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原本虚弱的快要昏过去的顾悦琴,猛地睁开眼。
漂亮眸子里,没了之前的脆弱,反而闪过一丝决绝?
甚至,有点豁出去的疯狂?
林澈还没反应过来,顾悦琴挣扎着,从那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现在却从沾满灰尘的衣服里,掏出一个东西。
录音笔?
林澈直接懵逼。
大姐,都什么时候了?
枪都怼脸上了啊!
掏录音笔出来干嘛?
录遗言吗?
就算录遗言,也得先想办法活下来再说啊!
然而,下一秒,顾悦琴的操作,再次刷新了林澈的三观。
只见她颤抖着手,却无比精准地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
“嗡——!!!”
一股极其诡异的歌声,调子歪到银河系,像无数只鸭子在蹦迪,又像破锣嗓子在念经。
以最大音量,瞬间爆炸!
那声音,魔性到没朋友,直接往人天灵盖里钻,像电钻一样疯狂搅拌你的脑浆!
比林澈之前瞎嚎的《忐忑》还要上头一百倍!
简直是精神原子弹!
“啊——什么鬼东西?”
“我的耳朵!草!”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门口那几个气势汹汹,准备动手的黑西装壮汉,被这突如其来的魔音攻击,瞬间懵了。
他们脸上的凶狠和冷酷,被一种扭曲的痛苦和茫然取代。
领头的壮汉,脚步踉跄,差点摔倒,手里的枪也歪了。
其他人更是一片混乱,有的捂耳朵,有的皱眉头,像在遭受酷刑。
这哪里是歌?
这是往耳朵里灌水泥,往脑子里塞钢钉!
精神污染!
赤裸裸的精神污染!
林澈彻底傻眼,眼珠子瞪得像铜铃,差点没掉出来。
他看看门口那群仿佛中了定身术加混乱术的黑西装,又看看旁边脸色苍白,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弧度的顾悦琴,以及她手里还在孜孜不倦播放“魔音”的录音笔。
卧槽!
高冷才女?
冰山美人?
这他妈……隐藏的沙雕属性突破天际了吧?
反差萌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谁家好人私底下录这种玩意儿?
“你……”林澈艰难咽了口唾沫。
顾悦琴喘着气,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我……研究声音对人类情绪影响的……实验录音……没想到……用上了……”
原来这沙雕玩意儿,还真是个大杀器!
物理免疫,魔法攻击!
直播间短暂死寂后,再次爆炸!
“????????”
“我听到了什么?才女作家私藏沙雕神曲?”
“卧槽!这反转!我裂开了!这波是真·精神攻击!”
“妈妈问我为什么一边捂耳朵一边笑成傻子!”
“高冷才女x沙雕神曲!这cp我锁死了!钥匙我吞了!”
“主播!别愣着啊!趁他们病要他们命!”
“这波是沙雕夫妇混合双打?”
弹幕的提醒,瞬间点醒林澈。
对啊!
管她是不是沙雕,现在能救命的就是好沙雕!
机会来了!
林澈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和吐槽。
几乎同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傲娇大小姐】的私信:
【领头的那个,叫黑豹,道上混的,有密集恐惧症!干他!】
密集恐惧症?
林澈飞速扫过泵房。
这里废弃多年,墙角堆着不少废弃零件、管道。
还有一些……嗯,看起来像一窝废弃蜂巢?
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孔洞!
“好嘞!看我的!”
林澈低吼一声,肾上腺素飙升。
一个驴打滚,躲开一颗因为魔音干扰而乱飞的子弹,顺手抄起地上半截锈迹斑斑的铁管。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墙角,一把将那个布满孔洞,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的废弃蜂巢(或者类似物),薅了下来!
“黑豹哥是吧?送你个宝贝!”
林澈大吼一声,用尽全力,将那玩意儿朝着领头的黑西装——黑豹,劈头盖脸地砸过去!
与此同时,顾悦琴似乎也耗尽了力气,但她强撑着,将录音笔的音量又调大了几分!
“啊啊啊啊——!”
魔音贯耳,加上视觉暴击,双重打击!
黑豹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孔洞朝自己飞来,脸色瞬间惨白,瞳孔骤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那尖叫,甚至盖过了录音笔里的魔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生理性厌恶。
他像见了鬼一样,手里的枪都拿不稳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抱着头蹲了下去,浑身剧烈颤抖,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豹哥?!”
“豹哥你咋了?”
几个还站着的黑西装彻底乱了阵脚。
老大跟中了邪似的抱着头鬼叫,耳朵里那鬼哭狼嚎的玩意儿还没停,眼前这扑街主播又跟个泥鳅一样钻来钻去,手里还不停地扔东西!
林澈现在可没空管什么风度,求生欲爆棚!
“孙子们!接招!”
他怪叫着,在各种废弃管道和机器零件后面闪转腾挪,随手抄起地上的扳手、铁疙瘩,也不瞄准,一股脑朝着那几个碍事的家伙砸过去。
虽然没什么准头,但架不住这动静出其不意啊!
再加上顾悦琴那堪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bGm”持续输出,几个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打手,现在完全是手忙脚乱,自顾不暇。
“撤!快他妈撤!”一个小弟尖叫起来,看着已经缩成一团、口吐白沫的黑豹,再看看旁边另一个目光呆滞、嘴角挂着可疑液体的同伴,魂儿都快吓飞了。
这他妈是人待的地方吗?
精神病院开张也没这么刺激!
几个还能动的黑西装,手忙脚乱地去拖还在地上抽搐的黑豹,另一个则去架那个明显被“超度”了的倒霉蛋。
地上的家伙什也顾不上了,几个人连滚带爬,狼狈地冲出了泵房,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
“砰。”
一声轻响,顾悦琴手里的录音笔终于耗尽了最后的电量。
那钻脑壳的魔音骤然消失。
整个废弃泵房,瞬间安静得可怕。
只有林澈粗重的喘息,还有灰尘簌簌落下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林澈扶着冰冷的墙壁,肺跟破风箱似的呼哧作响,两条腿抖得跟筛糠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