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这日闹到很晚,闹到最后辛周虎和顾清莹双双醉的说胡话。
“我家表弟长得俊,学问好,往后定然会有大把大把的姑娘想嫁给他!定然不会像你这样,怕是被半城的姑娘拒绝了吧?”
“嗤~那是他们没眼光!我还瞧不上她们呢!”
“顾清莹,不是哥哥我说你,你是不是也太护着你这小表弟了?要论起来,哥哥我可比你表弟先认得你,你可倒好,有了小表弟,我这哥哥就让你丢土里了,三天两头还要踩几脚?”
“嘿嘿~其实咱俩吧,也是同病相怜,我娶不上,你嫁不掉,往后实在不成,咱俩凑合凑合算了!”
杜斯年刚刚去安排云憧去煮醒酒汤,回来正好听到辛周虎这话,惊吓过度的杜斯年身体都僵直了,脑瓜嗡嗡响,听着他把话说完,冲上前去一把扯开他搭在顾清莹肩上的手臂,怒道:“谁要跟你凑合!”
“表姐可跟你不一样!”
“表姐可用不着凑合!”
“表姐往后的夫君定然只会对她一心一意,不会朝三暮四,不会纳妾!”
辛周虎眼神涣散,被杜斯年这么猛然一扯,身子不稳险些跌倒地上去,好不容易坐稳当了,也没听太清楚这小子说的都是些啥,只恍惚记得这小子的力气挺大。
“臭小子!力气挺大,这些年功夫也没白练啊!不成了,不成了,哥哥要睡了,不陪你们了!”说着便吃力地站起来,一步三晃地回了自己的屋里,丝毫没有察觉到杜斯年那双带着怒火的眸子。
“虎哥你这酒量不行啊!还成天吹牛什么千杯不醉,这就要回去睡了啊?”顾清莹也是双眼迷离,指着辛周虎离开的方向,觉得有些天旋地转,想扶着桌子站起身来,那手指却险些挥到了杜斯年的鼻子上去。
“表姐!”
眼看顾清莹就要朝着桌子的方向趴下去,杜斯年躲过那横扫鼻梁的指尖,又慌忙伸手扶人,有种手忙脚乱的感觉,好在最终人还是接住了。
顾清莹晕的厉害,站也站不稳,好在扒住了一棵能支撑住她的‘树’便被她死死抱住,借力站直了。
事实上,顾清莹一把抓住杜斯年的肩膀,死死攀住了他的脖颈,勒的杜斯年脸颊通红,可怎么掰那手臂也掰不开,还是在含光的帮助下才挣脱出来。
脖颈是挣脱出来了,一只手臂又被紧紧抱住,含光眨了眨眼,看向那怎么也‘挣脱不掉’的表公子,退了半步,静静看着。
“公子,照您的方子,醒酒汤煮好了......咦,辛小将军呢?”
“那小的给辛小将军送......”
“送什么送!”杜斯年握住顾清莹那只还要往上攀的手,忍了忍心头的怒火,收敛的语气道:“他睡着了,不必送了。”
转身又哄着顾清莹道:“表姐,咱们喝醒酒汤,喝完了明日便不会头痛了。”
“就喝一口,哎好~”
“在喝一口,嗯,张嘴......”
云鹤云憧目瞪口呆的瞧着自家公子像哄小孩似得哄着表姑娘,一口一口喝醒酒汤。
含光,青霜两人各自别过脸去,捂住了眼。
她家姑娘的一世英名......
没眼看,也不能看!
万一让姑娘知道了,怕是要恼她们了。
杜斯年哄着她喝了半碗醒酒汤,瞧着她比刚才安生多了,便想让含光她们扶她回屋去梳洗,睡觉,谁成想他这刚刚小心翼翼的抽出半只胳膊,便被她一把薅住了半边衣领。
顾清莹抓着那‘树皮’一把扯了下来。
杜斯年的衣领险些被她这一把扯到了肩膀,好在他手快,飞速将衣领抽了回来,又勾住身子挡住了被她扯开的那片光景。
杜斯年一手捉着她的手,一手整理的衣裳,心里暗暗发誓,往后决不能让她再跟辛周虎一起喝酒!
顾清莹的力气大,醉了酒身子也沉,含光和青霜两人合力才将人半拽半抬的弄到房间门口。
顾清莹又在一片摇曳中寻到了新的攀附物,扒着门框任由两人如何用力都不肯放手。
青霄只穿着一件单衣从耳房出来,瞧到含光和青霜那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快步上前去,弯腰一把将自家姑娘扛在了肩上,此刻的顾清莹头朝下,原本的支点支不住她了,手上的力道就松了,青霄再回勾一把,顺势扫掉了她抓着门框的手,将人扛进了屋里。
杜斯年站在门前的台阶底下,看到青霄如此粗鲁,还想上前阻拦的,可青霄的速度也实在是利落,根本没有给他阻止的机会。
跨上台阶的脚,又悻悻地收回,听着里面的动静逐渐安宁了才放心。
烛火熄灭了,青霄和含光前后脚出来,青霄回了耳房,含光下了台阶对杜斯年道:“表公子放心,姑娘已经安置下了,青霜守着的。”
“好,让青霜注意些表姐晚上的动静,若是吐了,再让云憧热一碗醒酒汤来。”
含光应下,杜斯年才忧心忡忡地回了屋去。
*
第二一早,顾清莹准时准点的在院子里打拳,那脑袋沉的像是灌了铁水一般,坚持着练了一套拳,杜斯年才听着动静迅速起身梳洗,赶上了跟顾清莹一起练第二套拳。
两人照着在家的习惯练完了早课也不见辛周虎出房门,他那屋里隐隐还有鼾声传出,两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放轻动作,吃过早饭之后,各自回房间去了。
杜斯年昨夜里担心顾清莹,睡的浅,还没睡多久,早起练了功那点睡意也没了,便在房间里练起了字。
顾清莹回去之后,则是让画影点了支安神香,钻回去补觉了。
辛周虎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了正午,顾清莹补了一觉神清气爽,正让杜斯年教她如何分辨海棠果。
兴致勃勃地学了好一会儿,现下挑出三颗总能有一颗是甜的了。
“昨夜还没折腾够啊?你头不疼吗?”辛周虎脑袋疼的厉害,梳洗之后,还是没有缓解,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看着上窜下跳的顾清莹,不免疑惑。
昨日明明是一起喝的酒,怎么他都爬不起来,她却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
“不疼啊,早起练功的时候脑袋很沉,练功之后回去补了一觉就没事了啊!哦,斯年还准备了醒酒汤,虎哥也喝上一碗。”
“斯年还说喝了酒早起就吃清淡些,喝点粥最好。”
辛周虎脑袋又沉又痛,隐约想起昨天杜斯年说什么去准备醒酒汤什么的了,但自己喝没喝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那臭小子扯了自己一把,扯的他还挺疼。