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静静伫立在人群后方,默默注视着眼前一切。
当瞧见那身形五短的汉子,手持标志性的铁锹现身说话时,花荣心中不禁暗喜。
这不正是梁山第七十五位好汉,上应地理星,负责监修山寨城垣的“九尾龟”陶宗旺嘛,他既已来到清风山,那往后“黄门山四杰”可不就成“黄门山三杰”了。
想到此处,花荣嘴角微微上扬,暗自哂笑。
此刻,花荣心中也开始泛起了犹豫,此时自己是否要与这位“基建大师”见上一面,将他纳入清风山核心人员之列。
简单的思索片刻后,他还是决定暂且不先相见。
这并非花荣瞧不上陶宗旺的本事,实是心中有顾虑,若贸然相见,自己便将其与麾下其他头领置于同等地位,于陶宗旺而言并非好事,甚至会把他推至风口浪尖。
虽说他麾下头领仅有郁保四、郑天寿、糜貹、时迁、萧让、金大坚、孙安和石宝八人(依跟随花荣先后排序,无关战力),但每个人都已经各展其能,对他也是忠心耿耿,旁人挑不出丝毫毛病。
而陶宗旺相貌平平,初来乍到清风山,若贸然与他们地位等同,虽说自己能镇住众人的嘴,却难以扭转他人心中的看法。
陶宗旺很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甚至被下面人排挤。
一时间,诸多念头在花荣脑海中闪过。
“哎,还是等陶宗旺把清风山基建搞好后再说吧。
届时凭此功劳,自己再顺势将他纳入核心圈子,如此一来,旁人便不会多言。
自己也能在麾下树立赏罚分明的形象,更利于团队齐心奋进。”
想到这儿,花荣悄然转身,牵着闪电白龙驹朝清风山上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思索,现在摊子越来越大,自己要如何笼络更多的人才在自己身边。
无论是猛将还是文士,随着自己事业的逐渐壮大,这都是自己所稀罕的人才。
故而郑天寿和糜貹临行前,他才特意与二人提及淮西乃至天下的一些有名有姓的英雄好汉,目的便是希望他们途中若遇到这些英雄豪杰,能将他们带回几个到清风山。
……
这一边,糜貹、郑天寿与李助三人已经踏入寿州地界。
一路上但凡瞧见穷苦人家,便随手赠予三五贯钱。
若有人询问,他们便称是青州花荣所托。
如此一路走来,对花荣感恩戴德之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家还用木头雕刻他们三人口中的花荣模样,早晚供奉在家中。
这一日,三人行至寿州城中,见一酒楼,名为“会仙楼”。
只见酒楼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三人一路同行,通过深入交流,彼此之间早已熟悉,平时都改口不再以恩公、先生这样相称,而是兄弟相称。
此刻一见酒楼,三人彼此对视一眼,便各自心领神会,都想上去痛饮一番,以解这几日旅途奔波之苦。
于是,三人来到酒楼前,将马匹缰绳丢给门前招呼的伙计,径直步入酒楼。
立刻有店小二上前询问三位要点什么。
李助随手扔给店小二一块碎银子,让他给他们兄弟仨找个靠窗雅间。
店小二接过银子,在手中掂量掂量,随后满脸笑意地对三人说道:
“三位客官里面请,小的带你们去二楼的竹韵阁。”
李助一听要去竹韵阁,不禁皱了皱眉,问道:
“你们松涛阁可有客人?”
店小二一听李助提及“松涛阁”,便知这是会仙楼的常客。
会仙楼作为大宋闻名遐迩的酒楼,几乎在大宋各州府皆有其身影。
所有会仙楼的包间统一以自然元素命名,共有九间,分别为:松、岚、月、花、泉、川、石、竹、影。
其中最为奢华大气的,当属顶楼的“松涛阁”,在阁中可俯瞰整个府城景色,包间所需要的银钱也是最多,寻常人根本订不起此包间。
店小二顿时面露难色,低下头去。
糜貹不知会仙楼包间讲究,在后面好奇问道:
f“哥哥,咱们兄弟不过找个喝酒地儿,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门道?”
郑天寿大概猜到其中缘由,赶忙劝解李助:
“哥哥,咱们兄弟仨意气相投,喝酒图的是开心,在那儿喝都无大碍。”
说完又对店小二道:“小二哥,麻烦你带我们去竹韵阁吧!记得好酒好肉赶紧端上来。”
店小二一听郑天寿这话,如释重负,忙不迭说道:
“客官放心,在咱们会仙楼,好酒好肉管够!”
然而,这次李助并未听从二人劝说,继续追问店小二:“你们松涛阁今日订出去了吗?”
店小二见李助不依不饶,支支吾吾道:“没,没订出去,但是……但是……”
李助没等他说完,抬脚便准备上楼,径直往顶楼的松涛阁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
“乡巴佬,没钱还敢来会仙楼充阔,还松涛阁,那是你们能待的地儿?”
只见一身形略显单薄却透着精干伶俐劲儿的男子,带着个随从模样的人站在几人身后。
说完,男子嚣张地扔给另一位店小二一块碎银子,吩咐道:
“前面给你家段五爷带路,爷今天到寿州城来,是要用你家松涛阁请张大人吃饭。”
说完,还嚣张地瞪了李助三人一眼,粗鲁地“呸”了一声,一口浓痰吐在李助脚下,鄙夷道:
“也不打听打听,会仙楼的松涛阁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
李助心中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糜貹和郑天寿赶忙一左一右拉住他。
郑天寿小声劝道:“哥哥,莫要冲动!咱们待会儿再收拾他。”
说罢,与糜貹一起将李助拉进了一旁的竹韵阁。
进了房间,李助仍怒气未消,对二人说道:
“两位兄弟,我李助闯荡江湖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之人,不教训他一顿,我这心里的恶气难消!”
郑天寿对着李助拱手说道:“哥哥,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我管他是谁,便是皇帝的儿子,我也照教训不误!”
李助怒气冲冲地坐在椅子上说道。
“呵呵,哥哥他可不是皇帝的儿子,他是你前段时间日思夜想的段五。”糜貹笑呵呵的说道。
“段五,那个段五?”李助问道。
“呵呵,还有那个段五呢?”郑天寿也接着说道。
李助:“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