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的王爷,造反了,要和侄子抢皇位。
这要素齐全的,且指向性又那么明显,长安想猜错也难。
发财:“哦豁,永乐大帝啊!”
崔万娘去做晚饭了,长安瘫在床上,两眼放空了一会儿,才说:“不一定就是正史里的,我估计这里是什么演义,或是什么架空的剧情,只是借了靖难时期的背景而已。”
“靖难只打了四年,可你看我娘说的,我爹都被拉去打仗七八年了,时间上对不上。”
发财:“不会又是谁穿来了,才改变了时间吧?”
长安:“可会穿到哪儿呢?穿到朱允炆的身边,那估计早就劝他把朱棣杀了,以免留下后患,也就不会打仗了。”
“要是到了朱棣的身边,按说早就火药玻璃齐上阵,也早该造反成功了啊。”
发财:“那我去皇宫里转转,看能不能听到些啥。”
长安:“能跑那么远吗?你不是到了古代,就没法去太远的地方了啊?”
发财:“士别三日,还刮目相看呢,我早就不是当初的小废统了!”
说完这话,发财一个统,愣是走出了气势磅礴的样子,让长安在家里安心等着它回来。
结果它留下的话还热乎着,就又闪现了。
长安:“这么快就回来了!”
发财:“我还没去呢,就是突然想到,元福的事儿,我可以去打报告的。”
中午去送元老太回家时,长安一踏进她家门,就觉出不对劲了,可那感觉太短了,等她循着迹象仔细观察时,就只看到了元福溜出门的背影。
在回来的路上,长安就和发财提起了这事,她担心元福有系统,怕对方知道发财后,会节外生枝。
结果这个事情还没讨论完呢,就从崔万娘的话里,听到了更为震惊的消息。
所以,去而复返的发财才对长安说:“我去打报告问问,看有没有别的统也来了,要是没有的话,那就是偷渡的,是假的。”
长安:“能去问问最好了,要是你的同事还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怕.......”
发财:“不怕!咱们是正规的!”
过了一会儿后,发财道:“好了,信息发出去了,估计等我从皇宫回来,就能收到消息了。”
发财这次是真的出去干活了,外面也传来了崔万娘喊吃饭的声音。
长安把堂屋的桌子摆好,崔万娘端着大盆进来了,那盆里还是中午长安藏到厨房的鸡汤,添了水又热了热,再配上粗饼,也是极其美味的饭菜了。
武建安这两日,和村里的人一起去镇里做工了,给人家运石料盖房子。
他年纪小,怕人家不爱带他干活,就和大孟商量着,一人干半天,领了工钱后平分,这次正好轮到他是下半晌干活。
饭菜刚摆好,武建安也回来了,也顾不上换下满是土的衣裳,端起他的碗就开吃了。
长安把自己碗里的鸡肉夹给了他,“哥,你多吃些,干活累了吧。”
武建安喝了一碗汤后,觉得肚子暖和了,也没推让,把鸡肉吃了,“不是累,就是太渴了,那胡员外家的管事,抠门的不行,就给了一小桶喝的水。”
喝的水是要烧开的,那是要柴火的,镇里的员外家,柴火都是要花钱买的,少烧几桶水,就能省下买柴的钱,就管事就能昧下了。
长安:“那等干完活了,能给够工钱吗?”
武建安:“这不怕,工钱都是三天一结的,明天就该给了。”
“到时候,哥给你买好吃的回来。”
长安:“我不吃,才吃了鸡肉,我不馋。”
武建安:“那行,那就等过年时,哥给你买好看的头绳。”
崔万娘看着感情很好的兄妹俩,心里也高兴,但又免不了遗憾。
吃过了饭,几人早早就躺下睡了。
长安突然就想到,最早那次进城卖蝉蜕时,崔万娘说这里不用担心打仗,是因为住着皇帝的老祖宗。
现在看来,她的想法也没错,叔叔和侄子打架,就是打成了狗脑子,也没人敢来掘祖坟吧。
而那个去投奔的人,冒险从这里掳走壮劳力,估计也有这层意思。
祖地的老百姓们都选择了王爷,千里迢迢的跑去北方了,那说明啥,只能说明你这个皇帝当得不合格啊,不得民心啊,就该退位让贤。
至于崔万娘下午时说,是县衙把这些失踪的人都瞒下了,长安猜这话也是不准确的。
应该是从上到下,都装作没有发生过这回事,哪怕对面打出了这个旗号,朝廷也不能认下,得说是造反之人的诳语。
事实和长安想的差不多,王爷说祖地的乡勇们都来投奔他了,他才是众望所归,是遵循祖宗的意愿清君侧。
朝廷就反驳道,造反之人真是厚颜无耻,行此不忠不孝之事,还要扯上祖宗当幌子,真是罪不可赦,实乃上天厌弃之人。
可这些,又都不是崔万娘这些平头老百姓,所能知道的事情了。
武建安每日去做半天工,崔万娘也忙着地里的活,长安就跟着崔万娘去地里拔草。
崔万娘每每感叹闺女懂事了,又小声念叨着,武大牛要是知道了,肯定又心疼又欣慰的。
每次听到崔万娘对武大牛的挂念,相比起她的乐观心态,长安都会心沉。
从崔万娘的话里,和武建安偶尔提到小时候的事情,就知道武大牛身形魁梧,健壮高大。
可这样的人,被拉上了战场,一身蛮力,又毫无根基,那就是去填坑的命,是逃不开去做冲锋炮灰的。
长安把薅完的野草捆在一起,带回家种在墙根下,崔万娘问的时候,她就说看到芽妮屋里放着一盆花,好看极了,她也想试试这里面有没有野花。
崔万娘笑着说她作精,却也给找了个破瓦罐,又弄了草木灰填土。
长安挑了几株野草,悄悄将几只细细的通脱木枝叶掺进去,细心呵护,一副盼着花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