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天,初寒乍暖。
花子游一人一马,行走在郓城县的官道上。
秋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却又偶尔夹杂着几缕暖阳的温热,仿佛在与寒冷进行一场若即若离的拉扯。
花子游骑在马上,身上那件青布长衫随风飘动。
他面容俊朗,剑眉星目,眼神中透着几分不羁与淡然。
官道上…
行人来来往往,有挑着担子叫卖的小贩,有行色匆匆的商旅,还有骑着毛驴回娘家的妇人。
大家似乎都在为生活忙碌奔波着,而花子游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像是游离于这尘世之外的一抹孤影,有着自己的故事与心事。
随着马蹄缓缓前行,郓城县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城门口,守卫们正认真地检查着过往行人的货物。
花子游驱马靠近,递上自己的路引,守卫们简单查看后便放行。
踏入城内,热闹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楼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茶馆中人们谈论着近日的奇闻轶事。
花子游牵着马,漫步在这繁华的街道上,不知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这初寒乍暖的时节里,享受着这难得的漂泊与自在。
行至一处街角,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
花子游心中一动,循声望去,只见前方围了一群人。
他心中好奇,便将马拴在一旁,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只见一位老妇人正跪在地上,身旁躺着一具用草席裹着的尸体,老妇人身旁,站着一位妙龄女子,虽身着素衣,却难掩其秀丽姿容,只是此刻她柳眉紧蹙,满面泪痕。
那老妇人一边哭泣,一边向周围的人哭诉。
“各位好心人呐,我家老头子突然病逝,可我们娘俩身无分文,连口棺材都买不起,只能求求各位行行好,哪怕赏口薄皮棺材,让老头子入土为安呐…”
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虽面露同情之色,但大多只是摇头叹息,却无人愿意伸出援手。
这时,那妙龄女子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决绝。
“各位大爷大娘,小女子愿意卖身葬父,只要哪位好心人能帮我们葬了父亲,小女子愿为奴为婢,报答恩情。”
花子游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怜悯,仔细打量这对母女。
从她们的穿着打扮和举止神态来看,应是本分人家,只是遭此变故,才落得如此境地。
他走上前,轻声问道。
“老妈妈,不知安葬令夫需要多少银子?”
老妇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忙说道。
“这位公子,若有十两银子,便足够买口棺材,再加上些丧葬用品,让老头子入土为安了。”
花子游略作思索,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老妈妈,这是五十两银子,你且拿去,好好安葬令夫,剩下的钱,也够你们母女俩维持些时日生计。”
老妇人和那妙龄女子皆是一愣,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如此慷慨相助。
随即,老妇人激动地连连磕头。
“公子真是大好人呐,菩萨定会保佑公子长命百岁,福禄双全呐……”
那妙龄女子也盈盈下拜,眼中满是感激。
“多谢公子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花子游连忙扶起二人。
“二位,快快请起,些许银子,不足挂齿。只是人生在世,难免遭遇困境,能帮上一把也是应该的。”
那女子抬头,目光看向花子游,她想要记住这位恩公的模样。
好想着若是以后遇上,也好再跟人家磕几个响头。
哪知她这一看之下,眼中竟差点冒出绿光。
只见花子游身姿挺拔,一袭青布长衫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衬得他气质卓然。
那张俊朗的脸庞犹如刀刻斧凿,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嘴唇线条优美,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温和与洒脱。
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似能勾魂夺魄。
女子自小在市井中长大,见过的男子大多是些庸庸碌碌之辈,何曾见过如此风姿卓越之人。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这涟漪迅速扩散开来,搅得她内心慌乱又惊喜。
老妇人见女儿这般失态,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那女子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瞬间泛起两朵红晕,连忙低下头去。
花子游自然也察觉到了对方那炽热的目光,但他只当是对方感激之情的一种表现,并未多想。
他笑着说道。
“老妈妈,姑娘,既然事情已有了妥善的安排,你们便赶紧去操办丧葬之事吧。我还有些要事在身,就此告辞。”
说着,他便想要离开此地。
谁知那女子见他要走,却突然出声叫道。
“公子,且慢。”
花子游闻言转身,青布长衫在秋风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他剑眉微挑,目光温和地望向那妙龄女子。
\"姑娘还有何事?\"
女子纤纤玉指绞着素白衣角,眼波流转间带着三分羞怯七分大胆。
\"恩公大德,奴家没齿难忘,只是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她忽然向前迈了半步,腰间系着的麻绳不经意间松开,孝衣领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截凝脂般的肌肤。
花子游还未提醒,那女子却似已察觉,急忙将领口紧了紧。
“真服了,拉太快了,还没看清呢。”
花子游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的声音压的极低,可却正巧被那女子听见。
那女子闻言耳尖泛红,咬着下唇抬起头,杏眼里似有春水荡漾。
\"公子方才说什么?\"
她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踩着碎步又近了几分,鬓边木簪随着动作轻晃,在花子游面前投下细碎阴影。
花子游喉结微动,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姑娘听错了。\"
他后退半步,拱手作别。
\"若没旁的事,在下...\"
\"有!\"
女子突然抓住他袖口,素白指尖在青布上晕开浅浅汗渍。
\"恩公这般洒脱人物,怎可连名字都不愿告知?\"
她仰起脸时,沾着泪痕的睫毛微微颤动。
\"难不成在恩公眼里,我不过是路边乞儿,连知晓恩公名姓的资格都没有?\"
这番话半是娇嗔半是委屈,花子游顿时慌了神。
\"姑娘言重了!在下花子游,浪迹江湖之人,实在...\"
\"花子游!\"
女子重复着他的名字,唇角扬起狡黠弧度,突然松开手福了一礼。
\"多谢公子解惑,这下奴家即便做鬼,也能记得是谁救了我母女性命。\"
老妇人在旁看得直摇头,上前扯女儿衣袖。
\"莫要胡闹,公子还要赶路...\"
\"我随公子赶路!\"
那女子忽然脱口而出,见花子游惊愕的神色,又急忙补充。
\"恩公给的银子足够安葬父亲,余下的钱留给母亲养老。奴家孤身一人,与其留在郓城任人欺凌,不如跟着恩公当个奴婢。\"
她转转眼珠,指着花子游拴在树上的马匹。
\"我会喂马、会做饭,还能给公子牵马坠镫。\"
花子游望着她眼里闪烁的光,再看老妇人无奈又期待的神情,一时不知如何拒绝。
秋风卷起街边枯叶,在三人脚边打着旋儿,围观的人见状也是出言相劝。
“公子,人家都已经说出口了,你…是不是?”
“对啊,再说这小娘们看着…对不对?”
“就是,要我肯定…那啥了都…”
围观的人,不停的在一旁相劝。
这时,老妇人叹了口气,轻轻握住女子的手。
“公子,我这闺女从小要强,她既铁了心,老身也拦不住。只求您若哪天不愿带她了,寻个安稳地方安置便好…”
那女子此时已经麻利地解开麻绳,把孝衣下摆掖进腰间,素白中衣衬得她身姿愈发纤细。
她抢过花子游手中缰绳,仰头笑道。
“公子请上马,奴婢这就带您出城。”
不等花子游回应,她已利落地翻身上马,稳稳坐在马鞍前端。
花子游僵着身子上马,余光瞥见女子耳后未散的红晕,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马蹄踏碎夕阳,身后人群渐渐散去,老妇人佝偻的身影却仍立在街角,直到转过巷口,那抹灰白才彻底消失在暮色里。
“往哪走?”
女子突然回头,发间木簪险些擦过他下巴。
花子游嗅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慌忙偏头。
“去…去沧州。”
话一出口,他才惊觉自己从未对人提起过目的地——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竟让他下意识吐露了行踪。
夜幕降临时,两人已在城北三十里外的一个小镇上,找了个客栈住下。
花子游本想要两间上房,却被那女子出言制止,非让掌柜的登记一间,理由是不想再让他多花银子。
花子游无奈,便只好应了她。心想大不了自己晚上打地铺就是。
进了房间后,那女子便主动吩咐小二,让他送点热水进来。
花子游本以为是她要洗澡,于是便想出去溜达一圈。
可谁知女子见他要走,却突然出声问道。
“公子是要去哪?”
“你不是要沐浴吗?我…出去走走。”
谁知那女子见他如此回答,秀眉微蹙。
“花公子,莫不是嫌弃惜娇?”
花子游慌忙摆手,喉结滚动着解释。
\"姑娘多心了,男女有别,我...\"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小二的脚步声,木桶撞在门槛上发出闷响。
阎惜娇利落地起身,从店小二手中接过木桶,将其放置在屋内角落。
随后便让小二出去了,待小二走后,那女子突然凑到花子游身边。
吓得花子游急忙后退。
\"公子救我于水火,如今反倒把我当洪水猛兽?\"
她半真半假地嗔怪,指尖轻轻划过木盆边缘,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狡黠的光。
不等花子游回话,她已蹲下身解开衣襟第二颗盘扣,素白中衣顺着肩头滑落半寸,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锁骨。
“难不成在公子眼里,救命之恩还抵不过男女大防?”
“那…那…那倒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快来,让惜娇伺候你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