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静肃。
外头说。
他是个行暗杀之事蓄谋夺皇权之人。
八十年前,瑞都皇上驾崩前不知为何,传位于看起来最碌碌无为的三皇子,皇子之争,无非是尔虞我诈,不讲情义,瑞都皇子十几位,竞争之烈,可见一般。
众说纷纭下,三皇子登基为皇,不过区区百日,便残杀了近半数的官吏,又紊乱秩序,肆意篡改法律,重新制定刑法、税法为此,甚至为了除掉一位大官,将朝堂之事疏于后者,整个朝廷,瞬间陷入一股乌烟瘴气,所有官员再不理朝事,而是惧怕此皇之手,要将他拉入地府,人心惶惶,众说纷纭,三皇子之行,却从未停止。
而百里静肃就是这些暗杀行动的总负责人,手段残忍,杀伐果断,乃人间之凶残所化,令所有官员闻风丧胆。
直到后来,三皇子登位不过五年,就被查出来他是靠偷改传位之诏,那封皇上亲颁的传位诏上,写的分明是一皇子。
结果,三皇子被腰斩,一皇子登位。
举国祝贺。
而百里静肃这位罪人,说是被火焰洗涤罪恶,从此死去。
吴真谛却说,在这儿呆这么久,了解一过往二,百里静肃压根不是什么坏人。
说他之前其实是位好官,各位囚犯都属于他的部下,当时确实是投靠了三皇子,也做了些杀人勾当,但杀的都是些贪官污吏,至于其他的,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百里静肃,叹……皇部里头的消息,兵民百姓怎么可能知晓?只知道随波逐流。”吴真谛有些感慨的说。
刘客情默不作声,忽然望向远处几个小房子,门锁紧闭,才突然发问∶“这儿的人,过的如何,外头知晓吗?”
吴真谛说∶“不知道,绝大多数了解这事的人啊,记忆还停留在八十年前,当然也没人愿意关心,这儿啊,囚犯都基本上都……家人哈,你懂的,所以更没人问。”
刘客情思绪一下停住了,弱弱的问了一句∶“那……这样……活着,是为什么呢?”
“对啊,要我说的直接了些,这样活着是真痛苦,但人就是怕死啊,因为就连痛苦它都有点嚼头,死了之后,那便是什么都没了,反正他们终身得困在这咯。”
刘客情听后,立马回想起过往,若非没办法死去,他是真想寻死,可在挺挺后,却又遇到了鬼狐先生。
“走了,到邱爷家喽。”
“嗯。”
……
破军之处。
无非也是一小平台,不过周围有着强大的剑气磁场,平台地面也因此变得粗糙不堪,大大小小的凹坑,邱禼盘膝端坐在平台中央。
是位一身刀痕,鹰眼尖鼻,面目凶狠,一头飘逸的长发,手上厚厚的茧鼓成了包,他光着膀子,下头穿了件宽松的宽腿裤。给人一种经历过不少九死一生战役的大将之感。
“来了,黄毛小子,哟,还来了位新面孔。”
“邱爷,他叫刘客情。”
“嗯。”邱禼微微点头。
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刘客情微微弯腰,拱手说道∶“邱前辈好,小子刘客情。”头就呆呆的没再抬起来。
“哈,傻小子,一个动作一直停着干嘛?你是刚醒来不久,出来走走吧。”
“是的,前辈。”
“在上头走走还行,不要往下头去。”
“谢谢前辈提醒。”
“走了,邱爷。”
“嗯。”
……
禄存。
姚赜姚爷,头上便没几根潦草的毛了,有也是白的,他穿着青衫,一副读书人打扮,其实知道他年纪压不算太大,但就那么看着,却又感到极为苍老,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人平日喜欢烧些瓷器,也好读书。
拿着一本书坐在那,一旁就烧着瓷,只觉好了,便放下书,一手枕在后头,轻轻一掀,精美的瓷器就在那窑里头。
“哎呀,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
“姚爷。”
“哟,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来看看。”
“姚爷手艺我清楚,这位叫刘客情,是新来的哟。”
“姚前辈好。”
“嗯。”
……
也就是打几个招呼。
无非是邱爷、姚爷,加一位罪画,毕竟家家紧闭,不喜出来,日子长,总会相熟。
不过一直走到上头山路。
整个峡谷的底部究竟有什么,那些弯着山路摆好的火盆一线,在那之前,便就断了,里头漆黑的,灵力感知不透。
在这块地方。
尘世嚣音皆远绝,心融静谧意如禅。
山路错综又相通,走了许久,终是回来。
到达那个小屋门口。
吴真谛推开门前迟钝一会,说∶“刘客情,你说,是先踢球,还是先吃饭?”
刘客情说∶“先吃饭吧,我……真的有点……饿了。”
“对了,忘了你才昏迷这么久,哎哟,你在这等会儿,我去叫张爷做去。”
“不用麻烦张爷了,我也就简单吃两口,自己做。”
“你还会做饭的呀?”
“嗯。”
“行。”
……
于是中堂的一张小桌上,刘客情端了两盆菜了,放在桌上,一盆红烧肉,一碗青菜,手里端碗饭,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哎哟,可以啊,我正好吃两口。”
“那有碗筷,我去给你拿。”
“不用,你吃你的。”
……
二人吃过饭正推开门,张正嶷便拦在门口,他身躯有那么大,肩又很宽,把门拦的死死的,面容严肃的问∶“黄毛小子,去干嘛?”
吴真谛摸了摸脑袋,尴尬的说∶“咳咳……踢球。”
“哟,你师父不在,练功懈怠了呀,叹……算了,那你这么些日也确实没怎么玩过,也很吃苦吧,去吧去吧。”
“好嘞。”
“等等!”
“咋了?”
“你把刘客情带过去,怕是他骨头刚不散,要给你踢散喽,真是的。”
“张爷,是我自己要去的,跟吴真谛没什么关系,放心,我身体我还是清楚的。”
“行行行,黄毛小子,你要是给他踢伤了,看你大腿肿不肿?”
“再见了哦。”
……
“来来来,站里面点,等一下,我稍微用灵力布置一下。”
吴真谛在周围布置灵力,防止人摔下去。
刘客情则半蹲着身子温柔的说∶“罪穗,罪好,这次我跟你一起玩,别嫌弃哈。”
罪穗一手里抱着一个蹴鞠,一手挠了挠耳朵道∶“这……这位哥哥,你这样……能行吗?”
“没事的,放心踢。”
罪好一手划过鼻子,“好,怎么个分组法?”
“我和你一组?你俩谁都行。”
“你踢球厉害嘛?”罪穗问。
“还行般,之前玩过。”刘客情回答完后,吴真谛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刘客情,“你跟罪穗一起,他稍微厉害些,第一次和你玩,让让你,咱俩可得把力收好。”
“嗯,罪穗,咱俩一起吧。”
“行。”
……
“我去,刘哥哥厉害的。”
“防好。”
“罪好,上喽。”
“哎,过来。”
……
吴真谛∶“十比十,平了,怎么说?”
刘客情∶“留个悬念,下次再比。”
罪穗∶“你们俩个,确实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吴真谛∶“那个……罪穗,球借我玩玩咯。”
……
廉贞平台。
外头听不清。
里头则是轰隆隆作响。
一处阵法内部被一飞球不停的碰撞着。
吴真谛眉毛舒展,咧着嘴笑,脚底下盘着一球,“哈哈,好!果然,咱俩玩才有意思,接好,雷法,轰!”
那球带着闪电迅速奔来,撞到了阵法形成的结界上,又到处飞窜,细小雷霆不停的划过周围。
刘客情一边躲闪,找准机会,那球直面脑袋,“卸力。”
此招一出,那狂奔如脱缰野马的球力道瞬间小了下来,悬置半空。
刘客情一个空翻,两脚夹着球,稳稳的站好,“鬼修之力。”
血色与暗黑色的灵力化作烟雾附着在球上,砰的一声,一阵暗云闪过,强大的力道,所过之处,风发出了呼呼的声,空气被勾动。
那球就像一只暗云猛兽,狂扑而来。
吴真谛望着这一球,眼中闪过雷光, 一脚踹起,“好,雷法……”
“好个屁!”
张正嶷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阵法内,一手死死捏着吴真谛要踹起的小腿,另一只手轻松接住那传来的一球握在手中。
只把那手松开,吴真谛的小腿就被这力捏出了红印,抽回了腿,又甩了甩,“哎哟,张爷——”
“两个狗崽子,这阵法是不影响外头,但这他妈是老子花时间布的,你们搁这里头打炮仗呢?啊?咋的,过年啦?真是,你说你这个黄毛小子,我真的不想说你,还有,小刘啊!你不怕,我怕呀,虽说恢复的差不多了,也禁不得你这么闹腾啊,对不对。”
刘客情乖乖的低头有礼貌的说∶“张爷,我错了。”
吴真谛见状立马模仿,倒是更为起劲,两只手抱住张正嶷的胳膊,冲他使劲眨几个眼,嘟着嘴说∶“张爷,我……也错了。”
张正嶷白了吴真谛,又不知有何乐趣,浅浅一笑,“好了,饿不饿?”
“吃过了,刘客情做饭比虓爷好吃。”
“臭小子,你虓爷哪学过做饭?都是自己摸索的。”
“是吗?”
“吃过了,就回去睡觉,明天早上,你们两个一起修炼,听到没有?小刘,我能感受到,你的伤确实恢复的挺快,但还是要记得找蛊,好了,不废话,你们两个给我去睡!”
“拜拜了,您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