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钱甲总算是把一群姑娘给吓退了。
钱甲讲的那些事情,挖眼剥皮,附骨吸髓,男人听了都会吓破胆,何况是缠了足的女人。
他用话术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个浪迹天涯的邪修,他声称自己靠着各种邪门功法来增进自己的修为。
“你们知道怎么炼化人骨吗?”钱甲十分耐心的和眼前这些弱女子讲解起来,“就和煮饭一样,我有个特质的炉鼎,大概这么大。”钱甲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那个炉鼎应该有胸腔那么大。
“青铜打造的,很漂亮。”钱甲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般神态和瞄准猎物伺机而动的毒蛇重合了。
“那个锻造器皿的匠人被我杀了。我把他的骨头切成小块,放进炉鼎里,生起三昧真火煮了一百多天,要煮到所有的骨头都完全融进浓汤里。”
钱甲毒蛇一样的眼睛盯着所有人,“再把这碗浓汤喝下去。”
姑娘们听的心里有些胆寒了。
“吸溜!”钱甲猛地凑到女人面前去,发出一个拟声词,仿佛要把人的骨髓脑髓全都吸出来,把姑娘们吓得后退连连。
“哈哈哈哈”钱甲狂放的大笑起来。
有几个娼女已经完全站不稳,她们扶着柱子瑟瑟发抖了,更有甚者,直接坐在了地上,表情十分惊恐。
钱甲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你们在这腌臜地方活了这么久,也该明白了吧?人命就是草芥,人命就是随便一碰就会碎的东西。反正你们早晚都是要死的,你们在这里过一辈子能活出个什么头呢?明摆着浪费生命,不如废物利用,助我修行。”
已经有女人在暗自啜泣了。
“这现世就是世道颠倒,恶人争名逐利,横行霸世,善人碌碌无为,万劫不复。这人间就是炼狱,我在这人间修这杀戮道,有何不可?反正活着都是受罪,不如死了痛快些!”
“那些恶人霸占着山头,利用规则和戒律把往上爬的人踹下去。”钱甲抬起脚,踩在了孙婆的肚皮上,“就跟你们的老妈妈一样,她困住你们,让你们以为自己是在这里熬资历。”
钱甲指着楼上如霜的房间,“你们看看楼上的如霜,她要熬资历吗?那美人长的风华绝艳,又懂得勾引男人,她知道怎么勾起男人的好胜心,让男人互相攀比,让男人互相嫉妒,所以她一来就是头牌啊,她熬资历了吗?”
钱甲开始撕开表面的平衡。
“你们的老妈妈,只是把你们当耗材,她也是在这人间修行,她只是把你们当做肉炉鼎。”
“她哄骗着你们,把你们这身皮肉的全部榨出来,榨到只剩下残渣为止。等把你们最后一点气力都榨的干干净净之后,就像丢垃圾,丢那些精尽人亡的男人一样。把你们用剩下的零碎丢到暗巷里去,让你们自生自灭。”
这些娼女难道没想过这一层吗?她们想到过,她们想了不止千遍万遍,可是想到了又能怎么样呢?想到了就能改变现状吗?
想到了也不过是徒增痛苦,想到了从今往后的日子,也只会更快一步上吊自尽。
“规则都是这种恶人制定的,所以为什么要遵守他们的规则?你顺着规则往上爬只能是死路一条。规则是无形的,只要看不见它,它就不存在,一切就都百无禁忌。”
钱甲好像天生就是一个造反高手,煽动情绪的话术一套又一套的。
“所以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尸山血海。我来到哪里,哪里就是人间炼狱。杀死你们,我不会有任何愧疚心,因为我是来解你们的苦难的,你们解决不了自身存在的矛盾,那我就来解决你们存在的本身。”
钱甲亮出手中的银簪子,在孙婆的太阳穴上扎了一个血洞,血液很快淌了出来。
钱甲用手去接,那些血液并没有落在地上,也没有落在钱甲的手掌上流淌。
那些血液悬浮在半空中,像星点一样。血珠之间互相吸引,小血珠逐渐聚成大血球,一颗鹅蛋大小的红色血球悬浮在钱甲的掌心上方。
娼女们之前还对钱甲说的话将信将疑,最多也就觉得这是个杀过人的疯子。现下看到如此怪异的一幕,之前的话,也就信了大半了。
钱甲用灵力一催,血元中的杂质被清除了个干净。至纯的血元变成了指环大小,钱甲直接把血元吞进了嘴里。
孙婆的身子瞬间化为一堆枯骨,有姑娘看到这一幕,直接瘫软在地上。
“这万物轮回都要有一个解脱,死就是最好的解脱。”钱甲把一个女人的下巴挑起来,“还想跟我走吗?”
这女人吓得身体僵直,嗓子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南无玩累了抱着蛇皮毯子倒在角落里睡着了。
“哐当”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巨兽从楼顶俯冲下来。娼女本能的向门外逃窜。
孙婆的一堆枯骨,也被踩踏成了满屋子的飞灰。
四五丈的一条大长虫从楼上游走下来,它通身银白,浑身闪烁着冷光。白蛇真如一条蛟龙一般,从二楼飞身跃下,猛扑到钱甲身前,将其死死缠住。
钱甲的身子被蛇身越捆越紧。
他尝试着挪动身体,但是发现自己单凭巧劲并不能脱身,一个吐纳过后,巨蟒又缠的更紧。
白袍青年偏头观察着屋子里还有没有其他凡人,确定都已经被吓跑了之后,他才和大白蛇对话,“我不是让你在房里等的吗?你怎么下来了?怎么,上面很闷吗?要出来透透气,那也等我都摆平好了再来呀。”
“你在干什么!孙婆死了还怎么弄!”白蛇气急败坏,口吐人言,“没这望春楼,还怎么榨这些狗男人的精元!一家一户去找?我没那闲工夫!”
秦禽还被绑在地上,他也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大的一条蟒蛇,关键是这条蟒蛇还会说话,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惊奇。
“呜呜呜呜!呜呜呜!”秦禽就是这么一个性子,说不了话,也要嗷嗷叫几句。
这下白蛇和钱甲都注意到了他。
“他是谁?”白蛇问。
“哦,就是我刚才在楼上说的,我另一个挨千刀的徒弟。”钱甲还被蟒蛇的蛇身捆着。
“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怎么收场!你要毁我?”白蛇说。
“谁说我没办法收场,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才好控制这里啊。”钱甲看着白蛇,“不破不立,你没听说过?不搞成这样,背后的金主怎么会现身啊。”
“孙婆只是个挡箭牌,她一个老婆子能管这么大的场子?你还是个头牌呢,脑子糊涂啦?”
白蛇愣神,“那,她背后没人,或者幕后的人不出现呢?”
“那不是更好嘛。”钱甲奋力扭动着身子,“那样我就可以直接掌控这里啦,我就是这里的店老板,你不就更能为所欲为啦。不然我立这个恶人人设干嘛?”
“你不是要我满足你的要求吗?你想润物细无声,那这个恶人就得我来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