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安站在大殿中央,四周狂风席卷而来。
吹得身上蟒袍猎猎作响,冷眉扫过四周。
一人压得整个朝堂文武百官寂静无声。
此刻那些木匣之内的一套套女子宫装简直就是最无言的暴击。
身为朝廷大员却毫无血性可言。
站在人群中的龚正铭深深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这次是跟这个活阎王站在一队的。
要不然自己这一把老骨头恐怕就是要交代在这了。
看着不远处面色惨白的刘易和倒在地上不断吐沫子的冯侍郎,龚正铭也是心有余悸。
按照沐子安的手段,他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估计明天一早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就得给这位刘尚书和冯侍郎好好宣传宣传。
并且很有可能未来一段时间内,这二位都得在大离报纸之上买房了。
而且按照大离报社之内那些崽种的性子,不把他俩的底裤都给翻出来,就算他俩脱得干净。
一念至此,龚正铭嘴角一时间竟然都有些压不住了。
终于!终于!终于有人能把自己的热搜给顶下去了。
站在原地的刘易身体颤抖,此刻的他脑袋一片空白。
堂堂一部尚书竟然收到一个女子的衣服,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中的奇耻大辱!
要不是现在人多,他真想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内。
可以想象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他刘易将会彻底沦为天下笑柄。
日后他死了在这墓志铭上又该写上什么?
一身软骨无血性,兵部尚书披红装?
简直就是一辈子的耻辱啊!
那些没有出言议和的朝官们,此刻都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们。
龙椅之上萧瑀依旧处于震惊之中。
大殿之上当着天子的面折辱朝官,纵观千古闻所未闻。
但是,此刻萧瑀却是连一句呵斥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沐子安说的话太对了!
匈奴南下袭来,这根本不是战或者和的选择。
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击败敌人,守土安民驱除鞑虏。
沐子安目光扫过,笑着问道。
“诸位刚才不是很能说吗?为什么现在却都不言语了?”
“本国公这准备的礼物样式还多着呢,谁还想要?”
“下了朝之后,本国公亲自送去他府邸。”
沐子安的一句话,让本来就沉默的大殿更加安静了。
这些朝官没有傻子,或者说能登上这大殿之内的人就没一个简单之辈。
他们都清楚沐子安就是一个疯子。
现在谁敢冒头再提议和的事情,那么他马上就会被沐子安送上一套晚节不保小连招。
保证让你以后遗臭万年都不带翻身的。
见到没人说话沐子安转身,向着龙椅之上还在发懵的萧瑀躬身一拜道。
“回禀陛下,这大殿之内的百官都觉得议和不可取。”
沐子安的声音把还在发呆的萧瑀拉回现实。
此刻他的喉咙感觉有些发干。
即便是当初沐战英都从未做到,一人压得整个朝堂不敢说话。
但是沐子安却做到了。
萧瑀再一次被沐子安的思路和行为所震惊到了。
冯侍郎想要用天下百姓来道德绑架沐子安。
但是沐子安的处理手段远远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你用百姓来压我,那我就用大义来反制于你。
一套女子宫装让这些平日里巧舌善辩的朝官全部选择了沉默。
即便是身为皇帝的萧瑀此刻都不敢再提议和的事情来。
因为一旦提了,那就是自绝于天下,一个昏君的名头是跑不掉了。
萧瑀深吸了一口气。
“镇国公觉得与匈奴这一战必须打?”
沐子安躬手一拜,朗声道。
“诚如朝堂诸公所言,战争从来不是能轻易决定的事情。”
“一旦战起,便是生灵涂炭。”
“但是臣却知道!饿狼绝对不会以为一次的施舍就放过你。”
“只有把它打疼了!打死了!他们才会知道害怕!”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对于这些匈奴畜生而言,只有马踏王庭四个字,才能让他们懂什么是痛!什么是雷池不可越!”
萧瑀闻言内心那团已经接近熄灭的火种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封狼居胥!饮马瀚海!勒石燕然!马踏王庭!
试问哪个男子能抵抗得住这些八个字的诱惑!即便帝王也不例外!
萧瑀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前朝余孽尚且在,羌骑环伺边疆,四海不平又待如何?”
沐子安挺直了背脊,冷声道。
“杀尽匈奴十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狼死了,狗就不会再叫了。”
沐子安声音平静,但是其中所带着的杀伐血腥之气却扑面而来。
那股杀意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近乎凝固。
萧瑀握紧龙椅的扶手。
“此战若败.....”
话音未落,沐子安直接开口打断道。
“战不一定败,不战注定会输。”
“与其寄希望于喂饱豺狼让他自己退去”
“不如奋力一搏!”
“杀狼吃肉!剥皮做裘!”
萧瑀闻言不由地起身。
“战争岂非儿戏,数十万将士的生死都在朕的一念之间,朕如何能不慎重。”
沐子安闻言丝毫不惧,朗声说道。
“既然朝廷之上衮衮诸公既然都拿不出一个决定。”
“那陛下何不去京中大营问问,我大离的将士愿不愿意打着一战?”
此言一出,原本寂静的朝廷百官纷纷抬头望向的沐子安。
杜玉衡表情也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身为宰相他纵横朝堂数十年,但是从未如今天一般看不透一个后辈。
沐子安的所做所为完完全全是超乎了他的预料。
使得他原本定好的计划偏离轨道。
龙椅上,萧瑀面色古怪。
“镇国公是什么意思?”
“臣,愿意往京营之中说服众将。”
朝官闻言顿时一阵冷哼传来。
即便是龚正铭此刻也是觉得沐子安有些过于托大了。
那些武人个个都是混不吝的存在。
平时打仗都要靠着赏赐哄着来。
若是换做沐战英恐怕还有几分机会。
而沐子安虽然有点功劳但是在军中威望不足,怎么可能说得动京营之内的将士呢。
萧瑀脸色复杂,他自然明白其中难度。
他也知道沐子安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但是这一次他愿意为了自己的女儿挺身而出。
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是责任,更是对一个国家而言是担当。
萧瑀面色沉重,望着沐子安说道。
“此事可非儿戏。”
沐子安表情坚定,目光如炬。
“若说服不了京城诸将,臣自愿革去镇国公之位!永不入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