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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者总会露出破绽,而有心之人会抓住它。

项人尔扛着受伤的宋万,闯进洛人豪灯火通明的大帐之中,随手将他扔到地上。

宋万腿上还插着弩箭,这一扔,先是摔得他七荤八素,捎带碰到了腿上箭伤,又疼得他抱膝打滚儿,吱哇乱叫。

洛人豪见项人尔对自家兄弟如此粗暴,不禁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双手一摊,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白震山。

他开口问道:“白老前辈,你深夜叫我起床,说有大事相商,可,这是怎么回事?”

白震山也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是陈忘半夜不睡觉,火急火燎地让他去喊洛人豪,聚集了一干人在大帐中。

于是,白震山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向陈忘,并用手指戳了戳他,示意让他来解释。

陈忘听到大帐中除却宋万的痛苦哀嚎,再无声响,便开口道:“洛镖主,宋万被赵子良救回之后,上报的种种情况,我从旁听之,觉出种种不合理之处。只是当局者迷,天道军众弟兄群情激愤,扬言复仇,而我又没有实证,总不能以外人身份干涉军中事务,故此连日赶路,均闭口不言。”

“你怀疑宋万兄弟?”洛人豪双目圆瞪,一字连心眉微微蹙起,连连摇头道:“不可能,宋万身为二弟副将,绝不会轻易加害如风兄弟。”

说话的光景,躺在地上哀嚎的宋万已渐渐从剧痛之中恢复过来。

见洛人豪替他说话,宋万不禁开口道:“大哥,我宋万就是再没骨气,也绝不会做对季二哥不利之事啊!他们这些外人,明明就是挑拨离间,害我兄弟相残,却不知是何居心?”

“还敢诡辩?”项人尔大喝一声,直吓得宋万抖了三抖。

他面对洛人豪,道:“师兄,陈兄怀疑宋万有鬼,便暗中与我商议,让我盯紧此人。果然,今夜我见此人鬼鬼祟祟,走出营地,便暗中追踪,发现他正向安南河谷方向潜逃而去,被我半路拦截,给抓了回来。”

洛人豪听闻此言,大步走向宋万,低头看着他,用威严的声音质问道:“宋万,项人尔说的,可是事实?”

宋万抬头,看着洛人豪大怒的模样,竟没有狡辩,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

洛人豪怒不可遏,一把揪住宋万的衣领,像拎小鸡一般将他拎起来,像是要将宋万生吞活剥了一般。

“大哥,宋万没有背叛天道军,更没有背叛季二哥。”宋万虽被洛人豪揪起来,独眼中却并没有太多畏惧。

洛人豪听宋万还在狡辩,一把将宋万扔在地上,只听到“咚”的一声重击,随后又是一阵惨叫。

洛人豪的吼声随之而至:“那你大半夜去安南河谷做什么?你可知,那里是无量军驻扎之地。”

说罢,洛人豪背转身去,不愿再看宋万一眼。

宋万吃痛,躺在地上,已经将身体蜷作一团。

“我,我……”宋万痛的浑身颤抖,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可他还是咬着牙讲出话来:“我等不及,我要去报仇,报,报季二哥,的仇。”

“就凭你?”洛人豪回头,轻蔑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宋万。

“就凭我!”

宋万将全身力气化作声嘶力竭的一吼,眼泪和着鼻涕流了出来,趴在地上,呜呜大哭着,哭声中混合着声嘶力竭的呐喊。

“若是我当初拦住季二哥,他又何至于会死?三百兄弟皆死,唯我独活,留此残躯,便是为了给季二哥报仇。莫说耽搁一天,便是一时一刻,我也等不了。只是想不到,事到如今,还要被外人诬陷,被大哥怀疑。既然大哥不信我,我以死明志便是。”

说罢,宋万竟用尽全身力气,奔向地上的鬼头刀,想以此自裁。

“宋兄弟,不可。”洛人豪抢占先机,一脚踢开鬼头刀,并蹲在宋万面前,双手扶住宋万的双臂,道:“我,我不疑你便是。”

赵子良立在一旁,本想提醒洛人豪此事尚有疑点,不可轻纵,但见洛人豪已做出承诺,便不再多言。

白震山见事有反转,看看陈忘,又看看项人尔,本想说:“两位,如今诬陷好人,弄巧成拙,该如何收场啊!”

可话到嘴边,却看到二人非但面无窘态,反而露出一丝轻笑。

白震山江湖老道,眼见此状,只是闭口不言,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帐中安宁未有片刻,便听到帐外一阵掌声,人未到声先至,只说:“宋万兄好演技,怪不得堂堂的如风快刀,也毙在你这武艺平平的鬼头刀下。”

话音未落,自帐外走进一个少年。

那少年手持竹枪,仪表堂堂,一副油腔滑调,却怀侠义肝肠。

少年不是旁人,正是行军中途在陈忘的安排之下离军独行,于崇山峻岭中斜插入一条小道,探查无量军旧营地归来的隆城小霸王——杨延朗。

“陈大哥,我没来迟吧!”杨延朗进入帐中,先向陈忘问道。

陈忘听到声音,转向杨延朗方向。

他当初安排杨延朗探无量军旧营地的时候,算过路程,大军行进敌不过单人独骑,本想杨延朗一日可回。

如今大军陈列安南河谷之外,大战一触即发,杨延朗却迟迟未归。

若非毒虫过道拖延一些时间,恐怕便要回天乏力了。

于是他笑而不语,容杨延朗自己体会。

杨延朗并非故意拖延,当初他骑胯下小青龙去寻无量军旧营地,本当一路顺遂。怎奈他不善骑马,故此失了方位,寻觅良久方归。

他当然不会将此等丑事公诸于众,只是挠挠头,搪塞道:“重要人物总是最后登场的嘛!”

“大哥,”宋万见杨延朗独自入帐,言语中似有所指,便对洛人豪哭诉道:“宋万忠心可鉴,这些外人商量好了辱我清白,大哥要替我做主啊!”

赵子良站在一旁,开口道:“杨兄弟,你说季二哥死于鬼头刀下,可有实证?切不可信口开河。”

杨延朗站在那里,表情突然凝重起来。

他站在一旁,朝帐外躬身下拜,口中喊:“请天道军二当家季如风入帐。”

此语一出,举座皆惊,霎时间,无数双目光盯向帐外。

帐门大开,帐外走进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覆着白布。

待担架放下,赵子良早已冲上前去,一手拽住白布,猛地掀开。

他死死盯着担架上的人,手中镔铁点钢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跪倒在地,热泪涌出,趴在担架上的尸体上,哭喊道:“二哥!”

洛人豪也将宋万丢在一旁,朝前猛冲几步,看着季如风的尸体,泪水已噙满一双豹眼。

可他随即抬头,环视四周,怒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忘站在一旁,被帐中悲伤的气氛所感染,不禁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洛镖主,当初如风兄弟的岳父邓良恭老人问及如风兄弟尸身时,宋万突然发作,大声哭喊,口口声声说如风兄弟已经尸骨无存。可是,如此重要的事,为何在邓老要寻如风兄弟尸身时才说出?我心中有疑,故此让杨延朗替我探一探无量军旧营地,以证实心中疑问。”

杨延朗直起身子,接着陈忘的话说道:“我深入崇山峻岭,终于找到无量军旧营地。当时,季如风尸身正吊在无量军旧营辕门之上,曝尸荒野之中。我将尸身带回,一路追随天道军而来。”

不知何时,项人尔已经将宋万的鬼头刀捡了起来,拿在手中。

他走近季如风的尸身,对众人说道:“杨兄弟回来之后,我们便对如风兄弟的尸身进行了勘验,如风兄弟尸身上虽然伤痕累累,但致命伤却只有一处,那便是他背后的贯穿刀伤。”

说罢,项人尔将季如风尸身翻转,向众人展示那处刀伤,并告诉大家:“此伤口如此宽厚,绝非寻常刀伤。能形成这样的伤口的,只有背厚而面阔的鬼头刀。”

项人尔说完,将头转向宋万,道:“是不是这样?鬼头刀——宋万。”

众人随着项人尔的目光,一起看向宋万。

宋万面对铁证,早已身体一软,瘫坐一团,不敢再做任何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