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看着退走的呼延灼,轻轻拍打着城头,含笑说道:
“这呼延灼倒是个宁折不弯的刚烈性子。
想要拿下他不太容易啊!”
黄文炳手里的玉石在脸上摩擦了几下,阴阴笑道:
“刚刚史将军轻而易举地将这老东西击败,他更加不敢同意大人的三胜三败了。
不过也不用担心;
我们不妨学诸葛武侯七擒七纵;
大不了纵放他三次,若仍不知悔改!
不如一了百了……”
黄文炳说到这里,上前一步看着有条不紊缓缓后退的官兵,阴恻恻的接着说道:
“这老儿明日定然前来攻城。
那我们就成全了他……”
…………
“这个贼将究竟是谁?
怎会如此厉害?”
气急败坏的呼延灼大步走进中军大帐,恨恨地向身后人问道。
“将军……”
李应紧跟着进了大帐,拱手说道:
“此人唤作史文恭,原本乃是曾头市的教头。
因见朱贵除暴安良,救济百姓,才和副教师一同投靠了他。
这史文恭不仅天下无敌,排兵布阵更不在话下。
乃是朱贵帐下妥妥的第一战将……”
呼延灼一甩披风,坐在帅位,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个朱贵真的是与民无害?”
李应再次一躬身道:
“朱贵若是穷凶极恶之辈。
他进济州城的时候,肯定会把城外的百姓搜刮一番。
你看他不但没有搜刮城外百姓。
就连城内百姓有要逃走的,他一律放行。
就凭这一点,恐怕官府也做不到吧?”
呼延灼的眉毛皱了起来;
“那这朱贵为何谋反?”
“将军没有看到城头上的两面大旗么?
一面是救世安民;
一面是达济天下……”
“达济天下?”
呼延灼默念一句,有些烦躁的一摆手道: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准备明日攻城事宜……
另外传令在梁山善后水火将军,还有济州指挥使等人速速前来汇合。
老夫要围死济州城,斩杀朱贵等反贼……”
见呼延灼依旧不知悔改,李应暗暗叹气一声,和韩滔等人一躬身,退了出去。
“哥哥,我们要不要?”
出了大帐,来到一处僻静之地的杨志,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手掌做出下劈的动作。
“不要操之过急。”
栾廷玉摇摇头,隐下眼里的杀机道:
“我们还在按照商议好的计划。
等城头挂上黄旗的时候,出手擒获呼延灼。
挂上红色旗帜的时候,出手斩杀所有将领……”
杨志狠狠一甩袖子道:
“哼,那就再让他活上几天……”
……………
“启禀大人!
外面有个道人求见……”
朱贵带着众人刚刚回到济州太守府,门外一个护卫快步走了进来。
“道人?什么道人?
他有何事求见?”
朱贵不由得皱起眉头,想不起来认识什么道人。
护卫再次躬身道:
“回大人;
小人原本拒绝了他,但那道人说和大人乃是故人。
所以才请求一见。”
“带进来吧!”
朱贵一摆手坐在了主位上。
“贫道入云龙拜见朱大人……”
片刻功夫,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公孙胜?”
朱贵的神色冷了下来。
他和梁山之间,说有死仇也差不多。
所以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公孙胜会前来拜访。
“大人好记性,正是贫道!”
公孙胜说着话,迈进了厅内。
他先向朱贵打了个稽首,又快速扫视一眼厅内众人。
黄文炳阴鸷的眼神,如同毒蛇吐芯般紧紧盯着他。
史文恭、鲁智深等人则如下山的猛虎般,锁住他的全身。
他踏进来的霎那间,如同进入冰窖无异……
朱贵在眼神不善地盯着公孙胜,冷声喝问道:
“你找朱某有何贵干?”
公孙胜原本想先云山雾罩地说上一通;
但看到众人的神色,也不敢再绕弯子。
他再次一躬身道:
“朱大人出身梁山,应该也知道梁山被呼延灼覆灭的消息了吧?
贫道来此不为别的,就是想跟朱大人联手对付呼延灼。
等斩杀了呼延灼为天王哥哥报仇之后,贫道立即离开,绝不会多叨扰半分……”
“你想朱某联手对付呼延灼?”
朱贵的语气内带着戏谑。
“不错……”
公孙胜郑重点点头道:
“贫道也知道梁山亏欠了你,但你也没少对梁山下黑手。
如今梁山烟消云散,我们却有一个共同的仇敌……”
“哈哈哈……”
不等公孙胜把话说完,朱贵仰头狂笑起来。
“你还知道梁山亏欠朱某?
朱某之所以逼下梁山,还不是因为你们劫了生辰纲之后,想彻底占据梁山。
王伦被你们激着林冲杀了,宋万、杜迁被你们当成了炮灰。
你还有脸来联合朱某?”
“哼……
不怕实话告诉你。
朱某即便是把呼延灼当成盟友。
也不会和你这个梁山余孽联手。
看在罗真人赠剑的份上,朱某今日不会为难你!
你快滚吧!”
“你…你认识我师父?”
公孙胜脸色骤变,急切问道。
甚至都没有听到朱贵让他滚的话。
朱贵从腰间摘下龙吟宝剑,往桌子上一拍。
“当年朱某差点被你们逼死的时候;
在路上偶遇罗真人,他便赠送了朱某这柄宝剑。
还留下了天罡地煞全葬杀的揭语。
可笑你现在还为梁山上蹿下跳?
殊不知你已经进入了必死之局……”
公孙胜突然踉跄退步,袖中龟甲铜钱叮当坠地:
“原来师父给赐下“逢龙而兴”的卦辞,竟是应在此处……”
他双目无神,变得呆若木鸡起来,嘴里喃喃自语道:
“怪不得几次都没有寻到师父?
原来师父对我失望至极,根本不想见我!
他…他老人家让我下山遍访明主。
我却在梁山上蹉跎了这么久,这龙吟剑也是师父给我的指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