道他哪来的,哎哟,谁叫他名字里头有个神字啊,管他呢,我赌大,一颗欲仙凡……不,神道丸。”
“他妈的,有什么区别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跟你说哈,一种吃起来有味儿,飘飘欲仙呐,那叫一个舒坦,另一种,吃起来身体有劲儿,人娘们就喜欢你吃这个。”
“嘿嘿嘿,少扯了,快来。”
那屋内一片喧嚣。
柜台口,一位皮肤发灰的男子,手里拿着一盒黑炭样的膏,微微拿手刮那么一点,放在烟杆上吹了起来,一脸享受,这人黑眼圈极重,且瘦削,跟个竹竿子一样,看向刘客情,表情冷漠的说了句∶“小子,新来的,要什么?”
刘客情岸上的柜台后面一个个箱子,说∶“我听说这欲仙丸……”
男子垂着眉头说∶“欲仙丸,你可不一定买不起,哎,看你……应当还算有点钱,算了,这欲仙丸丸一两银子一颗。”
——“这么贵。”
——“哎哟,嫌贵就别买了啦。”
——“我只说了贵,没说买不起,你……抽的,这是……”
——“玉脂膏,吃了虽然没有那欲仙丸,舒服的快,但过程久啊,值得细细品味,这东西吃着舒服,我一天不抽上一口,受不了。”
——“那……你们这些东西,都是从……龙神那来的?”
——“哎呦,不是我说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呀?”
刘客情拿出半两银子,放在桌上,那人眼睛立马放光,笑嘻嘻的收下,甩了甩手,又是一脸颓废模样,抽起了手里的那支烟杆,说∶“哎呀哎呀,问吧问吧,还有什么想问的?”
刘客情问∶“你可知这镇上有没有一户姓曹的人家,带着俩儿子,在哪?”
那老板思索一会儿回答道∶“哦,是有那么一户,哎呦,你要找他们呀?”
刘客情点点头,“嗯。”
那瘦弱的男子道∶“那可有点难喽,他俩呀,是咱们村专门做酒的,这酒正常人不喝,龙神却极为爱喝,叫做……龙畅酒,对对对,那东西,说白了,就是人血。”
“人血?”刘客情问。
男子手摆了摆,说道∶“哎呀,我也不大清楚,赌坊里头,正好有个之前当过……哦,做菜的,也是给那龙神做,就是活人,这龙神之前还好好的,后头不知怎的,一下喜欢上吃人喝血,啧啧啧,别的我也不敢太多说,毕竟人家名字里头有个神字。”
“理解,那人……”刘客情想借着这人找到小福宝的爹娘。
这柜台上的男子继续抽着那玉脂膏,吐出几口灰烟,说∶“你要见他呀,他脾气暴着呢,给他一颗欲仙丸,保准帮你。”
“哦。”刘客情淡淡点头,从衣袖里拿出一颗欲仙丸,在雅曲楼第九层,偷偷拿了几颗,是准备留着,或许以后有用。
柜台男子惊讶,看着那如宝石一般的欲仙丸,惊呼∶“你有欲仙丸!”
刘客情将那一颗欲仙丸紧紧握在手中,“哈,对啊。”
男子再看向刘客情,一副杀人凶手的样子,眼里多了些杀气,仿佛随时要拿起刀,把刘客情干掉,尤其是配上那一双眼,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又一抹怪笑。
刘客情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淡淡的说道∶“就这么一颗,偶然得到的,我又不吃这东西,不要想着抢了。”
“行。”男子说完,仍是心有余顾,上下一打量,确实没啥问题,主要是欲仙丸的气味嗅不出来,旋即扭头向那下着赌房间的大门,难道∶“老张!有人找你哟!”
门口传来一粗暴的声音。
“没空没空!老他妈正玩着呢!”
男子又说∶“他给了你一颗欲仙丸。”
那么门立马就被推开了,一位胡子邋遢,眼神空虚的人,笑着走出来说∶“早说啦,这就来了,哎呀,好久没吃这玩意儿了,我这心里头啊,想念的很呐。”
刘客情见到他后,说∶“你好。”
老张有些不屑的看向刘客情,道∶“就是你呀,有什么事?”
“村中专门为龙神做酒的夫妇,你可否见到他们?”刘客情刚一问完那男子就准备上手抢了欲仙丸,刘客情轻松退后几步,男子没得逞,望着那被拿开的欲仙丸,嘴里“哎”了的几声。
刘客情呆呆的说∶“回答完问题我自会给你。”
却没想到,那粗犷之人双臂环胸说道∶“小子,信不信我到时候给你抢了?”
刘客情不慌不忙的回答∶“这种屁用没有的话,还是少说吧,实在不行我找别人去。”故意转身要走。
男子立马泄了气,只能放下这气势,“哎呀呀,行行行,妈的,我告诉你,我能见他俩,你不是这村的人吧?”
刘客情怔怔的回过头,“嗯。”
——“那就好,你们又不怕这龙神忌讳。”
——“这纸人肉和龙畅酒是?”
——“来来来,可别对着这龙须像的方向说,我可怕遭报应。”
老张将刘客情拉到一边,刚好背对着龙神像,小声说道∶“这纸人肉,拿纸将活人包好,闷死后,给那龙神吃。”
——“这纸张也不便宜啊?”
——“哎呀,龙神给的好处当然足够了。”
——“这做纸人肉的活人,有什么条件?”
——“没啥条件,一般是谁犯了什么罪,就……得罪了咱们,就要被包成纸人,再说说这龙畅酒,那是哪尖刺,大的很呐,往人这喉咙里一扎,让这脖子里的血慢慢流出来,放在那个叫沥血台的地方,这尸体跟人呐得分开,那人再拿块见仙布包过,给那龙神吃。”
——“那龙神在哪?”
——“鬼知道在哪啊,村里很少有人见过他,只知道把肉放在龙须像前,他自己就会来拿,还会留下几颗欲仙丸。”
——“不知道在哪?”
——“不知道。”
刘客情思索片刻,将那一颗欲仙丸给了粗汉,他欢喜的接下,立马心思就全在那颗欲仙丸上,又贪得无厌的说∶“好了,你的欲仙丸没了,这银子还是有的吧?”
“你若想要,门都没有。”刘客情冷冷道。
那个粗犷男子正要开始骂,“小子,你!”,刘客情又从袖子里掏出一颗欲仙眼,亮在他眼前,这粗狂之人,立马将一张臭脸翻走,露着牙笑着说∶“哎……早说嘛,这就走这就走。”
随即向那赌博着的房间里头,喊∶“哎呀哎呀,你们继续玩吧,今天老子可大赚大发了哈。”
“好,接下来,找不到小福宝的亲生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