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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松正仿佛是有什么急事似得,杜斯年进城的第三日一早,杨松正便骑着青驴带着他那破旧的铺盖急匆匆的告辞,离开了芦阳县。

杜斯年默默目送他离开,顾清莹后退了一步跟身后的青霄道:“让人跟上他!”

人走远了,顾清莹踱步到杜斯年面前问:“他交给你的账目,没什么问题吗?”

杜斯年看着那焦急远去的背影,透着淡淡的讥讽笑意:“没有。就算是银钱上有问题,也会有人替他把账平了,我查不出,查出来也没有用。如今我是县丞,若无紧急军情,我的奏折只能先到凉州城,再进盛京城。”

“他做戏到这份上,已经算是给镇北侯府的面子了。若没有镇北侯府的关系,他甚至连这样的借口都不用找。”

顾清莹心口像是堵了什么,她知道这不是个例,而是绝大多数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官,都是如此。

他们不会管百姓的死活,只考虑自身的利益,只在乎自己能留下多少钱财......

跟出去的人回禀,那杨松正出了城门之后不远便有马车来接,家破旧带补丁的被褥也被他丢到了路边,身上那层朴实的皮下,却藏着副丑恶嘴脸!

“小的亲耳听到他那仆从说,亏得他们老爷将自己硬生生饿成那副瘦弱模样,才骗过了您和姑爷。还说什么是镇北侯府的出身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好骗......”

“呵~”顾清莹冷笑一声,攥紧了拳头。

杜斯年抬头瞧了瞧她那副气的咬牙切齿的模样,笑道:“安心,恶人自有恶人磨,那杨松正也只会装模作样而已,并不会真正的藏拙。”

“咱们这一路是人多势众,护卫在侧。那杨松正又有什么呢?本就招惹了不少恶因,若路上再招摇些,露了富,下场如何不必你我来说。”

想到这里,顾清莹的神色松缓了些“那就继续让人跟着,虽说不能亲自看到,但我也得亲耳听到才行!”

果然不出杜斯年所料,不出半月杨松正暴尸荒野,黄沙埋骨的消息就传到了顾清莹的耳朵里。

顾清莹听说了整个过程之后,都忍不住的仰天长啸了两声!

这傻货哪里是不懂藏拙,他这简直就是四处招摇好吧!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竟敢进暗窑子,进了也就算了,多喝了两口马尿便吹嘘起了自己的家资。

那些地方的暗娼,有哪一个是跟盗匪、马匪少牵连的?

出了那处不远,杨松正就被人劫了。

本来吧,乖乖交出金银,不暴露身份还有活命的机会,可偏他是个不知好歹的,还叫嚷着 自己是朝廷命官。

那些人自然是怕朝廷来围剿他们的,但这些马匪也不傻,比起求着放他走,自然是让他消失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更让人放心了。

于是那群马匪将人带到了无人的荒漠,戏耍逗弄,残暴蹂躏到满身是伤之后,才将他一刀结果了,将他和他那两个奴仆一道丢在了荒漠深处。

“活该!”顾清莹只有这两字的评价。

她倒是觉得这样让他死,都便宜他了!

这芦阳县里能被他扒的,能被他压榨的都已经被他卷走了,百姓也是被他压榨到了没有生存余地,才会离开。

他的那些脏事,恶事若是放在台面上来说,那都是能恶心死人的程度。

顾清莹甚至觉得,这样的官员甚至比那些盗匪,马匪更可恶,更该死!

陈朗带着草帽,蒙着脸牵着马带着两个仆从站在这破旧的城墙下,嫌弃了片刻,还是进城询问了县衙的方向。

“你怎么来了?”杜斯年脸上有惊却没有喜。

“我爹让我来寻你,给你打打下手。”陈朗抱着胸眼里带着嫌弃地四处张望。

“难怪我一路跟的那商队,说什么也不愿到这芦阳县来歇脚,就这地方,这县衙,也太寒酸了吧?”

“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呢?”杜斯年带着几分戏谑,瞥着他,同样是带着嫌弃的。

不一样的是,陈朗嫌弃的是县衙的寒酸,而杜斯年纯纯是嫌弃陈朗这个人!

“我......”

“来都来了,那就干活儿吧!”如今他手里最缺的就是人手,白白送上门的,岂有不用之理?

陈朗瘪了瘪嘴,一边嘟囔着“我也不是冲你来的,我是来看我师父的。”一边老老实实地接过了杜斯年手上誊抄的活儿。

县城要修缮城墙,四处招工,四处受阻,杜斯年亲自出面上门请人,甚至还先预付了一半工钱,才三两人愿意试一试。

直到干到了下工,领到了今日一天的工钱,这才开开心心的回家。

也不知陈朗是用了什么法子,与那些工人又说了什么,第二日就有了十来个人,而且这人数每天都还有增加。

后来芦阳县丞换了人,还是个好人,消息传开了,才有人愿意从远处的村落里搬回来

他们其中好些人家原本是在这芦阳县里有些家产的,芦阳县从前虽说不是多繁华的县城,却也给周围村落和过往商队提供了便利,可就在一遍一遍的官税加收,县衙的压榨下,这些人也只能放弃县城的房产,躲避到离县城远些的村落中去。

现在人回来了,芦阳县城也就热闹些了。

顾清莹空闲的时候会带着护卫外出巡查,县城周围的马匪盗匪能被清剿的清剿了,该赶跑的也赶跑了,陆陆续续的也就有商队会落脚到芦阳县里来了。

一年之后,芦阳县成焕然一新,芦阳县的匾额,是杜斯年题字描红,城墙重新加固翻新,街道虽然还是黄土却已经夯实,变得平整。

去年一个丰收年,虽然还有税收,但比起从前好的太多,有了粮食吃,商队往来能让他们挣些小钱,换些家里需要的东西,县城里的气氛逐渐好起来了。

守城的官兵,从之前的几十人,扩充到了现在二百余人,改掉了喝酒赌博的恶习,倒是被操练的精神了许多。

陈朗在这一年里也是真正的成了杜斯年的左膀右臂,看起来成熟了不少,黑了也瘦了,也已经到了弱冠之年,褪去青涩,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青年。

杜斯年时常打趣他,他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就讨不上媳妇了。

每每到这个时候,陈朗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能跳起来跟杜斯年理论。

再到后来甚至学会暗讽杜斯年是小白脸了,杜斯年也不恼,反而很满意自己的样貌。

两人总是相互打趣,却从不过心,倒是搭配着干活儿越来越有默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