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灵魂回响
展舒扬的右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左手却紧握成拳：\"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他指向舱壁上的一个红色标记，\"手动分离逃生舱的后半截，能减轻30%的能源消耗。\"
\"但那是生命维持系统所在的舱段！\"夏静芸猛地站起来，\"分离后我们连48小时都撑不到！\"
\"但如果现在不这么做，两小时后我们就会变成太空垃圾。\"展舒扬的眼神坚定得可怕，\"分离后，能源足够支持基本维生系统运转72小时，而且减轻的重量会让漂流速度加快。\"
夏静芸咬住下唇。理智告诉她展舒扬是对的，但情感上她无法接受这种饮鸩止渴的方案。她转身再次检查通讯系统，突然发现一个微弱的信号。
\"等等！\"她激动地调整频道，\"有信号接入！很微弱，但确实有！\"
展舒扬立刻凑过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际：\"能确定来源吗？\"
夏静芸屏住呼吸，手指轻巧地调节着接收器。杂音中突然传出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任何...单位...听到...请...回应...\"
\"是通用求救频道！\"她几乎跳起来，立刻启动应答器，\"这里是夏静芸和展舒扬，隶属联邦国第二军团，我们的逃生舱严重受损，请求立即援助！\"
通讯器里只有静电杂音的回音。
\"再试一次，\"展舒扬紧盯着信号强度条，\"调整到最大功率。\"
夏静芸再次呼叫，这次加入了他们的坐标数据。几秒钟后，通讯器突然传来清晰的回应：\"收到求救信号，保持当前位置，救援船预计1小时48分钟后到达。\"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夏静芸的肩膀垮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是凌家的巡逻船，\"展舒扬辨认出通讯中的识别码，\"看来我的戒指信标起作用了。\"
夏静芸看向他左手上的家族戒指，那枚银色的指环内侧正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她突然想起什么：\"等等，1小时48分钟...我们的能源只能支撑2小时37分钟。\"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必须手动延长能源系统的寿命，才能撑到救援到达。
\"我去调整卫生系统参数，\"夏静芸立刻行动起来，\"把氧气浓度降到最低安全值，关闭所有非必要设备。\"
展舒扬点点头：\"我来处理温度调节系统。\"他用左手艰难地操作着控制面板，\"如果能ren受15度的低温，可以节省20%的能源。\"
逃生舱内的灯光逐渐变暗，温度开始缓慢下降。夏静芸抱紧双臂，看着能源倒计时奇迹般地减缓了速度——现在显示剩余时间2小时12分钟，刚好比救援到达时间多出24分钟。
\"成功了...\"她呼出一口白气，转向展舒扬，却发现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甚至有些发青，\"舒扬？你还好吗？\"
展舒扬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只是...有点冷。\"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夏静芸这才想起他失血过多，体温本就偏低。她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然后紧紧抱住他：\"坚持住，救援很快就到。\"
展舒扬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从胸腔传来：\"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在展家的花园里，\"夏静芸回忆道，试图用对话让他保持清醒，\"你把我当成迷路的小孩。\"
\"其实...不是第一次。\"展舒扬的声音带着笑意，\"在那之前...医院的新生儿房...我隔着玻璃看过你。\"
夏静芸惊讶地抬头：\"你从没告诉过我。\"
\"很多事...我都没告诉过你。\"展舒扬的眼神开始涣散，\"比如...我偷偷回家...只为了看你练琴...\"
夏静芸感到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她想起在展舒扬精神图景中看到的那些记忆——那个珍藏她送的手链的少年，那个将她视为最重要之人的青年。
\"别说了，\"她捧住他的脸，\"留着这些故事，等我们安全后慢慢讲。\"
展舒扬的睫毛上结了一层薄霜，呼吸变得浅而快。夏静芸知道这是低温症的前兆。她咬咬牙，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释放自己的精神力，与展舒扬建立临时精神连接。
蓝色的精神触须轻柔地包裹住展舒扬的意识。这一次，她没有被动地被拉入他的精神图景，而是主动引导两人的精神力交融。温暖的能量在两人之间流动，夏静芸感到展舒扬的体温在缓慢回升。
然而，这种深度的精神接触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副作用——展舒扬的部分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意识。她看到四岁的自己站在钢琴前，而窗外树影中藏着年轻的展舒扬；她看到十六岁的展舒扬在军校宿舍枕下藏着她写的信；她看到战火纷飞的前线，展舒扬将她的照片贴身携带...
最深处的记忆令她心跳停滞——那是展舒扬接受秘密任务时的场景。龙家高层向他展示了一份标有\"Rita计划\"的文件，上面赫然是夏静芸幼时的照片。
\"她是最后一个成功的实验体，\"龙家长老的声音在记忆中回荡，\"我们需要你把她带回来。\"
夏静芸猛地断开精神链接，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展舒扬似乎也感知到她看到的记忆，眼中浮现出痛苦与愧疚。
\"你...早就知道？\"她的声音颤抖。
展舒扬艰难地点头：\"三个月前...龙家找上我。但我发誓...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那你为什么接受任务？\"夏静芸向后退开，寒意从心底升起。
\"为了保护你！\"展舒扬急切地抓住她的手，\"只有接近龙家...才能查出真相...才能保护你远离他们...\"
夏静芸想甩开他的手，却看到他骨折的右臂和苍白的脸色，心软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那个'Rita计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培养舱里的女孩们都和我长得一样？\"
展舒扬的眼神黯淡下来：\"我不清楚全部...只知道龙家一直在秘密培育特殊向导...拥有蓝色和白色精神力的向导...\"
他的话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逃生舱突然旋转起来，将两人狠狠甩向舱壁。夏静芸的头撞在金属板上，眼前金星乱冒。她挣扎着爬起来，看向监视器——一艘陌生的战舰正在向他们发射牵引光束。
\"不是凌家的船！\"她惊呼道。
展舒扬脸色剧变：\"龙家！他们找到我们了！\"
战舰的通讯频道强行切入逃生舱系统，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响起：\"确认目标Rita-01和展舒扬。准备接收。\"
夏静芸感到一阵眩晕——Rita-01，正是她在幻象中看到的那个空培养舱的编号。她转向展舒扬，眼中满是质问。
\"我发誓我不知道那是你的编号，\"展舒扬急切地说
牵引光束越来越强，逃生舱开始不受控制地向战舰移动。夏静芸绝望地环顾四周，发现能源倒计时突然加速——只剩15分钟了。
一个疯狂的想法闪过她的脑海。
\"舒扬，\"她抓住他的手，\"还记得你说过逃生舱可以分离后半截吗？\"
展舒扬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但那样做我们都会...\"
\"不，\"夏静芸指向能源核心，\"如果我们手动超载能源舱，在接近敌舰时引爆...\"
展舒扬的眼睛亮了起来：\"可以制造足够的混乱，干扰他们的牵引系统！\"他挣扎着站起来，\"我来设置超载程序。\"
夏静芸扶着他来到能源控制面板前。展舒扬用左手输入一串代码，屏幕上的倒计时突然变成鲜红色，速度加快了三倍。
\"设定好了，\"他声音紧绷，\"五分钟后超载，刚好是接近敌舰的时候。\"
夏静芸点点头，迅速收集舱内所有可用的装备——两把应急激光刀、三个氧气面罩、一支医疗注射器。她将其中一把刀递给展舒扬：\"以防万一。\"
展舒扬接过刀，突然紧紧抱住她：\"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从未背叛你。\"
夏静芸埋首在他胸前，闻着血液和冷冽的金属气息，轻轻点头：\"我知道。\"
逃生舱剧烈震动起来，他们已经进入敌舰的接收舱范围。透过监视器，夏静芸看到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待命。倒计时还剩两分钟。
\"准备好了吗？\"展舒扬问，左手紧握激光刀。
夏静芸深吸一口气，释放出蓝色的精神力包裹住两人：\"准备好了。\"
就在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个逃生舱被刺眼的白光吞没。夏静芸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抛向空中，然后是无尽的黑暗。
朦胧中，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还有那句在幻象中听过无数次的话：
「找到她...带她回家...」
刺眼的白光渐渐褪去，夏静芸的意识如同被撕碎的星云，缓慢地重新凝聚。她首先感受到的是后脑勺尖锐的疼痛，像是有人将一根烧红的铁钉钉入了她的颅骨。鼻腔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剂气味，混合着某种她无法辨识的金属腥味。
\"生命体征稳定，脑波活动异常，建议进行第二阶段测试。\"一个冰冷的机械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夏静芸强迫自己不要立刻睁开眼睛。她运用在军校学到的技巧，保持着均匀的呼吸频率，同时通过睫毛的缝隙观察周围环境。
她躺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台上，手腕和脚踝被某种发着蓝光的能量环固定。房间呈完美的六边形，墙壁是毫无瑕疵的白色，没有任何明显的门或窗户。天花板上排列着数十个微型摄像头，镜头随着不可见的轨迹缓缓移动。
最令她心惊的是房间中央的全息投影——那是一份标有\"RItA-01\"的档案，旁边悬浮着她的三维解剖图，大脑区域被标注出密密麻麻的红点。
\"我知道你醒了，Rita-01。\"一个温和的男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没必要伪装，你的脑波频率在听到声音时已经改变了0.3赫兹。\"
夏静芸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金属台边。他有着学者般儒雅的面容，灰蓝色的眼睛却冷得像星际深渊的冰。
\"我是龙教授，这个项目的首席科学家。\"男子微笑着，手指在全息面板上滑动，\"或者说，你更习惯被称作夏静芸？\"
夏静芸的喉咙干涩得像吞了一把沙子：\"展舒扬在哪？\"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像自己的。
龙教授挑了挑眉：\"一醒来就问那个叛徒？有意思。\"他打了个响指，墙面突然变得透明，露出隔壁房间的景象——展舒扬被悬挂在一个圆柱形容器中，全身插满管线，双眼紧闭。
\"他活着，\"龙教授在夏静芸挣扎前补充道，\"暂时。他的身体正在为精神力提取做准备。\"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夏静芸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手腕在能量环中扭动，皮肤被灼烧出焦痕也浑然不觉。
龙教授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啊，看来展家把你保护得很好。\"龙教授的笑容扩大了，\"让我们从头说起吧，Rita-01。\"
墙面上的全息影像变换，显示出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场景。数十个培养舱排列其中，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小女孩——她们有着完全相同的面容。
\"在你1岁时候，我们在七个星系同时启动了'Rita计划'。\"
龙教授的声音带着科学家的狂热
\"在你和你的妹妹出生的时候，我拿到你们的基因报告和基因片段研究了一年发现了惊天大秘密，原来当初的国师没有骗我们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