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冰洞外,依稀有上百名弟子隐藏在各处,观风嘹哨;蓝冰洞内,无极派蒋道一、金刚派郝有道、阴阳宗应司贵、极冰岛吴荷花四人得意洋洋地围住了夏辰、冰雪二人。
原来,蒋道一、郝有道二人早就率领门下弟子团团围住了夏辰的马车,在夏辰和冰雪坐上马车的刹那间,蒋道一、郝有道立即激发了他们手中的十块传送阵盘,把他们和夏辰、冰雪一起传送到了蓝冰洞。
而应司贵、吴荷花两人早就在蓝冰洞内布置好了阵法,单等着二位上仙落网。他们已经知道有两拨人抢先动了手,结果不仅没有得手,反倒替他们趟了雷。
夏辰坐在马车里,神识往外面一看,居然是几张熟面孔,当即说道,“在下还道是谁这么热情呢!却原来是极冰岛的吴姐姐,无极派的蒋哥哥,金刚派的郝哥哥,还有这位哥哥怎么称呼?”
极冰岛的吴荷花阴恻恻地说道,“他是阴阳宗的宗主应司贵。”
“原来是阴阳宗的应哥哥。应哥哥莫怪啊,蒋哥哥、郝哥哥也莫怪啊,在下将吴姐姐排在第一,是因为在下提倡女权。”夏辰满嘴跑火车,就指望这几个人能把火力瞄准冰雪。
冰雪此时仰起她的小脸蛋,摇着夏辰的胳膊,没心没肺地问道:“夏辰弟弟,什么叫女权?”
夏辰见冰雪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心中也觉奇怪,不知道冰雪的底气在哪里。按理,既然是九玄神道体,就没有可能会这么傻。
但看到冰雪亮晶晶的眼睛,想到冰雪可能会“读心术”,夏辰又有点心虚。于是他继续发挥满嘴跑火车的风格,就想分散冰雪的注意力。
“咳咳——女权,女权就是这个这个,一个家应该女人来当家,一个宗门应该女人来当宗主,一个帝国应该女人来当皇帝。”
“哦——知道了,那夏辰弟弟,以后我们家里的事就由冰雪和柳青姐姐还有星星妹妹说了算。”
夏辰大感头疼,一家四口人,就有三个主子。
“以后?你们还有以后?”阴阳宗的宗主应司贵淫笑着说:
“小姑娘,你还有以后,但你这个名叫夏辰的小弟弟,可就难说得紧了。如果小姑娘愿意的话,叔叔可以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欣赏欣赏叔叔是如何让你欲仙欲死、一浪还比一浪高的!”
冰雪转过头,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叔叔,什么是一浪还比一浪高?”
“两位上仙,说客气点叫你们上仙;说得不客气,你们两个顶破天就是小玩意儿,没了上仙令,又凭什么叫上仙。动手——”
应司贵喊动手,自己却不动手,眼睛却不住瞟着无极派掌教蒋道一、金刚派太上掌教郝有道。
郝有道和蒋道一各率领门下五名弟子用十块阵盘将夏辰、冰雪连带马车都传送进了蓝冰洞,这郝有道可是见多识广,他发现他和蒋道一等十二人也陷入了阴司贵布置的连环困杀阵。
这个连环困杀阵原本计划用来消耗“上仙令”上的仙灵力,所以下了极大的本钱。但现在,他和蒋道一也陷入了这个困杀阵。
阴阳宗的应司贵虽然没有发动阵法,可也没有立即将他和蒋道一从困杀阵里放出来,这就耐人寻味了。
无极派的掌教蒋道一也是一只老狐狸,他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站在了马车边上,在他想来,只要他出手拿住了冰雪这个九玄神道体,其他人都会投鼠忌器。
再说,应司贵和吴荷花并没有立即翻脸,又有郝有道这个老江湖顶在前面,他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斤斤计较。
听到应司贵喊动手,蒋道一立即手起刀落,将那匹龙马一刀砍为两段。郝有道也是毫不含糊,一掌把马车打得粉碎。
夏辰和冰雪当然啥事没有。谁都知道夏辰才是真正的上仙,虽然夏辰的修为很低,神魂还没有完全长成,还不适合做魂牌。但谁都不敢确定夏辰真的没有魂牌。
杀害上仙的罪名,谁顶的起?应司贵喊出“动手”二字,就是指望其他人动手。当然,其他人都不傻。
玄冰洞外,卫平隐身于一朵云雾之中。
一切围猎冰雪的幕后,都有他的影子。卫平作为坠星修真界第一人,没有他的默许,谁敢光天化日、明目张胆地围猎冰雪?没有他的纵容,谁敢在冰极浮山对两位上仙下手?
他就是要把水搅浑,让出头鸟当替死鬼,自己再浑水摸鱼,做一只躲在后面的黄雀。
他暗中鼓动了一群修士围堵在养气宗的外面,给养气宗施加压力。因为他听说那个九玄神道体的小姑娘是为了渡金丹劫才进的临海城。
如果养气宗要安排那个九玄神道体的小姑娘渡劫,就一定会从养气宗的后山离开。
至于养气宗说已经将发现了九玄神道体的消息传讯给了仙界的福魔尊门,卫平是半信半疑。养气宗是傻子吗?把九玄神道体的小姑娘当宗门弟子培养不好吗?
把九玄神道体的小姑娘当道侣不好吗?把九玄神道体的小姑娘当代孕工具不好吗?把九玄神道体的灵根、灵脉、丹田嫁接到自己身上不好吗?哪怕就是夺舍,也比送出去强!
所以,卫平安排好一切,自己却隐身在养气宗后山的外面。然后,他就发现了夏辰和冰雪的踪迹。他刚要出手,就发现两只金丹期的“螳螂”捕捉到了冰雪这只“蝉”。
然后,两只“螳螂”都死了。他当然会认真查看两只“螳螂”的尸体,他忽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没有这两只螳螂,他会不会变成一具尸体?
这么一想,卫平就变得格外谨慎起来。果然,他又看到刘三夜、莫三星、屠千礼三人化作血雾,变成灰灰。他当时还暗自窃喜,又有三个替死鬼替他亡命。
卫平当然不会就此作罢,然后又暗暗跟踪,耐心地等待替死鬼的出现。
在登仙客栈,他发现了许多“螳螂”的踪迹。他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冰雪仅在登仙客栈住了一夜,就搬进了雅苑。
卫平当然不会在雅苑动手。在不清楚对手有几张底牌的情况下,贸然动手不是他的风格。何况冰雪一直把“上仙令”挂在了脖子上。
在渡劫圣地,他隐身得比较远。因为他相信,凭他的实力,他可以从任何人手中抢走九玄神道体。幸好他躲得比较远,又有一伙修士成了他的替命亡魂。
当夏辰和冰雪从劫云里下来,卫平仍然没有出手。多年养成的谨慎又救了他一命,他又一次亲眼目睹了血腥的一幕——隐身在云雾里的十几个人都变成了血雾和灰烬。
尽管卫平亲眼看到上仙令上的三道仙灵力都已耗尽,但他还要继续等待,看看夏辰有没有第二枚上仙令,还有没有其他的底牌。
而他之所以会在夏辰和冰雪姐弟俩被传送走之后第一时间来到这里,是他无意中发现了应司贵四人的动向。
对于应司贵这个“大阴人”,他还是了解的,而四人同时出现,目标不言而喻;而四人如此大张旗鼓,必定是胸有成竹。
所以,在夏辰被传送阵盘传送走以后,卫平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隐身在蓝冰洞外面高空的云雾之中,准备来个黄雀在后。
他已经修炼到了即将可以渡劫飞升,他也曾经有过和养气宗大太上长老一样的怀疑——冰雪神宗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圈套,目的是给福魔尊门定罪。
但卫平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冰雪神宗是宇宙里的庞然大物,怎么可能有兴致去算计森林里一只蚂蚁的一根触须?
那个少年一定是偶然经过坠星的上仙。坠星因为“红日耀蓝雪”的奇景,吸引了不少上仙驻足欣赏。那个九玄神道体的小姑娘则是坠星的土着,而且必然会在那一天出现在临海城。
少年偶然认识了九玄神道体的小姑娘,就用自己的上仙令保护那个小姑娘。而且,少年的师友家人肯定也没有在坠星,否则就会直接带走他们二人。
少年跟着那个九玄神道体的小姑娘进入养气宗,行的就是缓兵之计。
少年将九玄神道体的小姑娘悄咪咪的带出养气宗,则肯定是知道了养气宗已经把“九玄神道”的消息上报给了仙界的福魔尊门。
少年的背景肯定没有福魔尊门大,所以要把九玄神道体的小姑娘悄咪咪的拐走。
哪怕少年的背景不俗,哪怕这里面真的可能存在冰雪神宗的“钓鱼执法”,但卫平相信,就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成神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啊!如果他能把九玄神道体的丹田、灵根、灵脉据为己有,甚至是夺舍,从此变成女人,他也是大赚特赚。
即使事后被冰雪神宗知道,又拿他奈何?而且,为了培养他,必然会直接招他进冰雪神宗,很可能还会直接成为冰雪神宗宗主的亲传弟子。
一步登天的机会啊!他又怎肯放弃!此时此刻,他听到应司贵喊“动手”,心里还暗自高兴,又有一批人替他去试替他去死了。
怎料夏辰一点动静没有。卫平顿时急了,他知道吴荷花、郝有道、蒋道一、应司贵中的任何一个,一旦捉住了冰雪,都会毫不犹豫地传送走,从此鸿飞渺渺,黄鹤一去无影踪。
卫平知道,属于他的机会,只有一次,现在终于被他等到了。于是,他隐匿身形,悄悄地潜入玄冰洞。
阴阳宗的应司贵此时已是色欲熏心、色胆包天,他迫不及待地想把冰雪压在身下轻怜蜜爱。但冰雪只有一个,他拿出一杆阵旗,就要启动阵法。
“且慢——”就听郝有道暴喝一声,“应宗主到现在还不放老夫出去,是什么意思?”他的手里捏着一枚爆阴珠,就放在冰雪的下巴下面。
看到这枚爆阴珠,应司贵的眼睛都傻了。爆阴珠的威力相当于一个金丹修士自爆,他应司贵站在阵法外面,哪怕爆阴珠真的炸了,也伤不到他应司贵一根汗毛。但九玄神道体的小姑娘的脑袋非被炸没了不可。
“郝太上多心了,”应司贵说道,
“应某正是要撤掉阵法。既然上仙令上的三道仙灵力已经耗尽,就是没有这个阵法,这两个小东西也逃不出去。再说,应某如果启动阵法,岂不是会把好不容易到手的九玄神道剁成肉泥?”
听应司贵这么一说,郝有道看了蒋道一一眼,两人缓缓退开几步。应司贵撤去阵法,洞内立即变得黑暗无比。但在场众人都是修士,这点黑暗对他们的神识毫无影响。
郝有道满腹狐疑道:“应宗主怎么把明光阵法也撤了?”
应司贵道:“怕洞内的亮光引起洞外修士的注意。大家怎么还不动手,杀了这个小东西,应某好取了小姑娘的红丸。”
“蒋某已经出过手了,杀死了龙马。”
“郝某也出过手了,打碎了马车。”
吴荷花见其他三人都把神识落在她身上,“荷花已经封住了这两个小东西的退路,只要他们敢跑,荷花随时可以出手。”
三人都看出了这一点。应司贵说什么都可以,但杀害上仙的罪名,他们绝对不领。
应司贵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不领也得领,他只需擒住九玄神道体的小姑娘,其他的事都是另外三人的。你们莫非还敢放这小朋友安全离开,回家和妈妈告状?想到此处,他恶狠狠地向冰雪扑来——
“嗖——”忽然从山洞顶部射出一道金光,那道金光穿过应司贵的脖子,转了个圈,又飞回洞顶。
只见应司贵的身体往前冲了两步,头颅却还停在原地。
应司贵的元婴和元神闪电般离开身体,元婴向洞外飞去,元神却向冰雪飞去——他居然想夺舍冰雪。
好巧不巧,又有一团红色的灵火从洞顶落下来,应司贵的元神刚好撞上了这团红色的灵火。“吱——”众人的识海里只听到一声惨叫,应司贵的元神就被化为乌有。
那团灵火又落到应司贵的尸体上,盏茶时间,应司贵的尸体就变成了灰。“便宜这个应死鬼了,元婴逃脱,出去还可以做个鬼修。”洞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