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窜猴儿不知道从哪儿又冒了出来,脸上挂着一抹让人有些不舒服的猥琐笑容:“大妹子,你要是害怕,哥也可以陪你住。”
那笑容看的我浑身不自在,我下意识地抽了抽嘴角,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礼貌又疏离道:“不用,谢谢哥,我自己可以。”
心里却暗自腹诽,我真是谢谢您,那一口大黄牙都快闪瞎了我的眼。
老吴没好气的瞪了窜猴儿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在这冰天雪地中都似要将空气点燃。
就在这时,木哥如鬼魅般突然现身,他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二话不说,右拳裹挟着呼呼风声,径直朝着窜猴儿的面门砸去。
紧接着,他迅速双手掐了个诀,动作行云流水,让人来不及反应。
窜猴儿瞬间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捂住肚子,身体蜷缩成一团,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我肚子疼,我胃好痛,好痛!”
那声音在空旷的雪地里回荡,持续了五六分钟,显得格外凄惨。
我见状,心急如焚,连忙喊道:“木哥,住手!”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在寒风中被扯得支离破碎,木哥听到我的呼喊,停下了动作,虽然看不清他的脸,我却能感应到他冷冷的看向窜猴儿,眼神比我屁股下的雪还要冰冷刺骨,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气。
窜猴儿捂着肚子,心有余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和雪混在一起。
他哆哆嗦嗦的开口,嘴里连连道歉:“我错了我错了,大妹子,我再不和你开这种玩笑了。”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时,秦大山抱着一捆湿柴走了过来,他把柴往地上一扔,拿起酒精熟练地升起了火。
火苗舔着柴堆,逐渐旺盛起来,给这冰天雪地带来了些许温暖。
他看着窜猴儿,嘴角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那语气就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闹剧:“让你自己嘴贱,挨收拾了吧。”
窜猴儿听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一笑,又露出他那一口黄黑相间的牙,在这白茫茫的雪地里格外刺眼。
我被那黄牙刺的一阵生理性不适,连忙转过脸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火升起来后,秦大山又煮了些姜茶,热气腾腾的姜茶被分成四份,递到每个人手中。
我双手紧紧抱着杯子,一股暖意从手心传来,缓缓流淌到全身。
当姜茶顺着喉咙滑下肚的那一刻,我才感觉自己像是从冰窖里被拉了回来,魂儿也渐渐归位,原本冻僵的身体和麻木的神经,都在这一杯姜茶的温暖下,慢慢苏醒过来。
秦大山在这略显荒僻的环境里,动作娴熟地忙碌着,宛如一位经验老到的大厨,老吴给他打着下手。
他身旁的食材简单朴素,不过是些风干的蘑菇,可经他那双粗糙却灵活的大手一摆弄,仿佛被赋予了神奇的魔力。
只见他先将蘑菇用化了的雪水泡开,细细洗净,那认真的模样,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接着,他把锅架在老吴临时搭建的炉灶上,生起火,火苗欢快的跳跃着,映红了他的脸庞。
随着锅中的水逐渐煮沸,蘑菇被轻轻放入,瞬间,一股清新的香气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随后,他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撕风干牛肉,那牛肉纹理清晰,色泽诱人,他将牛肉一点点撕成合适的大小,慢慢放入锅中,与蘑菇互相交融。
在他耐心的炖煮下,一锅鲜嫩无比的汤就这么诞生了。
我迫不及待地盛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刚一入口,蘑菇的鲜美与牛肉的醇厚便在舌尖上碰撞、交融,那温暖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全身,尤其是我那被野外的寒冷侵袭已久的胃,瞬间暖了起来,好似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安抚着。
窜猴儿也没在说话,喝完一碗汤之后抽着烟,静静的望着雪山深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大山与老吴坐在一旁,就这着温馨的气氛,一边喝着汤,一边低声商量着明天的路线,他们时而在地图上比划,时而眉头微皱,似乎在仔细权衡每一种可能。
在这空旷的野外,他们的交谈声虽然不大,却透着一股坚定与认真。
似乎是被他们俩的情绪所感染,胡德青很快也上了我的身,借助我的身体加入了他们。
待一切商议妥当,大家才准备休息,在这野外的环境里,实在讲究不了这么多,我钻进自己的帐篷。
帐篷不大,却给我一种难得的安全感,刚一躺下,就听见外面的寒风呼呼地刮着,那声音像是一头猛兽在咆哮,不断地撞击着帐篷,试图将这小小的庇护所掀翻。
我躺在睡袋里,身上还残留着热汤带来的温暖,木哥宛如一道鬼魅的影子,毫无预兆的闪现在我身侧。
刹那间,我满心都是欢喜,我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的虚影,渴望他能陪我一同躺下,在这寒冷孤寂的野外,相互依偎。
木哥却轻轻避开了,拒绝了我的请求。
我微微撅起嘴,眼中满是委屈,可怜兮兮的说道:“木哥,这段时间我太忙了,都冷落你了,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呀。”说完,我还试图凑过去,像之前那样和他撒撒娇。
木哥静静的伫立在那里,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凝视着我。
我并没有气馁,单手撑着头,侧身躺了下来,对木哥轻声问:“木哥,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些什么呀?我看你经常不在家里。”我的声音软糯,带着一丝好奇,在这风声呼啸的夜晚,显得格外温柔。
木哥沉默了许久,那沉默的间隙,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在耳边肆虐。
过了好一会儿,有些困意袭来,他才有些别扭地开口:“这段时间你不怎么理我,我就只好和常有在他们几个在外面行侠仗义。”
他的语气里,隐隐约约透着一丝被冷落的无奈,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倔强。
“真的吗?那一定超级酷!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木哥,你在外面行侠仗义的时候一定帅爆了!”
我一下子又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像黑夜中闪烁的星星,满心满眼都是对他的崇拜与好奇。
脑海中已经开始自动浮现出木哥仗剑天涯、威风凛凛的画面,光是那些想象中的场景,都能让我兴奋不已。
可是,话还没说几句,困意就如潮水般汹涌的反扑,一波接着一波,将我逐渐淹没。
外面呼啸的风声,此时也仿佛变成了一首催眠曲,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我的神经,我的上下眼皮开始不由自主地打架,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木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他微微张了张嘴,可看到我困得不行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在我昏睡过去的最后一刻,我迷迷糊糊的嘟囔着:“木哥,你说这长白山上,真的有张起灵吗?”
声音越来越低,自重,我彻底陷入了梦乡。
而这个关于长白山和张起灵的疑问,也随着我的沉睡,消散在了这寒冷而又神秘的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