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花一梦醒来,天已大亮,她伸出手拿过手机,已是早上八点。
她翻身下了床,脚已可以正常走路,她拿起睡衣,进入浴室。
医院里,贰泽炎靠着椅子打盹,听到门外清洁工打扫卫生的动静,缓缓睁开眼睛。
苏阅早已醒来,就那样一眨不眨的望着丈夫,既有心疼,又有幽怨,她如果不用身体拦车,丈夫不可能陪在她身边。
看到贰泽炎醒来,她内心虽很纠结,看到丈夫疲惫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轻声问道:
“醒了?昨晚辛苦你了!”
她说完伸出手握住男人的手,贰泽炎眉头一皱,抽出手淡淡问道:
“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苏阅看丈夫连手都不想被她拉着,那抹笑意转眼即逝,语气变得冷冰冰。
“没那么疼了...”
贰泽炎看了苏阅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没事就好。”
贰泽炎眼神里依然透着疏离,他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在水龙头上洗了一把脸,敲响了值班医生的门。
“请进。”
贰泽炎轻轻推开门,男医生一脸疲惫从里间走了出来。
“医生我妻子如果没事,我们可以出院吗?”
医生拿起听诊器戴在脖子上,又端起医用盘,“我去检查一下,如果没大碍就可以走了。”
医生说完径直向门口走去,贰泽炎紧随其后。
两人进入病房,苏阅正靠着床头发呆。
医生放下托盘,望向女人问道:“头还晕吗?身上还有其它地方不舒服吗?”
苏阅摇了摇头,轻声开口:“除了后脑勺有些疼,还有一点点眩晕,其它还好。”
医生伸出手解开苏阅头上的绷带,细致的查看了伤口,拿起夹子开始消毒。
换好药,在后脑勺贴上一块纱布。
“没什么事,你们可以走了,取些药回家记得吃,有什么事再来找我,记得这几天不要洗头。”
贰泽炎松了一口气,幸好苏阅并无大碍,否则他得在医院陪着她,连忙轻声说道:
“麻烦医生开个处方,我去取药。”
医生点点头端着托盘走出了房间,贰泽炎看了苏阅一眼,走出了门。
苏阅下了床,虽然她昨日太过冲动,幸亏没造成严重的后果。
否则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贰泽炎,更不知该如何挽回丈夫的冷漠。
花一梦洗完澡,打开冰箱,里面的食材所剩无几。
她拿出仅剩的一点面条,还有两个鸡蛋,剥了一棵葱,她需要给自己煮碗面。
伞君像烙煎饼一样,翻来覆去一夜未眠,他想着近在对门的女人,既有贼心又不知该不该用些贼胆。
他内心矛盾极了,毕竟人家有男朋友。
冶枣跟凉军天刚微亮,坐上破旧的面包车,已等候在小区斜对面的马路边。
贰泽炎取完药,带着苏阅离开了医院,直奔自家小区。
苏阅盯着丈夫面无表情的脸,她几次张张嘴,最终都没吐出半个字。
这时贰泽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手指滑动屏幕,点开免提。
“段长,今天该送物资了,所需的材料都已发到你手机上了,今天早晚务必送来。”
打电话的是山上厨房老头,贰泽炎只淡淡回了一句:“放心吧!”
结束通话,苏阅还是忍不住开口:
“泽炎,把我送回家,你就去准备吧!晚上早点回来,我准备晚饭等你...”
苏阅话未说完,就被贰泽炎淡漠的语气打断:
“晚上回不来,你这两天也不要上班了,好好休息两天,等你好了,我们赶快把协议签了。”
苏阅听到丈夫这句话,眼中蓄着泪,气噌的冒了出来,低吼道:
“贰泽炎,你非要跟我离婚吗?没有挽回的余地?”
贰泽炎烦躁的猛拍一下方向盘,汽车传出刺耳的喇叭声:
“苏阅,让我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们之间没有感情,房子财产都留给你,希望你能好好生活,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为什么非得闹死闹活的?”
“又不是天下只有我一个男人,守着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到底有什么意思?你放过我,何尝不是放过你自己?我们天天这样闹,除了彼此折磨,还能有什么好处?”
苏阅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她此刻心如死灰。
她没想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如何深爱着丈夫,如何卑微的乞求,都挽不回男人那颗决绝的心。
她一把擦干眼泪,眼神带着凛冽,用淡漠的语气再次质问丈夫:
“真的非要离婚吗?不能挽回?”
贰泽炎头都不回,连看都不想看苏阅一眼,语气淡漠至极:
“婚,必须离,家,只是你一个人的,我不会再回去...”
贰泽炎心里很清楚,苏阅昨天会撞车,说不定以后还会再干出其它极端的事。
他必须快刀斩乱麻,赶紧处理离婚事宜,挣脱无爱的枷锁。
苏阅听着丈夫冰冷的语气,嘴唇颤抖,牙齿上下触碰,咯咯作响,忽然哈哈大笑不止,如同疯魔一般。
“好,贰泽炎,你够狠,一个星期后的今天,我们离婚。”
贰泽炎听到这句话,他没有感到轻松,相反感觉到苏阅的眼神如刀似箭。
那把眼刀向他射出千刀万剐的光芒,他忍不住浑身微微一颤,有种如芒在背的寒意席卷全身。
车子稳稳停在小区里,苏阅率先下了车,直奔电梯。
贰泽炎停好车,抽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憋在嘴里久久不愿吐出。
直到烟雾慢慢从鼻孔散尽,他扶了扶眼镜,对着烟连吸几口,丢掉烟蒂,走下车。
苏阅进入屋里,对着各种摆件一顿狂甩猛砸,她披头散发,眼睛充满红血丝。
她太委屈了,贰泽炎是她的初恋,是她最想用一生一世来守护的男人。
可如今的婚姻生活变得一地鸡毛,她变得可笑至极,变得无比狼狈。
她爱他至极,爱的忘了自己,爱的卑微,爱的撕心裂肺,爱的太过执着。
她多想给丈夫生个孩子,她还记得贰泽炎带着她打胎的那一刹那,是多么的决绝,像极了此时男人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