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他看女人像吃饱了,才把水杯递了过去。
花一梦也不客气,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完杯中水。
伞君连忙把另半杯水又递了过去,花一梦却没有伸手来接。
男人尴尬着放到桌子上,一双眼紧紧盯着女人的脸颊。
花一梦抽出纸巾轻轻擦拭着嘴巴,又端起那杯水喝了几口缓缓放下,红唇轻启开口了:
“伞先生,我们之间所有的债务两清,从此之后两不相欠,就此别过...”
花一梦说完缓缓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向门口走去。
伞君听到这句话怔住了,她没想到女人会跟他说出石破惊天的话,他对着女人佝偻的背影开口问:
“什么意思?”
花一梦停下脚步并未回头,声音平淡如水说:
“你帮过我数次,我也给了你想要的,我们之间算是两清,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花一梦说完走到门后,伸出手握住门把手,刚拉开一条缝,就被几步跨过来的伞君一把合上门。
花一梦没抬头看男人,面无表情低垂眼眸,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伞君双手夹住女人双肩,轻轻扳过她的身子,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她问:
“为什么?你的意思今天我们之间的情爱是一场交易?”
花一梦咬着唇瓣不说话,使劲点了点头,她伸出手想要挪开男人的双手,却没推开分毫。
她有些气愤,抬起头眼眶泛红对视着男人有些凛冽的眸,毫不胆怯的说:
“你不是说过,成年人之间除了交易,只剩下游戏,我们的交易完成,游戏自然也就结束了...”
伞君面对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顿时语塞自然无法反驳,他盯着女人委屈痛苦的桃花眼,说出无赖的言语:
“既然是交易就是双方的,只要有一方不同意,这场游戏就结束不了...”
花一梦一眨不眨盯着伞君桀骜无情的眸,忽地轻声滴滴笑了起来,眼底划过一道鄙夷问:
“那你想怎么样?”
伞君眸光紧收,挑了挑眉,果决地说:
“我不想就这样跟你结束,我对你不是一时冲动,是发自肺腑的情意。”
花一梦微微勾唇,美眸轻眯,继而变得幽深,看似漫不经心的语调。
说出的话像一把刀子刺进伞君的心窝:
“情意?你的情意就是让我做小三吗?既能满足你的私欲,还能彰显你的能力?可惜晚了...”
伞君望着女人尽显哀伤的双眸,他眉梢挑了挑,眸子凝聚略显幽深说:
“私欲人人都有,我的能力不用在女人身上彰显出来,至于你说的小三,这个词汇太过蹩脚,应该叫红颜知己,这要看缘分深浅而定。”
“既然你认可成年人之间的游戏,那我们何不取长补短再度合作,我所说的情意不是人人都有,有些人见过一面,此生就不会再相见。”
“可有些人见过面之后,还能频频相交,那就是缘分释然,譬如你跟我,命中注定的事你我谁也改变不了。”
花一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背靠着墙忽然咯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忽地美眸一撩幽冷的说:
“伞先生台词背的真好,你以为这是什么浪漫爱情剧吗?什么叫缘分使然?你说过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不需要跟你再度合作。”
伞君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她的肩膀,眸子微眯射出的光透着霸气,语调带着自信说:
“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除非你离开景城,或者你甘于平庸,在这个全靠人际关系发展的尘世间,抓住的人脉越多,你上升的空间越大。”
花一梦停止了笑容,眼中满是风霜之后的麻木。
她心里很清楚,寺远凡跟她的协议为期三年。
在这几年内她有任何的不轨,都会有五千万的赔偿款,包括寺远凡给予她的一切全部收回。
她知道伞君对她的情意,可她不能冒这个险。
既然已经山穷水尽,臣服于成年人的游戏之中,她一定要出人头地。
她明白自己从答应寺远凡那一刻起,已没有灵魂,变得如人机般。
成为行尸走肉肮脏至极,她过不了内心那道坎儿。
她今天尝试过伞君的勇猛,比冶夫的粗暴都让她惊恐痛苦。
在他面前,自己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眼前自己这一身的伤痕,凄楚的过往都让她不敢在回忆,更无法接受。
她可能站的有些累了,挪动一下脚步,身躯传来像被剥皮拆骨般的疼痛。
她咬了咬唇瓣,无论如何她都不敢去尝试第二次。
思虑至此,她桃花眼含着无情的光芒,淡淡说: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既然我们两清,我的人生用不着你来帮我规划,我不会傻到再陷进你的任何语言陷阱里。”
伞君深吸一口气,他可以看得出来,女人其实内心一直都在挣扎。
他也不想逼她太紧,于是试探性的问:
“给我一次机会,哪怕我们只是从朋友做起,你如果需要我,到时我们再谈,如果不需要多个熟人也无妨。”
花一梦低垂眼眸沉默了许久,面对眼前这个无数次帮过她的男人。
最近一段时间男人为她所作所为皆历历在目。
只要不苛求她太多,她很乐意跟伞君成为好友。
但过往的经历又让她有些担心害怕,最终她轻轻点头吐出一句话:
“好,那就从朋友做起,但如果你再有任何不当行为,我会立刻消失。”
伞君松了口气,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连忙点头承诺:
“既然是朋友,这种界限我还是能分的清楚的,放心即可!不过,你如果需要我的帮助,比如说资金上或一些事上,尽管开口,到时我们再谈合作的事。”
花一梦耸耸肩不置可否,她明白伞君话中所说的资金和事的所指。
可惜男人说的晚了,现在的她已不再需要他的任何帮助。
花一梦伸出手拨开,伞君捏在她双肩上的手。
毫不犹豫拉开门走了出去,伞君连忙关上门紧随其后。
两人下了楼钻进车里,伞君明知故问:
“你现在去哪里?”
花一梦脸颊有些发烫,支支吾吾的说:
“去药店买点药,再去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