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面色凝重,沉声道:
“江南商路关系到黑水峰未来的财源。
我们必须全力协助扈公子打通商路。
此次前去淮西势在必行。”
“史文恭、武松、张顺三位兄弟随我同往。
其余兄弟留守黑水峰,厉兵秣马整军备战,一切事宜皆听黄军师调遣;
待我从淮西归来,便依军师之计行事……”
厅内众当家深知朱贵之意,皆面色暗喜,齐齐躬身应道:
“我等遵命……”
归来未久的朱贵,旋即又率领史文恭等人下山。
连同扈氏兄妹,一行六人向淮西疾驰而去。
……………
“这是雪花盐?”
淮西纪山上;
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伸手从盐袋子里捏了撮精盐,疑惑的说道。
这文士就是纪山五虎的军师李怀了。
他从小跟随叔叔学了不少兵法谋略。
虽不敢说有多厉害,但谋划着夺取一城一地,还是绰绰有余。
李怀看着一连几辆大车的精盐,神色满是疑惑。
“这伙山东客商究竟是什么来历?
怎么能有这么多雪花盐?
天下所有的盐坊都加在一起,三年也出不了这么多啊?”
他身后站着一个赤面黄须的汉子;
这汉子身着一身黄铜铠甲,身后背着两柄精钢挝。
这兵器有点类似于呼延灼的双鞭。
但顶端好像勾起的手指一般。
这精钢挝能攻能守,而且还能夺取对方兵器……
此人就是纪山五虎的老大,号称赤面虎的袁朗了。
袁朗同样非常疑惑。
他们纪山五虎什么金银财宝没有劫掠过?
可偏偏没有劫过这么多的精盐。
他皱着眉头分析道:
“军师,这会不会是贡盐?专门送给皇帝老儿吃的?”
“不会?
若是贡盐的话,应该从南往北走才对。
这商队却是从北方过来,怎么会是贡盐?”
几人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山下的探子来报;
“报几位当家,报军师;
王庆又派出了他的小舅子,也就是段五前来有事商议……”
袁朗听了,脸上带着鄙夷之色道:
“哼,王庆能有什么事情?
还不是想让我们白白归顺了他?
这次派段五这厮,莫不是羞辱我们?”
李怀苦笑一声,暗暗摇摇头。
王庆没来淮西之前,淮西有三个有名的山头。
一个是他们纪山,再一个就是杜壆和糜胜占据的天柱山。
最后一个就是号称大虫窝的段家堡了。
段家堡的兄妹三人可谓是声名狼藉、臭名昭着!
他们皆是那穷凶极恶之人,手段残忍至极,令人发指。
但凡他们出手劫掠之时,不仅索要钱财,更是连对方性命都不放过。
这种谋财害命的行径,已然触犯了江湖中的禁忌。
然而,最为人所不耻的还不止于此。
他三兄妹皆如色中饿狼一般,好色成性。
不知有多少无辜的少男少女惨遭其毒手,被他们肆意蹂躏和摧残?
破落户出身的王庆不知怎么踏入了段家堡,被段家堡的段三娘一眼相中。
那段三娘本就是个心狠手辣、水性杨花的女子,为了能够独占王庆,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丈夫残忍杀害。
而这个靠女人吃饭的王庆倒也并非一无是处,他本身也有几分真本事。
自从傍上段家堡这棵大树之后,便开始在淮西一带崭露头角。
凭借着自身的智谋和武艺,再加上段家堡的势力撑腰,很快便拉拢并收服了淮西道上大大小小的各个山头。
随着实力的不断壮大,竟然一举夺取了好几座城池,过上了作威作福、称王称霸的逍遥日子。
一时间,整个淮西地区都笼罩在了王庆的阴影之下,百姓们苦不堪言,敢怒而不敢言。
“让他进来吧!”
袁朗虽看不起段五,但毕竟是王庆派来的人,不好太过得罪。
不一会的功夫,一脸凶狠模样的段五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带着奸诈的三角眼快速扫视一眼纪山五虎,盛气凌人的开口说道:
“几位当家都在啊?怎么没带兄弟们出去快活快活?”
听了段五阴阳怪气的话,脾气最为暴躁的下山虎滕戡冷哼一声道:
“快活?去哪里快活?
你们段家堡的势力日益壮大,在整个淮西一手遮天。
我们兄弟的地盘快要被你们给蚕食怡尽了。
哪里还有地方快活?”
“嘿嘿……”
段五得意地仰头一笑:
“我们淮西好汉一家亲;
如今我姐夫王庆已经夺下了两座军州。
我们段家堡兵力有限,特来请纪山上的兄弟进城驻扎。
城内可比这荒山野岭热闹多了。
城里面钱粮任取,小娘子任玩。
你们何必再受这份苦楚?”
听了段五的话,军师李怀的两条眉毛竖了起来。
“段五爷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夺取了城池之后,难道变本加厉的祸害百姓么?
若是你们的恶行比朝廷还要狠毒,恐怕守不住城池吧?”
“嘁……
都是一些贱民,猪狗般的人物罢了,让谁奴役不是奴役?
我段家心存善念,没有把他们赶尽杀绝就已经不错了。”
看到段五不可一世的模样,李怀的怒火更加升腾。
“我叔父一直在王庆身边,难道就没有劝导?”
段五根本就无视纪山五虎喷火的眼光,继续开口说道:
“军师倒是说过,也劝过;
兄弟们刚刚夺下城池,自然要放松放松。
要是没有好处,谁还愿意替我段家卖命?”
听了这话,纪山五虎的神色更加不善。
当然,他们也打家劫舍,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这种祸害无辜,欺压老幼,杀鸡取卵的事情,还真做不出来。
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本性……
袁朗深吸一口气,冷冷一摆手下了逐客令:
“请段五爷转告王庆,我兄弟几人懒散惯了。
再则野猪吃不了细糠,城内就不去了,不如这山窝子住的舒服。
再次谢过你们段家堡的深情厚谊……
请吧!”
段五见对方连杯水酒都没让喝,就赶自己走。
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带着森然的冷意叫道:
“袁大当家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们纪山不想归服我们段家么?
你们可要想好了,大家都在淮西地界吃饭。
若是翻了脸,大家面上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