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年明明不想看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却又忍不住自虐地跟上去。
看他们刺眼的笑,看他们旁若无人,他们的世界春意融融,而他的世界一片荒芜。
直到他的车再也开不过去。他只能看着许一柠和周时川消失在街角。
莫名就和很多年前的那一幕重叠。只是那时在她身边的人是程斯然,而现在是周时川。
他却依然只能远远看着,半步都上不了前。
又要错过吗?怎么可能会错过?他做了这么多,他等了这么久。
他喜欢她这么多年。现在,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再走近她?
江卓年眼底的戾气一点点升腾而上。
稍晚的时候,周时川接了通电话,公司有急事,他要回宣城。
本来就是听到许一柠出事他才临时休假赶回来,现在知道她没事也的确该回去接着工作。
只是人一旦尝到了恋爱滋味,再想轻易回到原来的轨道谈何容易。
单身狗终于脱单,周时川一想到宣城那空虚寂寞冷,霎时就不想回去。
许一柠倒还好。不至于像他这样,有分离焦虑。主要是她忙碌了那么多年,一下子闲下来,她也想好好过一过咸鱼般的生活。
爱情是锦上添花,永远不是主题曲。除了爱情,她还有很多事情可做。
再说,实在不行的话,她又不是没有腿,完全可以去宣城找周时川。她现在多的是时间。
于是笑着抚慰周时川:“该去打拼了,男朋友。”
虽然她不是非霸总不可,但是有事业的男人,身上才会有光。经济实力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世界很现实,男人比女人更需要物质的托举。
周时川抱了她一下,轻叹道:“等我周末回来。”
怎么都想不到,他要么不谈,一谈就谈起了异地恋。
难怪贺霖会问他是不是要回南城。那时他说八字都没有一撇。
现在好了,八字姑且算是有了一撇,但问题就来了,他舍不得离开许一柠。
他们的进展是快了点,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对的人根本不需要那段拉扯的过程。正如许一柠一开始就对他的用心,也正如他知道后对许一柠的回应。
周时川这么想着,又有些忍不住,特别是看着许一柠的脸,就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他凑过去,在她脸颊轻吻,“有点后悔去宣城发展了。”
许一柠恬淡地说:“可你一开始也不是为了我的啊。哪里都不是问题。”
异不异地得看人。有心的人异地也甜蜜。相处是两个人的事,得双向奔赴。
“去吧,刚才听你讲电话,好像挺急的。那边离这也不远,我有空也可以过去。”许一柠回搂了他一下。
他身上有淡淡的青草香气,夹杂着一丝不太明显的辛辣气息,总体很清爽,又有一丝独特,似是特意加强了属于雄性的味道。
他换的这支香水,虽然不是她的菜,但用在他的身上,她还是有一点被惊艳到。
就像他本人,不追求一鸣惊人,只要稳中求胜。他是普世意义的绩优股。
别的不说,她还是很看好周时川的事业的。他对他自己有足够的认识,所以他的求学路和事业路都走得很稳。几乎没有偏差过。
要说有什么在预料之外,那必然是她在贺霖这个项目里第一次就给他难看。
当时他还以为他曾得罪她。
但他的心态很好。如贺霖那般都有些恼羞成怒了,也不甘被她抢了主动权。而周时川,他很积极去了解,平和地问了她原因。
她喜欢长嘴的男人。这年头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没有人愿意去猜别人的心思,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有效且良好的沟通,比什么赌气怄气强千倍万倍。
在这个层面,他比程斯然好得太多。
许一柠想到这里,眼里不由流溢着光彩。
周时川问她在想什么,她伸手轻抚他的眼角,“想你啊。再不走,我可能就不让你走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她,“那我主动配合。”
许一柠深看他一眼,“有的是机会。”
他忽然心跳加速,像闷了一口烈酒,全身都滚烫起来。这种时候他就会想入非非,会觉得她像他的猎人,而他乖乖地匍匐在她面前,等着她的所有动作。
真该死啊。他的心是带了颜色吗,怎么老想到这种有颜色的。
不舍归不舍,还是要走的。许一柠亲自给他扣的安全带,关上的车门。
“好好开车,到了给我电话。”这应该是女朋友都会交代男朋友的话?
周时川不能更熨帖。他是不是前世拯救了银河系,找到这么漂亮这么好的女朋友。
许一柠等他的车看不见了才转身。
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颀长身影。
江卓年。
也不知他在这里等了多久,能感受到他明显不耐。他这人脾气不怎么样,也从没人给过他脸色看,以至于稍微有些情况出入,他就会显示生人勿近的状态。
他一步步走向她,眼眸里的不虞和阴郁扑面而来,“许一柠,他就是你想要的人?”
许一柠没否认,“目前是的。”她不确定这段关系能维持多久,但周时川确实是她很想要的人。
她看中的,她喜欢的。
“因为什么?因为他救过你?”江卓年目光阴鸷。
许一柠心下震动。江卓年查她?他想做什么?
她与他无声对视。就像原剧情里,他因为女主一次次与她争执,跟她对峙。
如今都倒过来了么?
许一柠不说话,江卓年的怒火更甚,“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他救过你,你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许一柠,你让我怎么做?明明是你先追我,要和我一起的。你突然抽身,你算好退路,那我呢?我就活该被你耍弄?活该当你的垫脚石,成全你和你想要的男人?”
江卓年狠狠地攥着她的双肩,“你利用完我,一句对不起就完事?我是这么贱的人吗?”
许一柠知道挣不开他,那就不做无用功,她一如从前的淡定,她轻声问:“那你想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