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传来刺耳的电流杂音,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慌忙挂断语音,再拨过去却只剩机械的“嘟嘟”声,“什么情况啊?一个个的......”我嘟囔着给赵广牛发了条语音消息,等了半天也没见回复。
算了,就算这个黑心的神秘组织现在全围站在我床边,也阻挡不了我要睡个好觉的决心。
这趟“特种兵”式的行程快把我榨干了,再来一次我就是狗。
洗漱完的我连跟木哥道晚安的力气都没有,倒头就睡。
一夜无梦。
回武汉之后的几天异常平静,老吴的电话依旧不在服务区,赵光牛的微信石沉大海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有时候站在阳台上发呆,会突然觉得自己像被全世界遗忘的傻子。
照例给阳阳发完平安消息,我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准备打坐。
说来惭愧,我从来没系统学过打坐,所谓的“修行”就是盘着腿闭着眼,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这对一个思维随时会发散的人来说简直是酷刑。
但最近情况变得诡异起来,每次打坐,身体就像被不同的力量轮流接管。
有时候腰肢会像蛇一样扭动,有时候双手会不自觉的蜷成鼠爪状前仰后合,有时候还会左右手一起打出各种到家掐诀的手势,更多时候是止不住的打哈欠和不受控制的头部晃动。
郝姐说过让我打坐一般两个小时就够了,可我每天都要精力三个小时以上的“仙家走窍”。
今天也不例外。
刚闭上眼睛,一股热流就从尾椎骨窜上来。
我的腰开始带动整个上半身前仰后合,手指自动掐出奇怪的手诀,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懂在说什么。
“放松,别抵抗。”木哥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身体突然双手撑在地毯上,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我的经脉往上爬,所到之处火烧般灼热,却不难受。
“胡家......胡德青,带仙家26位,随堂护法。”我听见从自己嘴里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片茂密的山林,月光下,一只白色的狐狸站在岩石上,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我,画面一转这只白色的狐狸变成了一个留着黑色长须的中年道士,穿着一身青色的道袍,手里拿着一把大拂尘,背后背着两把长剑。
“弟子恭迎掌堂大教主。”我的嘴不受控制的说出这句话,同时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
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灌入天灵盖,我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住”进了我的身体,让我的脑子变得更加清醒起来,眼前的狐狸幻想化作一团白光,径直没入我的眉心。
“啪!”
我猛的拍案而起,茶几上的水杯被震得晃出了几滴水珠,木哥的阴气在背后打了个旋儿,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掌堂大教主?”我顾不得还在发麻的双腿,对着空气大喊,声音尖锐的自己都吓一跳,“怎么又来个掌堂大教主?那我胡老爷子怎么办!”
打坐的蒲团还瘫在地毯上,我上去就是一脚,把它踢飞到墙角。
这下打坐的心思全没了,我直接一个视频电话甩过去,接通时她正往脸上糊着绿色的面膜,活像一只成了精的黄瓜。
“我跟你说——”我劈里啪啦把今天打坐的诡异经历倒了个干净,当说到有一个叫胡德青的掌堂大教主带着人马要入驻我堂口时,阳阳那张绿脸突然僵住了。
“等等!”她一把扯下面膜,面膜纸还粘在下巴上晃荡,“我让老常给你瞅瞅。”
视频画面一阵晃动,再稳定时,老常已经上身抽起烟了。
“小然然呀,”老常声线低沉,“你这可是来大队人马咯。”
老常眯起眼睛,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我身上的变化。
“胡德青...道行不浅啊。”老常的舌头在嘴里打了个转,像是在品味这个名字,“还带着一队人马来的。”
我点点头,把打坐时脑子里感应到的影像描述了一遍,老常听完沉默了很久,久到阳阳的面膜精华都干在了脸上。
我连忙示意老常继续说。
“看卦是一把好手,特别是风水。”他伸出阳阳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复杂的图案,“阴宅阳宅,没有他看不透的。”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那...胡老爷子...”
“你家胡老爷子啊....”老常叹了口气,阳阳年轻的脸竟然显出几分沧桑,“他伤的太重了,真要是二月十八出马的话......”他摇摇头,“怕是扛不起掌堂大教主的担子呀,不是说他能力不行,是他还需要经常在山上养伤,但是作为掌堂大教主的话得时时刻刻看着堂口,他就没有精力养伤了,如果不当这个教主的话他就可以经常在山上呆着,你看我们家老胡现在多舒服,每天喝喝茶钓钓鱼,惬意的很。”
视频里,老常的声音突然压低:“只不过......德字辈...辈分是低了些。”
“我脑瓜子不好,老常你得解说一下。”我一头雾水。
老常借着阳阳的嘴,给我上了一堂仙家辈分课,原来“胡天霸”、“胡天龙”、这样的“天”字辈,就相当于仙家界的985高材生,一般都是掌堂教主的不二人选,而“太”字辈的老仙——比如阳阳家的老常仙,那都是千年老学霸,属于祖师爷级别。
“至于德字辈....”老常撇撇嘴,“相当于普通一本吧。”
我噗嗤笑出声,这比喻也太接地气了。
笑着笑着又难过起来——胡老爷子可是正儿八经的“胡天罡”,天字辈的呀。
“不过,”老常突然话锋一转,“规矩是死的,你看那郝姐家的掌堂大教主还是小字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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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视频后,我盯着仙家们牌位发呆,木哥的阴气悄悄缠上我的手腕,凉丝丝的。
“别难过啦。”他安慰着我,“你忘了胡老爷子之前最常跟你说的是什么?”
我鼻子一酸,想起胡老爷子总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堂口的兴旺最重要,谁坐头把交椅都一样......”
胡老爷子,终究是我的意难平。
(感谢苏家大门口的双森送来的为爱发电,感谢哦,这周太忙了,挤出来的时间更新小说,每天写的脑瓜子嗡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