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柠根本没看程斯然发来的短信。
因为这一晚她跟周时川都快聊不过来，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睡醒也看到他发来的早安图片。
老实说，会让她心情很好。
确实有恋爱的感觉。但她也看得出，周时川比较克制，也许是重视她的感受，不过太过放松。
大概是因为双方在身份上的不对等。虽然她将他摘出了项目，他们几乎不会有公事上的交集，但他们确实是因为这个项目而有了开始的。
先入为主。
不过没事，她可以跟他慢慢来。不是什么都一上来就冲着明确的目标而去，有些事，沿途的风景比目的地更迷人。
她也给周时川发了早安，又问他昨晚几点睡的，他几乎是秒回，说没看到她回复才睡的。
许一柠就有种他还挺喜欢她，进入得挺快的错觉。
周时川问她吃什么早餐，她把三明治和牛奶拍给他看，他“哦”了一声，说他自己也会做。
许一柠便问他，要不要做给她吃，周时川发了个立正敬礼的小人：收到，领导。
有点好笑。领导！
一早的心情这么好，她真怕等会儿到了公司开例会，会笑着批那几个等退休的老家伙。
她知道她不笑的时候有几分放冷箭的感觉，她曾经听过助理形容，明明上一秒还风是风云是云，下一秒就被一箭穿心，风云涌动，可人都嘎了还反应不过来。
但她不认为她笑的时候就是什么好事。
情况有可能比放冷箭更糟糕。
所以等会儿她笑着批那几个老家伙时，也说不准会不会心情好到直接让他们回家养老，别占着位置了，那么多年轻人需要一展抱负。
其实老许给她的权限很大，开几个老家伙而已，他说他受得了。
许一柠却知道，坐到某个位置上，要考虑的已经不仅是自己。所以她选择把这些拖后腿的放在自己眼皮底下。
好控制。
哪天真的不要了，就给他们制造些就业机会，把他们“送”到对手公司，让他们给那些公司拖拖后腿。
老许听过她的打算，那是他第一次被吓到，大概是没想到他女儿会这么坏。
不过许一柠却觉得，要论坏，她一辈子都到达不了老许的高度。
幸好他是个有良知的商人。
不知不觉到公司了，许一柠刚停好车看到她爸的车开过来。
难得见老许回公司，这代表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或者有重要 的人要见。
父女俩一块进电梯。
许宏跟着许一柠进她的办公室。也不知他在看什么，看了两圈了还在看。
“爸？”
许宏指了指她的电脑旁边，“怎么一个相架都没有？你不放男朋友的，也放放爸爸妈妈的合照嘛。”
许一柠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男朋友？”
许宏轻咳一声，“柠柠，老江偷偷问我，你俩是不是吵架了，江卓年把小猫送回家了。”
许一柠耸耸肩，“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许宏总觉得他女儿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恋爱的样子，“老实说吧，我的女婿不一定非江卓年不可。柠柠，你要是有喜欢的，你跟爸爸说，爸爸不是老古板。”
许一柠估计着老许应该是知道她最近的大动作了，她跟周时川和贺霖见面，却没拉拢江卓年一起谈这笔大生意，他难免会猜她跟江卓年之间出了问题。
这才来探她的口风。
其实就是一句，老父亲担心女儿被黄毛骗。反正在老父亲的心里，自己的女儿全世界最好，哪怕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崽，想拐他女儿那也是黄毛。
许一柠本来想等一切成定局再告诉他的，不过既然他担心，她可以透露一些眉目。
“爸爸，你看到我调动资金了？没错，我在谈一个项目，用个人名义。不用忧虑，没把握的事我不会做。我也跟你保证，我不会让自己有损失，更不会影响到公司。”
许宏“嗯”了一声，他虽放心柠柠，但毕竟是第一次调动这么大笔资金，还是她个人的，万一……也罢，孩子大了。退一万步讲，他能为她兜底。
他反而更关心的是她的感情生活，“真没跟江卓年闹矛盾？”
许一柠想了想才谨慎地开口：“爸爸，我现阶段还是以事业为重，但我不排斥感情。江卓年可能是最合适的，但不是我喜欢的。我会尽快给出明确回应，不会让两家人难做。”
许宏刚喝进去的茶差点喷出来，他呛到了。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柠柠，你这是，这是完全不考虑江卓年了？是不是因为程斯然那小子回来了，你……”
“不是他。与他无关。最不可能的人是他。”许一柠连提都不想提这个人。
许宏觉得事情一下超出他的接受范围，这可怎么整？
女儿却告诉他：“爸爸，再等等好吗，不会太久的。”
等签约完，她会仔细跟他说，并且跟江卓年正式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