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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哥儿送过来以后,温岭蕴刚开始还耐着性子哄了哄。

白天还好,给着吃的喝的和好玩的,还能哄着孩子叫她一声“母亲”。

可这招慢慢到后面便没用了,院子里日夜充斥着小孩子的哭闹声。

有一次半夜的时候还被隔壁的邻居过来敲门训斥了一顿。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很偏僻的村落里,平常很是安静。

琪哥儿来了这一顿吵闹,倒是引起了村里不少人的关注。

为了避免出差错,耐心早就告罄的温岭蕴让人给孩子用了药。

看着昏睡过去的白胖小子,眉眼跟雍王如出一辙,温岭蕴内心涌出强烈的嫉妒情绪。

凭什么孕育王爷后代的这等好事能让白相蓉那个蠢货遇上,要是这个孩子从她的肚子里出来,她保证比那个女人做的更好更到位,定会将这个孩子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不过,现在殊途同归。

这个孩子以后就是她和雍王爷的儿子了。

温岭蕴满意的将孩子交代给下人,自己休息去了。

擎堪那边不断传来消息,说贺崇明肯定死透了。

矿里又产了一批极为精良的武器,队伍也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京城王爷这边发出讯号,他们就即刻启程,围了京城。

加上朝里大人的相助,只要皇帝没了,王爷上位那也是顺理成章。

这段时间,她要好好休息,王爷登基大典那天,她要以最美的姿态出现在凤座上。

嫡女如何,庶女又怎样,最后的赢家只会是她。

——————

郑怀远最近日子很是失意。

他的恩师首辅韩大人看出了他的落寞,将他喊到身边,语重心长地安抚了一番。

告诫他欲成大事,必有牺牲;家事不过是权利的点缀,可以伤怀,但不必上心。让他务必忠君爱国,做有担当之人。

临走时韩大人还赠予了他两百两白银,让他回家好好过,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郑怀远被恩师感动得痛哭流涕。

恩师说的对,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他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从此以后,恩师就如他的亲父,他将来一定会好好报答于他。

不久,西南边疆传来消息,说南部百越一带向我朝发起进攻,边境危矣。

因为贺崇明刚刚死在了西南一带,因此对于百越的此次进攻,全朝上下闹的人心惶惶。

此刻,京城的一个角落里。

雍王对身边的谋士吩咐道,“百越动了,让白振把那件事也提上日程吧。我要光明正大的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皇位。”

手下人点点头,去安排了。

郑怀远这天正常下值,韩恪派人来请他去酒楼一叙。

席间,韩恪跟他感慨,自己为官多载,只因反对当今圣上推行新政,就受到冷落和排挤。

虽然还在朝为官,但话语权已近乎没有。仕途不顺,让他感觉心灰意冷。

郑怀远看着恩师如此伤怀,自己也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随即他就不省人事了。

等郑怀远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暗屋子里。

他有些害怕,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突然他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嚎声,“我要父亲母亲,我要回家,呜呜,我不要在这里。”

是琪哥儿的声音。

是抓走琪哥儿那群人,他们抓住他想要干什么?

他立刻站起身大声喊道,“琪哥儿,父亲在这里。你别怕,父亲定会救你出去的。”

他的话音未落,房间门便被打开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扔了进来。

那人过身衣服破烂,看起来像是受了不小的折磨。

郑怀远惊恐地看着地上的人费力地爬起来,然后转过头,

“咳咳,你们这些畜生……

放过琪哥儿……他还是个孩子……

有什么手段,咳咳,都使在我的身上吧,放了他。”

“岳父,你怎么样?你怎么也在这里?你看见琪哥儿了?琪哥儿怎么样了吧?这一切到底是谁做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人竟然是绥远侯爷白恪。

郑怀远心里惊恐到了极点。

他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为什么他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

此时,门外一个陌生又不带感情的声音传了进来:

“百越起事,皇上气急伤身。身体每况愈下。

为了稳住今朝局势,当今圣上决定将皇位传于雍王殿下。

两位大人好好想想这道圣旨要怎么写。

我奉劝大人们最好好好想想,不然那个小孩儿可就没有办法健康长大了。”

郑怀远仿佛听错了般错愕。

什么?雍王不是死了吗?

死了还怎么传皇位?

圣旨?让谁写圣旨?

他吗?

片刻,郑怀远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是针对他的一个局。

岳父也是受了他的牵连。

这些人抓了他,是想让他伪造圣旨。

只因他书法极好,而且极为擅长模仿他人的字迹。

他只模仿过一次当今圣上的字迹,那时他刚刚结识他的恩师,恩师开玩笑般地让他试着模仿一下皇上赐给他的书法。

他犹记得模仿完成后,恩师眼里那藏也藏不住的满意。

那种情绪是对作品的满意而不是对他这个人的称赞。

郑怀远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落下。

伪造圣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再蠢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利害。

郑怀远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肯定不行的。”

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

“我要父亲,我要父亲……呜呜,父亲救救我,救救我……”

郑怀远心里一痛,琪哥儿,他唯一的儿子。

他从小寄予厚望的嫡长子,他才四岁啊,他怎么能忍心看着他这么小就没了性命。

可,伪造圣旨是要遗臭万年的……

“郑大人是不是还有个女儿,郑大人要是还决定不了,我们就把县主也请过来,帮大人一把。”

旁边的人藏在黑暗里,声音冰冷无情。

白恪在旁边咳了咳,又咳出了几口血:

“人活一世,不就图个后继有人。孩子们要是都没了,还有什么意思?

我们死了无所谓,只是可惜了孩子们……”

郑怀远闭了闭眼,突然他向黑暗处喊了一声:“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